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出于何种目的,李让决定要按自己心中所想去理解,他自然也不是真的想要光屁股在外头去丢人。
皇帝给他个台阶,他也不再傻傻的硬头皮不下去了。
他即刻转身面向皇帝,他笑着说:“现在我也是您的人了,总不能给别人看了去。”
皇帝知道,李让是在说他舍不得……
他吗?舍不得李让?舍不得什么?
想到他刚刚居然打算光着身子出去……他明明唯一可取的,也就是这副身子了……他但凡再用力一点,他此时就可以被外头跪着的人看光他的身子。
皇帝心头一股无名火涌上来,他狠狠抬拳砸在了门板上,若不是皇帝的乾元宫处处都制作精良,只怕这一拳门板都要给他打歪。
李让也不敢再逗皇帝,他一向是吃软不吃硬的,要是太过头被他当下拉出去砍了可就好笑了。
李让收敛了他面上的笑意,低头扯了边上花瓶里的花枝来挡住自己光溜溜的重要部位,闷声闷气的说:“我错了。”
听他认错,皇帝才哼了哼。
“今日呆在这儿,哪儿也不准去。”不穿衣服都敢往外窜,他是不是真要给他做个笼子他才能安分。
皇帝一瞬间,脑子里都考虑起了用什么材质的笼子才能把他关实在。
“……”李让没有答话,他本是想着皇帝离开之后,他就立刻出去找朝阳和慕琊的。
而且……他还有别的东西要拿。
见他不吱声,皇帝立刻拉着他的下巴,使他看向自己:“你在朕面前,还敢想别的?你是缺不得男人?对朕口口声声都是爱,这手段究竟对多少人用过?”
他越发感觉自己被戏耍。
他以为他掌握了他的一切,可从江笙雪,到那个小破孩儿,现在又多了个来历不明的成年男性……
他究竟瞒着自己多少事,究竟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李让摇头,坚定道:“只有你。”
皇帝哼了声,可心底却还是为他这短短的三个字而有些……咳咳,就只有一丢丢的高兴。
“别以为这些花言巧语对朕会有用。”皇帝可还有好多的账想和他算,别以为他这么撒撒娇他就会给他减刑。
“您再不去,大臣们该等乏了。”李让不接他的话茬,又提醒了他一回。
这仿佛在赶他的举动,让皇帝很不舒服。
“你别以为朕看不出来你在想什么,朕走了,好方便你偷偷跑掉,去找那个男人是不是?你到底有没有自尊?”
李让眨了眨眼睛,他是不是可以认为他这是在吃醋呢?
如果真是这样该多好,李让不能对他撒谎,所以他不能否定……
正想着该说点什么的时候,李让的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然后皇帝的肚子好似也被李让唤醒,跟着发出了咕咕的声音。
真要说,昨天他们只喝了水,吃了些……咳咳,不提也罢。
总之差不多等于没有吃过饭,也该饿了。
李让摸了摸他光溜溜的肚子,又看了看皇帝。
看看他身上的痕迹,再看看连饭都不给吃的皇帝,真残忍。
皇帝皱了皱眉头,还敢跟他讨饭吃。
“天五天七,看好他,不准出这个门一步。”他也的确该去办正事了,他可不是会为了区区李让荒废朝政的昏君。
“送点吃的过去,别饿死了。”皇帝一边换衣服,一边嘱咐孙总管。
孙总管都不知道那里面有人,但是看看皇帝昨日早早退了朝,放了几位大臣的鸽子之后,还不准他跟着。
本来是不知道他跑去哪里的,但是回到主殿收拾东西的时候,却听到了偏殿那……那实在不能给人听的声音。
他连忙去差人去通知今日过来打扫的的宫女不要来乾元宫,又去吩咐了饭菜准备热水,想着晚些时候皇上肯定要吩咐。
这一等……可是让孙总管惊掉了下巴。
要说这后宫侍寝的事儿,他也跟过无数回了……孙总管是跟过两任皇帝的人,跟一个人久了,总是能看出了不少的东西。
好比他的皇帝是个从不沉溺温柔乡的男人,不管他和妃嫔刚刚说了什么样的贴心甜蜜的话,都跟在台上唱戏似的,一下了台,那副嫌弃的模样,好多次都是不加掩饰的。
正因为皇帝无情,这后宫可以说是被他玩弄在了手掌之间,什么人想留想丢,他根本不借用自己的手。
没有任何妃嫔在乾元宫的床上睡过,就是风头正盛的几位娘娘,都是连床边都没坐过。
而且侍寝的时间也基本都在一个时间段内,皇帝也少有和人在事后温存……所以他当下所听到的……从早晨到了午后,夜幕降临都还未停息。
他听不太真切,隐隐听着某人的哭声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
孙总管不敢多听,也不敢细想,只想守好自己的本分。
他不打算过度揣测皇帝的内心,刚刚在门外他可听清了,那里面,是个男人。
不是娇滴滴的姑娘家,也不是稚嫩年轻的少年音,而是浑然沉沉的成年男人的声音。
大致是昨日用的太过,声音有些奇怪,可不难分辨出性别。
这就更不是他可以去管的事了。
他要知道的是,这个人在皇帝心中,一定很重要。
虽然皇帝的口气听着不太好,但是这事后他担心过哪位娘娘惹着冻着还是饿着饱着呢?
他可一点也不能怠慢,亲自去厨房和厨子商量了一番之后,做了好些的菜色。
不说个天南海北菜系齐活儿,可至少能保证他不管是什么口味,都能寻出道合心意的菜来。
他也不敢冒进,在门口敲门,准备等他吩咐之后再决定要不要进去。
他的小心是有用的,来取菜的,孙总管虽然没见过,却能从服饰料子和腰间佩剑认出,这是天字阁的死卫。
皇上居然还留了死卫在此保护,这里面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刚刚想抬眼,又马上把自己的好奇心也压了下去,将菜一道一道递给死卫之后,就带上了门。
“主子若是有吩咐,门口有宫女候着,奴才告退。”他留下宫女之后,就该去伺候他皇帝了。
皇帝今日有些心不在焉。
忙完昨日堆积的公务之后,皇帝便立刻回了乾元宫,可是走到一半他又掉了头说要去看看焱妃。
孙总管可没有瞎猜,立刻就吩咐众人掉了头。
皇帝招了銮驾,抬着焱妃大摇大摆的回了的乾元宫。
焱妃何曾有幸坐过皇帝的銮驾,皇帝今日没有通知就过来看她已经让他受宠若惊,而极少主动约人的皇帝,今日还邀她去乾元宫坐坐。
焱妃惊得都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了……
乾元宫好似宫中禁忌,除了少数情况,众人都心照不宣的避开了去这里找皇帝的行动。
皇帝不喜欢嫔妃将后宫的纷杂带到这一处。
他从来没有带过后宫任何的人来过这个地方。
这个殊荣,为何就落到了她的头上?她慌慌张张的去打扮了一番,激动地都有些喘不匀气了。
皇帝十分温柔的对她伸手,将她扶到了銮驾之上,还夸她今日十分好看。
焱妃依偎在皇帝身侧,从没有哪一刻,她有这般的高兴。
比起所有人都能得到,都得到过的东西,自然是这种从没有人得到的特殊和独宠,让人更有底气。
她含情脉脉的看着皇帝,拉着皇帝的手按到了自己蹦蹦直跳的心口,哽咽着回应:“皇上若是喜欢,怡儿日日都这么穿给皇上看。”
皇帝看了看自己的手,手下的绵软提醒着他……截然不同的触感。
这么想来,他好像真是第一次见他那般撒娇。
也不知是跟谁学的。
两人‘恩恩爱爱甜甜蜜蜜’的来到了乾元宫,孙总管大致摸出了一点点什么,不敢断定,但是当下大声通报一定不会有错。
虽然乾元宫本来就没有几个人,可他还是掐着嗓子大声的通知皇帝和焱妃驾到的消息。
皇帝扯着人围了主殿偏殿转了一圈,有说有笑的,好似……生怕里头的人不知道。
孙总管不知道皇帝这举动究竟是为什么,照道理说,宠人可没有这么宠的,可皇帝若不是在意里头的人,这行为就更不必要。
若是以他的脑子来思索,这怎么想都是费力不讨好的事……或许皇帝有别的目的吧。
皇帝带人绕了两圈儿之后,又差人摆了棋盘……书房不用,后院儿不用,偏要在这偏殿前头,光秃秃的墙角摆棋盘。
和焱妃此时正高兴得没有边儿,也没有察觉到事情不对,高高兴兴点头同意了下棋,见皇帝没有拒绝她的亲近,反而隐隐有鼓励他继续的举动,她就一直黏在皇帝身侧,就跟没有骨头的似的一直挂在皇帝身上。
一会儿说想吃葡萄,一会儿又说要和皇帝坐在同一边儿下棋,最后索性就坐在了皇帝怀里。
一手喂他吃葡萄,输了便撒娇说:“皇上~再让人家一子可好?”
但凡她开了口的,皇帝全部点了头……
周围的人全部都很奇怪,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而偏殿里的李让,今天没有找到离开的机会,虽然扯了一块儿床单裹在了身上,可他此刻依旧不是可以见人的状态……没有辜负皇帝的一片苦心,李让在里头找到了合适的位置,从头到尾全部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