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特小说>古代言情>妻主请下榻(女尊)>第99章 双手挂上许攸衣脖子,容……

  素衣宽袍下摆, 因着方才匆忙,粘上了些许血迹,许攸衣等在门外, 身上的披风早已不知所踪。

  牧晋看着她,想要上前安慰, 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下意识的将所有目光都去留意她的神情。

  奈何许攸衣并没有在意, 指尖掐着皮.肉, 拳头紧握, 她的脑子乱乱的, 全部心神都在屋里, 此时谁若去打扰,只会徒增她的烦躁。

  斋舍门前, 几个捧着衣物,钗环的侍人经过, 好奇的看了看,很快交头接耳的走了开去。

  不知过了多久, 门扇被打开, 僧人从里头迈了出来,慈爱的将掌心盖在许攸衣头上揉了揉,宽慰道, “去吧, 去看看他。”

  瑞凤眼底间的忧虑焦急, 刹那淡去了些,许攸衣恢复了平静,轻应了声,迈过僧人, 走进屋里。

  身后牧晋与半夏,被僧人不由分说的拦了下来。

  “妻夫两的私房话,当着你们的面,哪能说的出来,你们进去,不是给人添乱么。”

  话说的在理,牧晋纵有百般不愿,也只能按捺住醋意,看了眼半夏,将人叫去了石阶旁问话。

  斋舍内,血腥气依然浓烈,若非僧人点了檀香,驱散了些,只怕不多时,就会惊动寺庙里歇脚礼佛的香客,前来驻足。

  许攸衣抿了抿有些失色的唇瓣,掀开帷幕,走近床榻,低眸看向躺在床榻间,面色苍白,却仍强颜欢笑的男子,心尖头一次感受到触动。

  容色看着她显而易见流露出的心疼,趁机伸出手,去勾她的小指,亲昵的在她掌心微挠了下,“阿姒,你的眉头都快叠成山字了。”

  “傻瓜,你的手这么凉,反倒担心我。”

  许攸衣顺势坐了下来,挽住他的手,与他合在一处,试图给他一些暖意。

  可很快她又不满意起来,又是哈气又是轻搓,眉宇间的温柔几乎想要将人淹没,偏偏语气还带着一份嗔怪。

  容色端不住了,露出了丝笑意,指尖穿过她的指缝,与她十指交握,将她白皙,微带薄茧的手拉到唇边,意犹未尽似的碰了碰。

  “阿姒心疼就行。”

  鸦青色的羽睫含羞带怯,微颤了颤,他身陷在暖烘烘的被窝里,有那么一瞬想要将人也拉上来。

  身子挨着身子,亲密无间,连呼吸都是她满身的暖香。

  容色有些蠢蠢欲动的小心思升了上来,他不禁缩缩肩膀,微颤了下,抬眸看了眼她,鼻尖微红,眼角还残留着些许湿意,可怜兮兮道,“阿姒,容色是有些冷。”

  “冷吗”,许攸衣倾身为他掖了掖被角,过程中不可避免的要松开他的手。

  可容色没得逞小心思,哪肯罢休,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他受了那样大的委屈,许攸衣却什么也不知道。

  如今这般,八成只能是因为以为孩子没了,他的模样又太过惨烈,她动了恻隐之心。

  桃花眸微暗了暗,容色一瞬有些许不忿,她与他置气这么久,从没想要低头的意思,眼下为了个子虚乌有的孩子,她竟这般舍得放下身段。

  难不成往后生了怨怼,他也要这幅模样,才能博得她的一二怜惜?

  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他凝住她,眼见人打算分开她的手,眼底精光极快的划过,哀哀轻吟了声。

  许攸衣下意识僵了动作,伏到一半的身子,悬在他上方,若即若离,透出了些紧张,“怎么,是碰疼你了吗?”

  “没,是床太硌,容色躺的不舒坦。”

  桃花眼露出些许脆弱,委屈又难言。

  许攸衣看在眼里,想到方才僧衣垫在他身下,他捂着肚子蜷缩失力的模样,悔色越发浓了,“是我的错,我不该一时置气,将你送来寺庙。”

  “阿姒,容色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只是一张床一个人躺着,实在太冷清了,你……你能不能……也上来?”

  容色垂下眸,将脸侧开,几分羞赧着期望道,“靠着阿姒,会很暖,也会……很软。”

  许攸衣眼微微眨了下,有瞬间的凝滞,“色色是想与我同寝?”

  “不行吗,阿姒”,容色将小可怜的模样发挥到了极致,眼眶微红,小眼神移到她脸上,露出有些破碎的失落,“只是同寝都不行吗?”

  许攸衣犹豫的阖上唇瓣,指尖挑起被褥一角,将带有冷气的外衫扔到床角,沉默着,躺进了被褥。

  容色顺势滚进她的怀里,牢牢圈住她,将脑袋枕在她的肩膀,闭上了双目,舒服的叹息,“阿姒好香。”

  “我不喜熏香,哪来的什么香气,尽胡说”,许攸衣靠着软枕,小心将人揽好,免得他动弹着,将被子滑下肩。

  一面微微失笑的低眸看他一眼,“是你自己身上带的香吧。”

  容色不服,扬起头,小声嘟囔,“明明是阿姒的香气,容色身上除了血腥味,哪里还有这样的味道。”

  一句话,许攸衣听在耳里,又是沉默下来。

  “对不起”,她微敛了眸子,露出歉意。

  进来之前原已经打算绝不在他面前勾起伤心事,却终究还是绕不过去。

  容色微攥了掌心,贴着许攸衣的腰身,在这样难得的温馨氛围里,有那么一瞬想要将实情告知。

  可是,当他看清她眼底难以消去的自责时,他还是可耻的犹豫了。

  “阿姒,不怪你,真的,是容色自己不小心,着了别人的道。”

  他显出丝伤感,却又强自忍痛的神情,将头埋进她的怀里,闷闷道,“是容色太笨了……没保护好它……”

  “你是说这不是意外?你知道是谁是不是?”

  许攸衣翻了身,将人置在身下,直视他双眸,迭声质问,“到底是谁?是谁害你?”

  容色捂着脸,指缝间眼泪从眼角落下,似乎不欲多言,双肩颤着,摇了摇头。

  “阿姒,你别问了。”

  “为什么?难道你已经不相信我能护好你了吗?”

  许攸衣失落的微凝神色,看着他,轻轻恳求,“色色,告诉我,好不好。”

  “阿姒,你动不了他的,容色不想让你受到伤害,容色不能让你出事。”

  桃花眸红通通的露了出来,哀哀哭泣,“容色真的只有你了……”

  “太女不在朝中,齐王已死更无可能,陛下身染微恙,尚无暇顾及许府,京城除了她们,我不能动的还有谁……”

  许攸衣一瞬抿紧唇瓣,陷在猜忌里,电光火石间,司月恒的名字突然浮上心头。

  凤……朝?

  “阿姒,别再想了,容色只是个不足一提的侧侍,怎会有人拈酸吃醋到容色身上。”

  容色眼底划过丝亮光,他可什么也没说。

  双手挂上许攸衣脖子,容色尽显虚弱凄婉之态,颤巍巍的将唇递了上去。

  一口勿封缄,堵住了她的所有思绪,也成功在她的心头埋下了对司月恒的芥蒂。

  毕竟,没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能让那个凤朝帝卿,有苦难言,百思伤神的事了。

  桃花眸笑意渐浓,阖上眼,竟是痛快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