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五端午。祁野和余星留在禹都府, 几人住在长街最好酒楼里。昨日祁野带着余星吃吃喝喝,晚上又跑了全城,今日便起晚了。
余星醒来时, 祁野已经起了,见少年睁眼, 问:“起了?”
余星略一点头,撑着手臂坐起来, 见身上穿着新深衣想到昨晚发生的事,脸颊微微发红。
祁野摸了摸他额头, 又在他脸颊上落下一个亲吻,余星小脸微烫。他和祁野做过很多次,每回还不止一次, 有时候两次、三次, 尽管如此他对着祁野还是会莫名不好意思。
特别是对上那双温柔眼眸, 他更是羞得恨不得钻进衾褥里。
见少年害羞祁野心情没由来怡悦,他乐此不疲地为少年穿中衣,套外套,束发,拧干脸巾, 给少年擦脸擦手。
余星红着脸乖乖配合祁野。祁野动作熟练,显然是做过无数次才有这般熟稔。
祁野牵着余星下楼,伙计立马上前热情招呼,“两位公子今早想吃些什么?”
祁野看向余星,余星回看过来,习以为常道:“拿一碟糯米糕……”
他扭头看祁野, 柔声询问:“吃芝麻饼吗?”
祁野点头,余星便朝伙计说:“两个芝麻饼, 一碟泡油糕,两碗芙蓉蔬汤。”
伙计笑吟吟应好。
余星拉着祁野寻了个位置坐下,在他们不远处坐着其他客人,这些人也是住店的,余星瞅了眼他们食案上的白芝麻饼,和一种长条形吃食,余星没见过那种吃食,好奇的多看了几眼,越看越嘴馋。
祁野问:“看什么?”
余星:“看他们吃的什么。”
祁野不动声色看过去,旋即收回视线。
余星双手撑下颌,问:“阿野知道那是什么吗?”
伙计端着木托过来,“两位公子,请慢用。”
伙计把糯米糕、泡油糕、芝麻饼、芙蓉蔬汤放好,正要离开,就听一旁长相精致漂亮的小公子问:“他们吃的是什么?也是酒楼里的吗?”
伙计顺着余星所示方向看去,看清那吃食后,极力推荐,“这位小公子您有所不知,那都是咱们酒楼里新推出的吃食,名叫馃子,这馃子过了油,又脆又松又香,您要尝尝吗?”
余星想了想要了两根,他和祁野各一根。祁野吃了几口就不吃了,反倒余星吃得津津有味,把祁野没吃完的那根也一并吃了。
等他们吃完酒楼大堂内食客寥寥无几,余星和祁野走了出去,见檐下悬挂一捆青草,其上系着五色缕。
余星问:“这是什么?”
祁野解释道:“端午这日,人们会在檐下挂艾草系百索,百索就是以五色丝结而成索,或悬于门首,或戴小儿项颈,或系小儿手臂,或挂于床帐、摇篮等处。可避灾除病、保佑安康、益寿延年。”
余星没想到还有这种说话,他道:“大陈没有这种习俗。”
他对大陈的记忆越来越模糊。
祁野又道:“百索又叫长命缕,可送至亲至爱之人。”
余星心口急促几分,他忍不住想祁野会送自己长命缕吗?
可他并不知这一习俗,也没给祁野准备,如果自己没送,他会沮丧吗?
余星万千思绪乱飞,祁野目视他片刻,道:“出去走走?”
“啊……”余星回过神,仓促应下,“好、好,刚巧吃了晨食,走走消食。”
祁野握住他的手,两人顺着长街而行,两侧屋檐下皆悬挂百索系艾草,五色缕在霞光下隐隐透着微光。
护城河上赛起龙舟,百姓人纷纷往那边赶去,远远地能听见呐喊声,和砰砰作响的鼓声。
余星从没见过塞龙舟,不解道:“前方发生什么了?”
祁野道:“他们在划龙舟。”
余星:“?”
余星满脸不解,祁野轻笑着拽着人往前跑,余星大叫一声,被祁野搂进怀里,三、两步就靠近被人群重重围住的河岸。
河坝两边聚拢着男女老少,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前面全是人,余星只能看见他们的后脑勺,看不到湖,他耷拉的垂下头,祁野注意到他的动作,摸了摸他的脑袋,下一刻视野变得又高又远,余星“哇”了一声,意识到自己被祁野从后面抱起来了,失望一扫而空,他嘴角荡着压不下去的笑,看着河面上激烈竞争的数艘龙舟。
龙舟前鼓手激昂敲打龙头大鼓,发出砰砰铿锵的巨响,随着鼓人手起手落,几艘龙舟如飞箭破空,唰地飞窜出去,与其他几艘拉开距离。
余星看得兴致使然,忽然想到祁野看不见,他戳了戳祁野手臂,祁野抬头看余星,从他的方向只能看到余星侧脸。
祁野问:“怎么了?”
余星:“放我下来吧。”
祁野:“不想看了?”
余星:“不是……”
余星微微一顿,犹豫了会儿说:“我想和你一起看。”
祁野:“我不用看,乖,我就在你身后,你看过了就是我看过了,用你的眼睛看过后,再告诉我。”
余星被他诱/哄的语气蛊/惑到了,他真诚点头并保证会用心看,之后再讲给他听。
一炷更香后,龙舟离他们越来越远,河岸两侧不少人跟着龙舟跑动,祁野没动,余星伸长脖子依旧看不清。
祁野问:“想去看吗?”
余星摇了摇头,“不了,我已经看过了,就是可惜你没有看到,你以前看过吗?”
话一出口他觉得自己太蠢了,祁野怎么可能会没看过赛龙舟,但下一刻男人的声音令他瞬间扭过头去,“没有,这是我第一次看。”
余星一脸困惑,“你是怎么过端午的?”
他看得出来在禹国不论官员还是百姓都很重视节日,像端午传承一千多年的节日,更被人们重视。
不像陈国,节日少到可怜,就算有也仅供权贵富家公子玩乐。
祁野认真回答:“以往每年都在宫里过,端午这日办宫宴。”
余星想到今年端午他们在外面,宫宴自然是办不成了,也不知大臣们会不会不满?余星想了下,便问出口,“今年不办宫宴没事吗?”
“没事。”祁野说:“就算我没在宫里,王施琅和曹策也会安排,中午依旧会举办宫宴。”
余星这才放下心,又问:“宫宴这天大臣们会带女眷吗?”
“会。”祁野说。
余星顿时来了好奇,同时又觉得遗憾今年不能和祁野一起在宫里过端午,但想到方才所见的龙舟,又觉得没那么可惜了。
“宫宴上会做什么?还是吃吃喝喝吗?”
祁野:“差不多,但他们会准备折扇,而我会在某些人准备的折扇上赐字。”
余星问:“很写很多吗?”
祁野:“不会。”
余星想象了下,那些能拿到天子赐字的大臣应该会很高兴。同余星所想那般,拿到赐字的大臣这年里都会随身携带折扇,见人自夸几句,能吹上一年。
弄得没拿到赐字的大臣又羡慕又嫉妒,接下来一年里公干更加卖力。
余星觉得挺有意思的,他笑道:“还有吗?”
祁野见他感兴趣,便捡了些说:“会给他们赠夏衣,赐长命缕。”
赐字都让他们能自得一年,更别提那些得了夏衣的大臣,估计着一年都得把“得圣宠”挂脸上,那些得了长命缕的,更是当晚就供起来,同僚来窜门,大臣便把长命缕挂身上显摆。
围观人群渐渐散开,天光正好,初夏阳光撒在身上并不灼热。
祁野看着余星,柔声道:“今年不行,明年再带你好好玩。”
余星闻言很是期待,祁野在宫宴上会送自己什么。
初夏的风带着淡淡热气,两人沿着屋檐下行走,恰好能挡住日/光,到了夜里风中的热气随着太阳落下而变得清凉。
两人的发丝在夏风中纠/缠,两人的身影在月色下交错。
祁野拿出个雕花精致的宝盒,从里面取出长命缕,长命缕两端坠着红玛瑙,他微微抬起余星的手,余星咽了咽口水,月光将他明媚的侧脸衬托得格外柔和。
祁野一手将长命缕缠/绕在少年白皙手腕上,余星一动不动,感受着祁野的温柔,和手腕上传来的浅浅痒意,心口处传来砰砰声,仿佛每跳一下便会跳出嗓子眼。
祁野系上长命缕,手心微微发汗,这是他第二次如此小心翼翼,第一次是与少年初见,看着少年清澈的眼睛,精致到极点的脸蛋,他呼吸一窒,耳边似有声音回荡,模模糊糊听不真切,那种感觉好似他和少年在很久之前就相熟了。
余星垂下的眼睫颤了颤,如扇羽在眼睑落下一道柔和的阴影,他声音清越柔和,“谢谢,我很喜欢……我之前不知道禹国有这样的习俗,所以我——”
“没关系。”祁野打断道:“你不知道,便由我来做。”
余星抿了抿唇,犹豫着将之前准备好的香囊拿了出来,他虽然不知道五月初五这日会互赠长命缕,但还是准备了个香囊,本来打算回宫了再给祁野,但既然今日需要互赠礼物,他便将香囊系在了祁野腰带上。
这次的香囊不是他一针一线缝制的,外面镂空雕花金球是他画好图纸,交由奚官局匠役制作。奚官局内有整个禹国最出色的工匠师傅,他们会按照皇帝喜好制作物件。如今还会听从余星吩咐。
“香囊虽不是我亲自所做,但是我画的图纸,有的地方并不美观,里面的香丸是我亲手做的,我在里面重新添加了一味香料,留香比之前更久。”少年说得忐忑,似乎担心祁野会不喜欢。
祁野低头看了眼垂于腰间的香囊,样式精巧别致,是他从未见过的香囊样式,他看着少年小心翼翼又惴惴不安的模样,温柔一笑,“我很喜欢,我还没见过这么别致可爱的香囊,谢谢星儿。”
余星抿了抿唇,微微垂下头,耳尖染上一抹绯色。
两人坐在河畔大斑石上,余星不时和祁野说上几句话,总的来说是余星问,祁野回答,余星依偎在祁野怀里,祁野搂着余星,下颌轻轻抵在少年肩膀上,夜风轻轻吹拂,清香蔓延开来。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话,在清爽的夜风下,余星没有不适,他依偎在祁野怀中睡了过去,祁野注视着少年安然睡颜,收紧了拥着少年的手臂,将人紧紧搂在怀中,一直到夜半,祁野才轻手轻脚抱着睡熟的少年回了酒楼。
五月中旬天气逐渐热起来,余星也回到宫里继续听学。然而一连几日没见到于文俊,他特意问了祁复,祁野见他当真不知,神色复杂道:“他以后应该……于文俊在上清观,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没来。”
他注意余星神情,心想余星不是禹国人,估计不知道于文俊的不同之处,这么想着他又朝余星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
余星:“……?”
下了学,余星没立马回宣明殿,而是去了上清观。
上清观在慈安宫北边,需要绕过后宫,绕过慈安宫才能到上清观。余星不想耽误时辰,也没跟小轩和小贵说,直接走朱明门绕过宫墙,进入后宫,他很少来后宫,除了跟着祁复和祁野来慈安宫,之后没单独来过。
后宫除了太监外不许外男自由出入,也就还住在宫里的祁复和祁昭能进出后宫,但他们也很少走朱明门来崇文馆,皆从慈安宫东门出去,绕着宫墙走一圈,再从应元门进东宫,也就那次带着余星,他们直接走了朱明门。
于文俊虽是国师弟子,依旧是外男,平日来崇文馆上学也都跟祁复他们一样,从慈安宫东边的通兴门出去,再进应元门,东行到东宫。
余星怕回去晚点,一路走得很快,到上清观用了半个时辰。他第一次来上清观,这才知道上清观竟是个七层宝塔,飞檐翘角,四周是红柱白墙的阁楼,阁楼隐没于竹林之中,远远望去瞧不真切,观内建有对称的钟楼和鼓楼。
余星望着偌大的钟楼和鼓楼,猜测每日的晨钟和暮鼓多半是从这里传出的。
如余星所猜那般,这里的钟楼和鼓楼是整个禹国最大的钟鼓楼。
上清观里不止有王施琅,还有些仆人,这些人皆是从宫里退下去的老人,因无家可归,便都来了上清观,他们没要王施琅给的月银,王施琅只能从外面请回两个厨娘,供他们吃住。
余星到时便是一名老太监开的门,余星以为是内侍省太监。
老太监见到余星后先疑惑了下,余星主动道:“我找于文俊,我是他同窗。”
老太监立即把人迎了进去,“小少爷这边请,老奴这就去通传。”
余星摆了摆手,“你直接告诉我,他人在那就行,你先回去休息吧。”
老太监见他衣着华贵,不是寻常贵公子能穿得起的,再看他腰间佩戴的玉佩后,瞬间后背冒出一层冷汗,动作比声音更快,直直朝着余星跪下,“老奴不知是圣子您来了,老奴有罪。”
余星急忙扶人起来,“没事没事,是我贸然来访,叨扰到你们了。”
“老奴这就带您过去。”老伯恭恭敬敬把人带去七层宝塔前,带着他上了二楼,在楼梯右转的一间房前停下,他敲了敲门,道:“国师,文少爷,圣子来了。”
话音刚落下,门从里面打开,于文俊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余星,“您怎么来了?”
余星朝他一笑,于文俊便让老太监回去休息,他领着余星进客房。
客房里除了于文俊,王施琅竟也在,余星有些好奇的朝王施琅看去,年轻男人坐在软塌上,身前是个不大的书案,上面摆放着一沓经卷,和一尊紫砂香炉。
余星扫视了一圈,在一尊药炉前看到了几枚龟壳和筮草。余星收回视线,耳边响起王施琅的声音,“臣见过圣子。”
余星温和一笑,“国师不必多礼,今日我只是来找文俊。”
王施琅点了点头,正想让于文俊陪着余星待一会儿,不想于文俊已经在他对面跽坐,王施琅不好多说,却没有继续教导。
余星许是习惯了和于文俊这样的相处模式,他走到旁边坐下,也不打算背着王施琅询问,直言道:“你们在做什么?”
于文俊道:“刚才师傅在给我讲解《古周髀算经 》、《甘石星经》、《天官书》、《灵宪》,圣子要听听吗?”
余星对他说的挺感兴趣的,他点头,“好。”
他听了一会儿,实在听不懂,看于文俊的模样,显然是听明白了,莫名觉得这时的王施琅和于文俊带着股神圣感。
王施琅:“《天文星占》和《天文》合称《甘石星经》,石氏部分包括二十八星宿、中官与外官;甘氏部分则系统记录了金、木、水、火、土……北斗星谓之七政,天之诸侯,亦为帝车。魁四星为璇玑,杓三星为玉冲,齐七政,斗为人君号令之。主出号施令,布政天中,临制四方。”
余星实在听不明白,只能跟他们告辞回宣明殿。
此时天色渐暗,与往日昏食相比,今日晚了不少,余星本以为祁野已经吃过了,没想到祁野正坐在大殿中等自己。
余星有些不好意思,“下次再这样可以不用等我。”
祁野看着他,这会儿他换下玄色衮服,穿着黑锦长袍,显得身形修长挺拔。
“无碍。”祁野的语气与其他时候的冷漠完全不同,只有在面对余星时,才会付出温柔,“我等你。”
余星心里一暖。
祁野让张福全备晚膳,不会儿司膳带着几名宫人入大殿,将晚膳按照顺序摆在食案上,又躬身退去一旁。
余星已经习惯用饭时被人伺候,他慢慢吃着喜欢的吃食,忽然想起之前见到的于文俊和王施琅,先前有王施琅在,他没能问于文俊为何没来崇文馆,这会儿想起便跟祁野提了句。
“他跟我说的那些,我都没听懂,国师讲的内容,我也是一头雾水……”他望向祁野,隐约带着期待的问:“你知道吗?”
祁野一脸复杂的看向余星。
余星:“?”
祁野:“于文俊是下届国师。”
余星:“??”
这个他知道,但跟对方来崇文馆有什么关系?
他还想再问,祁野已经低头吃饭,并不想继续聊,余星只好作罢。
日子一天天过去,天气越发炎热,转眼便入了盛夏,天气太热余星在崇文馆听学,整个人昏昏沉沉,回到宣明殿也无精打采,祁野见状让宫人准备冰,又有几名小太监在两旁打扇,送来的风带着冰凉,减了夏日里的暑气。
前些天考核,余星得了上下,与几个月前相比进步明显,为此学士还特意在祁野面前夸赞了余星一番。
祁野心情大好,赏了一石稻米给学士,并给崇文馆、弘文馆及六学的学子们放了三日假。这三日祁复最是喜欢来宣明殿,因着正殿每日遭受烈日“洗礼”,余星大多时候待在偏殿,祁复来过一次后,来找余星的次数就多了,如今熟门熟路来到偏殿,吹着凉风,再吃上一碗冷淘,喝一碗酸梅冰鉴汤,再配上樱桃脯、荔枝脯好不惬意,除此外最令他心动的属酥山。
炎炎夏日来一杯酥山,底层覆盖奶油,贵妃红青绿配假山,入口香甜滑腻。
余星还是头次吃到这么好吃的冷食。祁野先前见他被热得厌厌,就让尚食局做了,但不让他多吃,每日只能吃一杯。
冰鉴葡萄汁配水晶龙凤糕、奶酪樱桃、百合糕、桂花糕、糯米桂花糕、香酥牡丹糕作小食,当真悠闲惬意。
昏食以鱼脍为主,余星开始还吃不惯,但吃过几次之后,就爱上了“无声细下飞碎雪,有骨已剁觜春葱”的感觉。
沾上酱料后更让人流连忘返。
即便这里有皇兄,祁复依旧经不住美食诱/惑,每日下午都会屁颠屁颠跑来。
此时见皇兄没在,便来到余星身边,笑眯眯道:“皇兄不在?”
余星并不知道他怎么想,他点了点头,“祁野在御书房,喝点梅子汤。”
“谢谢皇嫂。”祁复高高兴兴接过,不知从何时起,祁复的称呼就从圣子、余星,转变为皇嫂,余星有心想要纠正,但每每如此祁复都会跳开话茬,几次之后余星也就由着他叫了。
祁复在旁边的卧榻上盘腿坐下,卧塌上铺着层凉席,下面放着一盆冰,冷气从下面钻出来,周围都没那么热了。
祁复咬着芦管喝着冰鉴后的酸梅汤,一口下肚,整个人都活了,他长叹一声,“这里可比我那里好太多了。”
余星问:“你寝殿里没有冰?”
祁复:“有倒是有,但只够我夜里用,不像皇嫂这里,下午也有冰,皇兄很少用冰,以往倒是会多分我们些。”
余星抿了抿唇,忽然有些不好意思,祁野虽然不用冰,但今年去比往年用得都要多,而真正用这些冰的人是他。
余星觉得有些尴尬,忙转开话。两人聊了会儿,余星又想起这几日上午于文俊也没来崇文馆,下意识问出口,“这几日下午不用去崇文馆,为何于文俊也没来?”
祁复诧异的看向余星,“你不知道?于文俊要成为国师,他是国师的弟子,本来就不会在崇文馆学太久,毕竟除了大经小经他需要学习的东西太多,其他的只能放一边。”
“而且他和我们不一样,和你更不一样。”祁复咽下那句“你比于文俊更不同”的话。
余星问:“为何这么说?”
祁复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
余星换了个问题,“于文俊怎么成为国师徒弟的?”
“这个我也不清楚,你真想知道的话,建议你亲自问于文俊,或者问皇兄,又或者问国师,总之他们三个人总有一人知道。”
余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