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不共戴天, 把还抱有一丝半点希望的南宫家主给轰得直接麻木。
南宫术呼吸停顿一瞬，强忍震惊，“你这是在向整个南宫家宣战——”
“没错, 就是宣战。”齐律若勾起冰冷冷的笑容，“话说回来，宣战信是跟着三雾学院传信一起发给你们的，怎么，都没收到？”
南宫术豁然回头盯住南宫家主，见他目露惶恐双手颤抖, 便知这事做不了假。
南宫家主焦急地喊，“当时北堂错正在捣毁南宫大阵, 我根本没时间看！”
对，北堂错。
南宫家主这一句话瞬间点醒南宫术, 他回头与齐律若对视, 声音比之前越发冷静：“如果不是北堂错入魔企图毁灭整个南宫家, 我们也不会误伤齐天养,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北堂错, 齐长老你找错人了。”
他说着直接抬起手, 指向昏迷的北堂错。
谌燃气乐了，他连鼓几下掌，“你这嘴到底是什么材质做的, 又硬又臭还满口脏水, 前世是乌贼？到处喷黑汁？”
对他的嘲讽，南宫术不为所动, 继续道, “身为三雾学院一员, 你们不该放任一个心魔在外游荡, 这件事哪怕是捅到云中城面前，我都没错。”
从心魔角度出发，南宫术说得确实没错。
齐家几位长老对视一眼，如果不是齐天养，他们也不想掺和心魔相关的事情。
齐律若站起身，不做表示，“这是你与三雾学院的事情，与我齐家无关。”
南宫术眸光沉了沉，没说话。
白离居高临下朝他瞥来：“你说的没错，北堂错是三雾学院的学生，这件事本该由三雾学院来处理，所以你凭什么越俎代庖？“
南宫术据理力争：“他也是北堂家的族人！”
“南宫家在三雾学院的地界绑走三雾学院的学生，后续又无视三雾传信依旧我信我素。“白离懒得和他掰扯，一锤定音，“就凭这两点，你们已经登上三雾学院的黑名单。”
闻言，南宫家主腿脚发软，踉跄几步连忙往前走，“误会啊，误会——”
“还有，解决心魔也是学院的责任之一，不需要你们操心。”
白离甩下这句话，无视南宫家众人脸上的各色表情，走到谌燃身边，“回学院。”
这里太乱，不适合谌燃发挥。
临走前，谌燃将南宫家那几人的窝囊样尽收眼底。
他戳一下白离的肩膀，正大光明问，“狙击他们最快的地方在哪里？”
白离品了品才明白他的意思，慢声道：“南宫家以攻击阵法闻名，深受辅助系修炼者们的喜爱，比如陈堂主。”
辅助系修炼者们缺乏自保能力嘛。
谌燃眯起眼，懂。
两人丢下这段不明不白的对话就离开了。
齐家几位长老面面相觑，谢行白笑而不语。
龙池反应过来后撇嘴对谌燃道：“你们人修的心思就是不一样哈。”
谌燃慢条斯理，“商场如战场，你还小，你不懂。”
龙池双手叉腰表示不服：“本大爷年龄比你大，辈分比你高！”
他是大师兄，谌燃排行二老！
谌燃朝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点头，“好的，小师侄。”
龙池当场就要暴走。
他们打打闹闹地离开南宫大厅，等在外面的傀儡大军又浩浩荡荡地跟着往外走，一步地一颤，单是这个阵仗就能把南宫家主吓破胆。
更别提白离和谌燃最后那段不明不白的对话……
南宫炎一直低着头，在白离等人离开大厅后，他也缓慢抬步往外走。
“炎儿！”南宫家主连忙喊住他，“爹当时也没办法——”
南宫炎没抬头地应，“我知道。”
他只丢下这句话，然后闷不吭声地离开了南宫大厅。
也留下了一群面面相觑鸦雀无声的人。
白离直接征用了南宫家的传送阵，将土匪头子的名号进行到底。
齐律若跟着将齐天养送回学院，齐家其余长老则领着傀儡大军返回齐家。
踏上阵法确定无外人后，齐律若对谌燃道：“南宫家生意一部分来自售卖攻击阵法，另一部分是制毒。”
谌燃挑眉，“毒？”
“对，毒。”齐律若点头，“他们是少有不靠本命武器就能研制毒药的医修，据传闻，他们制毒能力应该来自地狱。”
谌燃不理解：“地狱可以和轮回里的各大家族做交易？”
白离：“可以，有官方通道和非官方通道。”
“官方通道？”
“云中城作为第三方见证者。”
“非官方通道呢？”
白离提醒道：“谢家。”
如果牵扯到地狱，那击溃南宫家的事情还真有点麻烦。
谌燃摸着下巴，没说话。
齐律若笑两声：“其实很简单，所有跨界面交易都聚集在了一个地方，只需要从南宫家手中夺过这个名额，就能让南宫家彻底崩溃。”
谌燃扭头看她，隐隐有了猜想，问道：“是云中拍卖行？”
“没错。”齐律若颔首，“每次的云中拍卖皆分内外两场，外场是由我们这些家族入驻售卖，内场是单品拍卖。如果送拍的单品单次能拍出十万上品灵石、一百万上品灵石甚至一千万上品灵石的天价，就能获得不同的贵宾席位。”
谌燃完成过首席拍卖师的隐藏任务，对这些规则自然是清楚得不能再清楚。
他凝眸沉思，将久违的拍卖会规则全都捋了一遍。
齐律若补充道：“南宫家是二等席，拥有三间外场铺子，最近的一次拍卖会在一个月后，是秋季场，但最盛大的当属四个月后的冬季场。”
云中拍卖会一年四次，春夏秋冬，冬季场也叫初年场，是四场中规模最大的一次，常常容易出千万级别的天价单品。
谌燃啧了声：“二等席……这是哪个毒品拍出的天价啊。”
传送阵法即将结束，白离拍拍谌燃肩膀，“你的武器史无前例，价值难定，只能现场定价。”
谌燃理解，跟着白离走下传送阵，往学院赶去。
他们一路将齐天养送到后山那处‘土地庙’中，步余年出来接齐天养，转身往回走时意味深长地打量谌燃。
这是玉如意马甲掉落后，步余年第一次和谌燃打照面，显然，也带着几分情绪。
谌燃一个激灵，干笑两声，“老师好呀——”
武华掀开门帘信步而出。
闻言他眸光一扫，瞥向谌燃，白眸里泛着危险的光芒。
谌燃望天，当看不见。
步余年哼笑两声，摇头往里走，显然是不想管他和武华之间的事情。
武华从谌燃肩膀旁擦过往前走，迎上齐律若，两人在远处低声交流着。
谌燃一秒也不想呆在这里，拽着白离就想往自己的洞府跑。
白离无奈把他扯住：“慎思需要休息，北堂的情况还得和副院长他们再斟酌一下，你现在跑回去还是得再回来。”
提到正事，谌燃也严肃起来，皱眉道：“按天养的意思来说，现在北堂体内有另一个神识在抢夺灵气，我们传入的灵气多半也被那神识抢走，那这样还能怎么帮北堂？”
白离：“需要有第二人在外选择灵气正确运转道路，然后将灵气精准地传给北堂自己的神识。这样的人体内灵气至纯至净，对灵气的敏锐程度堪称世间罕见。”
“谁——”
“只有天养或是步老。”白离抢先回答，“可步老的灵气太强，北堂承受不住，天养长期解除封印，就会面临灵气爆体而亡的风险。”
谌燃眉头皱得更深，“意思就是，有方法，但用不了？阵法呢？”
白离点头：“差不多，所有外物辅助都需要修炼者自己吸收，阵法之类的辅助品也都失去了作用。”
所有路都被堵死了，谌燃面色沉凝，就听见返回来的武华开口道：“还有本命武器。”
谌燃霍地转头，望向武华。
武华抬手，金色的金箍在他手中盘旋。
他示意谌燃看来，“如果可以，让你这个武器进化一下，让它成为拥有生命的武器，而不是像一个单纯释放灵气的蓄灵池。”
谌燃：？？？
谌燃：“我感觉你在逗我，但我没有证据，能拥有生命的武器，那不得天阶了吗！”
迎上谌燃写满了‘你在逗我’的视线，武华摇头道：“本命塔里天阶也做不到拥有生命力，顶多是未开蒙的神识。但你的神农有生命力，尤其是神农自毁的时候，那道虚影就像是真正的人，他与行如长老对视的一瞬间，甚至能让在场所有人都产生几丝明悟。”
闻言，谌燃皱着眉缓缓沉默下来。
他没见过神农自毁的完整情形，但能理解几分。
毕竟醉仙笔制造出来的‘神农’，是基于他对神农尝百草死亡时那一瞬间的想象。
那份孤勇、那份悲壮、那份担当和决绝。
“你再思考思考，其余事情我们来商量，本命武器上就交给你了。”白离将金箍放到他面前，抬眸向白离示意，两人一起离开。
谌燃落了单。
他没去洞府，沿着葱绿的深山绿林缓慢踱步，脑中放电影一般闪过‘神农自毁’和武华说的话。
让武器，拥有生命力……
白离说的没错，现在的‘紧箍咒’更多类似蓄灵池，能安抚修炼者情绪、能给修炼者提供灵气、还能在自毁时关住修炼者。
可是这些换成配套的阵法，或许也差不到哪去，完全不符合谌燃对紧箍咒的想象。
谌燃正想着，耳边就传来几道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循声往上看，就见一道熟悉的偌大狼影伏趴在树上。
灰黑色的尾巴慵懒地垂下，在树枝间来回晃荡，骚扰着那些有些枯黄的叶子，有似乎是在向他打着招呼。
见到黑狼，谌燃勾了勾唇，脚尖轻点便飞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
说实话，当时写到紧箍咒的时候，居然都没人好奇唐僧会不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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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们呀~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