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特小说>古代言情>皇帝的忠犬,噫,跑了?>第114章 授任大典

  向曜诀堆积的事情的确是很多,再加上被他丢在宫中饱受折磨的天字阁众人心中尚有怨念,所以众人除了必须留守向曜诀身侧的人,其余全部借着续做任务的借口,跑了。

  没有人帮他,向曜诀硬着头皮,刚回来就熬了一整个通宵。

  李让看着虽然心疼,但他是个文盲,字儿也写不来几个,帮不上忙。本想陪他一会儿,但是吃饱了在温暖的房间里,总是会困。

  见他有些犯困,向曜诀又对他招手,想让他到他身旁去。

  李让不知道他想干嘛,但是他知道自己过去就是个妨碍,所以坚定的摇头,他想醒醒瞌睡,便又去给向曜诀温了一壶茶。

  三更天了,也不知那小姑娘跪完没有。

  李让总觉得,自己这般健壮的男子,半个时辰算不得什么,但那样的瘦瘦弱弱又年纪尚小的小姑娘,这夏日的夜晚虽不多冻人,却也还是有几分寒气。

  他不是很愿意看到有人因为自己而受罚,可是却又克制不住的因为这一次他站在了自己身侧而感到高兴。

  李让自己也说不太清楚,明明他这一次是选了自己,明明他是在为自己说话,他心里这隐隐的不安又是为何。

  他一个男人来同女人争着荣宠,怎么想都有些……不对劲。

  他的身份,待在向曜诀的身侧,总归是个隐患。

  以往他好似透明一般,都会叫向曜诀心生警惕,现在他若真的给他立了个国师的尊贵身份,多了注目,就更多了风险。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是明白的。

  若真的被发现,传了出去会酿成什么样的大祸,他提醒过自己太多次,他再笨也是明白的。可他现在却又好似不在意了……

  李让想来没有皇帝聪明,他哪里猜的透他的想法,顶多也就能看出他如今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李让泡茶之时,看到手中的青瓷水壶,恍惚间想起了之前向曜诀也给他烧过热水,也不知怎么闹了个灰头土脸……

  他受的伤他都是看在眼底的,此时想起,都比之当时亲眼目睹来的心痛。

  记忆想来也确实能影响一个人好多。

  “你好些了?”一向尽忠职守的天一,居然也有摸鱼的一天,他不守着皇帝,在一旁树上吃东西,看到李让在外面发了好一会儿的呆,就现身来找他聊聊。

  李让听声音便知道是谁,他看了一眼天一,点点头:“我一直挺好的,一直没来得及谢你,当日救我。”

  “或许你不该谢我。”他的确是想救李让,他本就一直在皇帝身旁,他离开皇帝自然是知道的。

  可他既没有阻止也没有责罚他,倒是在好一段时间之后,才支支吾吾的来找他询问下落。

  “……?”

  “算了,你没事了就好,那日你闹那一出,阁内兄弟都十分担心你。”也罢,他也并没有很想帮里面的那个人说好话,不知道就算了吧。

  “可惜他们都外出了,待兄弟们回来,选个日子好好聚一聚。”李让说着,眼角却瞥见了天一头上的两根白发。

  李让这双眼睛,瞅着白发倒是十分眼尖。

  “你年纪轻轻,怎么就生白发了?”天一是比他后进来了,小他五岁,如今也才二十五六的年纪。

  天一不甚在意:“你说呢?”

  把这么大个烂摊子丢给他,这会儿还来问他怎么白的头发,是不是过分了?

  “小八他……”

  李让一听他这个语气,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

  “因为什么?”

  “……他被抓住了。”天一看了看远处的圆月:“兄弟们都对主上有气。”

  李让拧起眉头:“……前些日子?”

  天一点头。

  “他挑起了这场动荡,却非要在此时离开。事实上,兄弟们跟他这样久,但凡他决定的事,便从不会错。可这一次,并非他深思熟虑之后的行动,此般情形之下,你们二人的任性,总是会有人付出代价的。只不过,付出代价的人……是小八。”

  天一的这话,这可不光是对皇帝有气,连带对他都有气了。

  李让抿了抿嘴,心头一时有些发哽……

  他任性了吗?

  在明知向曜诀还未清除完异党,收回全部兵权的情况下,他依旧被所谓情爱冲昏了头脑。

  天一说的没有错……因为他们的人形,叫无辜的小八付出了性命……

  李让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脸说出口。

  “我……”

  “你为什么要回来?你不是宁可死,也要离开的吗?”天一好似没看到他的神情,淡漠的又补问了一题。

  李让有些抓不稳手中的茶杯,他想把茶杯放回安全处,这一往下,却不知为何用了十分大的力气,啪咔一声,就将那茶杯给拍碎了在了掌心。

  手心有些刺痛,李让拧着眉头松开手:“天一,我没有想到……”

  “天一。”

  一道含着警告意味的从后方传来,破开两人之间那有些令人窒息的气氛,本在准信批折子的某人,抬头一次李让没回来,两次也没回来。

  便有些坐不住。

  这李让是怎么一个没看住就能被人抓去欺负呢?

  天一哼了哼,抓着李让的下巴,看着他那眼底的愧疚和挣扎,开口道:“真蠢,我骗你的。”

  李让听到他的话,脑子一下子就转不动了,什么?骗他的?

  “你吓他做什么?”向曜诀把还在发愣的李让拉到身旁,捏了捏他僵硬住的脸:“天八无事,不过之前任务时挨了一刀,如今正在养伤,性命无忧。”

  李让呆呆的点了点头,这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没事就好。”李让松了口气,他也没有说小八究竟怎么了,是他自己误会了而已。

  “李哥,其实我想问的是,你既然回来了,又何必再多纠结呢?”看他回来之后,好似没有太大变化,可其实变了好多。

  最明显的就是眼神。

  他看出来了他心有芥蒂,他试探的问了,他介意的果然是他刚刚问的东西吧,所以他才会脸色这样难堪。

  他也帮不了更多了。

  李让摇摇头:“我……”

  向曜诀抓起李让在他嘴上亲了一嘴。

  李让吃惊的盯着向曜诀,这还在室外,还是在天一跟前……而且现在的这样气氛,他怎么可以?

  见他终于不看地上而是看着自己了,向曜诀揪了揪他的脸:“熬夜太久有些影响心情,你们都别守着朕了,休息去吧。这些事,改日再说。”

  要说的话,天一都能看出来的东西,他能看不出来吗?

  不过他……的确现在没有空去想那些了,他光是要写的信都已经堆了一箩筐。

  面对不同的人,说的话就不一样,他这信不但要写,还得写好。

  他已经有些疲乏了。

  众人也知晓,所以都听话的散了。

  因为皇帝要他就在乾元宫谁,李让乾元宫的小间儿还留着,他便去收拾了两下,然后就在那儿睡了。

  李让其实也的确困了,天一今天问的问题其实……真正戳到了他的痛出。

  他睡得太沉,所以他不知道他睡着之后,太医被大张旗鼓的带到了乾元宫。

  第二日皇帝没有再继续窝在乾元宫听政,上了一次正经的朝。

  并且在此次宣布了好多叫人匪夷所思的东西。

  大多李让没有实感,唯有一样……

  李让他面具太久不带都忘记了,事实上他以往虽跟在皇帝身侧许久,但长期戴着面具,就连跟在皇帝身侧最久的孙总管都不一定能认出他来,更别说其他人了。

  皇上叫他不必担心,不会有人认出他,果真就如他所说,并没有一个人认出他来。

  皇帝日夜赶工加班,几乎没有休息时间,而他则是被国师授任大典给搞得焦头烂额。

  要为他制作专属的印章,令牌,服饰,还要给他选个日子昭告天下,还要带他去游街祈福。

  这些还只是李让已经听到了的,听闻还有许多其他的……所以他就要跟着一起忙。

  听那些下人的说法,这比起以往的封后大典都有过之而无不及,李让也是吓傻了。

  他根本不知道向曜诀到底要求了一些什么,但光是听闻给他缝制的衣服,宫中的绣娘都不够用,还去请了各州各省有名的绣娘来帮忙。

  这路程都不知道是要多久……就为了来缝制一件衣服……这……怎么想都太过于夸张了。

  这样不说,给他打的配饰也一个比一个精致华丽,光是糕图都看花了眼。

  李让其实觉得他们送上来的东西都挺好,可他每次点头之后还会送到皇帝那边去做最后的审核。

  他点头的几乎全被皇帝否决了。

  李让也不想徒增皇帝的工作,也就很努力的开始挑毛病,挑不喜欢的。

  现在外面把这个国师吹得神乎其神,李让心中压力山大,为了不给皇帝丢人,他每天都保持着得体的状态。

  正因为被吹得太神,他都不好意思开口去问一问,皇帝究竟是要求了些什么东西。

  最后听闻他的祭祀服居然以明黄色为主,李让可就真的吓傻了。

  要知道这可是只有皇帝能用的颜色,即便皇后能用,也不可以做主色来用,只可用作配色。

  这……这怎么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