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比如,孤身一人,举行了一场盛大的成亲礼。

  现在他们就喝着这成亲天下免费的喜酒津津乐道。

  谈那场战争,家里长短,感叹皇上的深情,各样的故事在坊间流传,都想知道这心上人是谁。

  也有人觉得这是在假装,看看人能坚持多久。

  就算皇上的奇怪行为多了些,但这无伤大雅,毕竟新皇治理有方,颁布的政策条例无一不利国利民。

  而他们有怪癖的皇帝此时正将身上的婚服脱下来,往一个墓里放。

  在那旁边的墓里也放着一套婚服,还有许多零碎的东西,时间新老不一,有干枯的花,也有热腾腾的饭。

  梁云樊无言的看着那跪着的人,皇家陵墓从天下一统施工,今天落成。

  梁云樊当初以为萧宇琛会崩溃,但没想到最后甲四都哭得几近断气他却滴泪未流。

  甚至也没有对甲四动手,他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般,手段更加干脆利落,夜以继日忙着天下的事。

  只是他不笑了,也不皱眉了,他贵为天下之主,来往却都是一人。

  但现在看着人弯着的脊背,不停颤动的肩膀,梁云樊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在哭。

  眼泪会是一滴一滴砸在婚服上,还是泣不成声顺着脸颊流出细细的水痕?

  

 

  、完结

 

  热腾腾的饭菜变冷,太阳从头顶跑到斜边,萧宇琛才站起来。

  他背对着梁云樊,半晌才出声,嗓音嘶哑,“我不打算等他了。”

  梁云樊一愣,等萧宇琛转过身想说的话又被噎回去。

  萧宇琛鬓角的头发又白了很多。

  他不是第一次发现,只是在这样的阳光□□会出些奇异的难过来。

  梁云樊叹息了声,不知道怎么说,低低道:“也好。”

  一人已不在,没必要另一个人也不好过。

  萧宇琛看了人一眼,笑了声,“我要去找他。”

  梁云樊蓦然许久,“他已经死了。”

  萧宇琛身体一僵,那点好不容易的笑如潮水般褪去,他手握紧了又松。

  梁云樊以为人要像往常那样拒不承认,或者说沉默悲愤。

  但萧宇琛声音轻轻的。

  “我得跟他葬在一起。”

  梁云樊抬眼,萧宇琛直直看过来,“要不你告诉我,他葬在哪。”

  当时他陷入恍然,等他醒过神来,连陆暮的尸首都未寻得。

  “他不想让你知道。”梁云樊抿唇,当初是陆暮师父埋葬的人,他也只去看过一次。

  但陆暮确实并不想让人知道,他想的是断完干系。

  萧宇琛其实问过很多次,但这是梁云樊第一次回答。

  他嘴唇蓦然变得青紫,按着心脏呛咳着笑了声,“无妨,反正我曾答应过人,要带他看尽这天下的。”

  是的,他答应过的。

  在他十四五岁的年纪。

  萧宇琛在这一年多里曾无数次悔恨,他明明有那么多次想找梁云樊恢复那段记忆,但每次都被事情岔开。

  若他早一点,只要再早一点,他若想起那个人就是陆暮,就算不能与其厮守终老,也不至于让人以那样的方式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