叶沅芷抿唇一笑,捏了捏君时暮的脸颊,想要将他搂进怀里,可是他的身上还有一些伤,她怕不小心碰到,只能作罢。

  和君时暮十指相扣,紧绷的大脑似乎在一瞬间就松懈下来了,不一会儿就陷入了梦乡。

  君时暮就这么看着叶沅芷,脑中却全是前世的记忆,他忍不住想,阿沅会不会也有前世的记忆呢?

  如果他没有听错,在他醒来的时候,听见叶沅芷叫了一声猫儿。

  得抽空试探一下阿沅。

  君时暮想着,眼皮也渐沉。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到了晚上九点钟,叶沅芷感觉到他的动作也皱了皱眉头睁开了眼,和君时暮四目相对,她突然有一种冲动将少年搂进怀里,可是不行。

  于是她用手撑着床,克制着在君时暮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这才低声说道:“我去让人把粥给你端过来。”

  君时暮老老实实点点头。

  门外面,只留下柳静姝和君父在外面守着。

  君母累了几天,这下看着君时暮醒过来了,终于撑不住睡了过去。

  两人正在外面坐着,一看见叶沅芷出来就站起了身。

  叶沅芷的头还有点昏沉,抬手揉了揉额间,这才看向两人。

  “暮暮醒了,不过他的嗓子还不能怎么说话,你们和他聊天的时候尽量不要让他说话,我去把粥端过来。”

  柳静姝拦住了叶沅芷:“我去吧,你在病房里面待着。”

  说着就转身离开了。

  粥一直放在功能房温着,就是不知道君时暮什么时候醒。

  叶沅芷跟在君父身后进了病房,君时暮还是在床上躺着,他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进来的人。

  要说他有什么地方不像病人,那觉得是那一双明亮的眼睛。

  君父到君时暮的右手边,一手拉着他的手,见君时暮想要开口说话,连忙制止道:“你现在还没好,不用说话。”

  君时暮只能闭上嘴,他觉得自己现在躺在床上好像一个废人,除了眼睛珠子能动,其他人都害怕磕着碰着他了。

  像是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叶沅芷安慰道:“医生说了,以你的恢复速度,再过两天喉咙就恢复得差不多了,不过脚还要多休养一段时间。”

  粉碎性骨裂,光是听着都让人觉得难受。

  君时暮满足了,点了点头将视线落在君父身上,目光里面带着一点愧疚。

  他知道他的决定做得不对,对不起养大他的父母,可是要他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么做,因为阿沅比他的生命更重要。

  脑袋里面适时回想起睡觉前阿沅说的话,好吧,无论如何他都要和阿沅同生共死。

  君父看着自己儿子愧疚又带着点倔强的眼神在心里面叹了一口气,“算了,我们怎么可能生你的气,好好养伤,你妈这次吓得不轻,到时候你可得好好安慰他。”

  自己的儿子,他终究说不了什么重话。

  要是妻子和他在同一辆车上遇到这种事情,他也会毫不犹豫做相同的事情,这件事无论如何都怪不了君时暮,反之,他很骄傲有这样的儿子。

  这样想着,他的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好好休息,我去看看你妈怎么样了。”

  说着就要站起身,却被君时暮反手拉住了手。

  “爸、爸,你、辛、苦、了……”

  往常总是带着笑的父亲脸上多了许多的皱纹,鬓角也沾染了白发,以前分明是黑发占大多数,现在一眼看过去却全是白发,这让他不禁有点眼眶发烫。

  妈妈的情况更严重,往常明朗的脸上带着愁容,无论怎么笑眼睛里面都有一抹哀伤,以前经常让他帮忙扯白头发,现在一眼望过去白头发已经扯不完了。

  “哎,好。”

  君父欣慰笑着,这位老父亲,在面对情况时永远一副坚强冷静的模样,现在却红了眼眶。

  朝他笑了笑,又转身看向叶沅芷,叮嘱道:“照顾好他。”

  “我会的。”

  叶沅芷点头。

  目送着君父出去,这才走过来。

  “我知道你想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明天慢慢告诉你,好不好?”

  叶沅芷亲昵地抚摸着君时暮的眉眼,君时暮眨眨眼,他觉得好痒。

  正巧柳静姝进来了,将粥放在床头柜上。

  “暮暮,这是王姨熬的粥,你现在喉咙比较脆弱,而且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了,所以只能吃粥,等后面好点再让王姨给你做好吃的。”

  王姨是家里的保姆,做饭有一手,君时暮吃了一次就爱上了。

  他点点头,不过……很久是多久?他究竟昏迷了多久?

  这个问题的答案今天晚上注定得不到回答。

  叶沅芷一勺一勺地喂粥给他喝,一碗不到,他就觉得有点撑了,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想喝了。

  不能说话又不能随意动弹的人生太没有意义,君时暮躺在床上,感受着肚子里面暖洋洋的热意,吃饱了就犯困,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躺了没一会儿,才睡醒不久的君时暮就又开始昏昏沉沉,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叶沅芷走过去替他掖好被角,又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对方因为抿唇而出现的小酒窝,成功获得了君时暮的一个蹭蹭,这才心满意足地出了病房。

  君父还在病房外面,倒是柳静姝先回去了。

  她要回去处理一下事情。

  本来最近有一场国际颁奖典礼需要她出面,但是这边出了这样的事情,她准备回绝了,正好回家休息一下,明天再来医院。

  君父看着叶沅芷,最终还是走上前来拍了拍她的肩膀。

  “好孩子,不要自责,这是暮暮愿意的,为你做这些,是他的骄傲。”

  若说最开始他还对着叶沅芷有一点怨恨,在这几天中,他的那一点怨恨已经彻底消除了。

  这个孩子比他还焦虑暮暮,暮暮能遇见是他的幸运。

  所以看着叶沅芷在君时暮睡着之后还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他忍不住出声安慰道。

  “谢谢伯父。”

  叶沅芷低声回答着,却见君父皱着一个没有。

  “都拿了结婚证了,还叫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