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色急的跳了出来, “谁和你是旧识!”
他不动声色的微微屏气,等了会儿后,见许攸衣没有要制止他的意思, 顿时放松了下来。
虽然江秋烟的反应在他意料之中,但许攸衣既然特意询问, 显然不只是好奇而已。
他可不想因为这个蠢物,与许攸衣再起什么龃龉。
紧挽住许攸衣的手, 容色横眉冷对, 斜着眼, 与江秋烟对峙起来。
“江世女, 容色已经许人了, 在你面前的就是容色的妻主,不管江世女寻常时候有多喜欢与美貌小郎调笑, 容色也请江世女分分情况场合,自重些才好。”
“容郎, 你……你说什么?”
江秋烟听到这番急于与她撇清关系的辩白,尤其是当着许攸衣的面, 顿时有些难堪。
她好歹是个世女, 哪里就比许攸衣差了?
前世,她许攸衣是凤子龙孙,当了皇帝, 坐拥九洲没错, 她屈居一个安城王爵位, 自然在他面前,不敢直起腰板,话什么家常。
就连笑,常常都是赔着小心, 模仿着许攸衣的一言一行,生怕他看出端倪。
可既然老天给了她一个重来的机会,她已经幡然醒悟,打算堂堂正正的出现在他面前,光明正大的与他吐露衷肠。
为何!他还是一心向着这个该死的许攸衣!
“自重?你竟然说让我自重?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找你,翻遍九洲大陆,到处寻你的踪迹,费了多少功夫!”
江秋烟自觉一颗心受到了伤害,所费心血都付诸流水,无人能体会她的痛苦,一出口,便是一副怨妇口吻。
“我一直都在找你!”
几近嘶吼的声响,久久回荡在空寂幽暗的树林间,伴着风声消散。
许攸衣挑了眉梢,旧识不旧识的,是真是假,暂且不提,倒是想不到江秋烟会翻遍九洲,只为寻一个人。
她下意识低眸看眼他,他到底想给她多少惊喜?
会用毒,又擅武,如今貌似还引得江秋烟这个世女念念不忘至此。
许攸衣眸光晦暗一瞬,也许她是该好好查查她这个枕边人,究竟是何来历了。
容色见江秋烟神情不似作假,也疑惑什么时候见过江秋烟,认认真真的回想了下,既而拧紧眉心,空空如也的记忆,明白告诉他不是江秋烟在装疯卖傻,就是江秋烟她疯了!
桃花眼出离愤怒了,这个江秋烟怎么回事,为什么非逮着他说事?
容色算是真气着了,急急抬头,却不想正撞进许攸衣眼底,与她探寻的眼神交错一瞬。
容色心咯噔一声,头发丝都觉出了凉意,“妻主,容色真没见过这个江世女。”
“哦?你的意思,莫非是江世女自作多情?”
许攸衣似答非问,勾出了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这么看来,江世女这是注定要伤心了。”
“不知江世女,你以为呢?”
江秋烟一副心碎欲绝,转瞬像是站立不稳的模样,许攸衣扫了眼,便有些不屑的移开了眼神。
转而低眸看向容色,神情耐人寻味道,“看来江世女,还是不肯死心呐。”
这意思莫非是让他再接再厉,叫江秋烟自己知难而退?
桃花眼眸光来回转着,从许攸衣的唇,再到许攸衣的眉眼,深觉今夜的许攸衣越发令他难以琢磨。
可是该怎么做,才能打发这个讨人厌的家伙呢?
容色沉思着,垂眸抿直了唇,有些绞尽脑汁。
只是许攸衣却没打算给他多余的时间,捏住他的下巴,将人揽到身前,覆上自己的唇,眼神却挑衅的看向刹那阴下脸的某人。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才松开了气喘吁吁,两颊发红的容色,将人塞进怀里,不留一丝空隙。
“江世女至情至性,想来也多少知趣,不知江世女,你打算看到什么时候?”
许攸衣抬眸,毫不掩饰自己一亲芳泽,故意让江秋烟体会输家滋味的行径,恶劣的将人越发拥紧了些。
“还是说,江世女是想让同为贵女的我,来安慰安慰你千疮百孔的心呢?”
江秋烟僵立原地,险些瞪瞎了,哪有话说,还能说什么?气都气饱了!
在心里大骂许攸衣无耻,铁青着脸,忍了又忍,愣是在断剑寒光的威慑下,跌跌撞撞的跑了开去。
许攸衣轻嗤一声,这才松开容色,退开一步,“回府!”
数十名护卫赶忙拿下看似遮眼睛,遮的毫无缝隙的手,正经的不能再正经的跟了上去。
容色有些发愣的站在原地,后知后觉的咂摸出了些滋味。
许攸衣她刚刚?
这是……在吃醋???
许攸衣……她竟然吃醋了?!!!
越想越觉得自己直觉没错。
桃花眸刹那绽放出惊喜,容色窃喜的嘴角压都压不下去,还以为她不在乎自己呢。
原来……嘿嘿嘿,原来……,容色捧起自己的脸,喜的跺了跺脚,又原地蹦了蹦。
许攸衣走了半晌,没听见他跟上来的脚步声,皱眉转身瞧见,眉头一下打成了结,拧的死紧。
“很开心?看来你是没觉得自己错了。”
许攸衣深觉不该再这样惯着容色,尤其不该再将他搁在府里,与渗墨一个屋檐下,刺激他。
指着半夏,干脆冷声下令,“带他去兰若寺,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回府,直到他认错为止!”
容色脚一歪,滑跪在地,她是在意的吧?在意的吧???
她到底在不在意啊!
桃花眸大睁着,直到许攸衣彻底远去,独留叫半夏的护卫,候在一边,躬身客气道,“容郎君,需要属下扶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