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特小说>古代言情>妻主请下榻(女尊)>第50章 心思 许攸衣有些惊讶的接过,倒是没想……

  “本官这不是怕跟这花一样嘛”, 许攸衣执着玉骨扇一指他脚下,说话间,竟是浮上了抹冷淡。

  容色羞红耳尖, 忙踢踏两脚,将惨遭荼毒的花草扫到一边, 奔上前挽住她臂弯,生怕慢一步, 叫人错以为他真存了那份心思。

  “容色这不是, 这不是怕大人忘了容色嘛, 再说容色平日也不是这样的, 只是偶尔, 偶尔而已。”

  桃花眼睁的大大的,将许攸衣的神情清晰的纳在其中, 容色凝着她,见人不说话, 以为她生了恼,觉得他凶悍, 粗俗, 起了旁的念想,登时急的眼眶泛红,“大人, 容色真的没有这意思, 你要相信容色……”

  “你倒是乖觉。”

  许攸衣轻戳他额头, 终是绷不住,笑出了声,“也不知你哪来的嚣张气焰,本官如今倒是见识了, 往后,可不敢将你忘了,免得引你记恨,日后日子不安生。”

  “大人,日子安不安生,又非容色一人能决定?大人也不能信口胡诌,硬将容色比的像是个祸害吧?容色可不依。”

  花架下,容色轻哼一声,松开她,扭过了身子,看似羞恼的使着小性儿,实则眼底盛着几分窃喜,与不甚得意的狡黠,肆意的享受着与许攸衣的相处。

  要知道,贵门出身的郎君,大多骄矜自持,就是喜欢,也非得含蓄的黏黏糊糊,千篇一律的礼教规矩,哪有他这样随性自在?

  许攸衣定也是见惯了那样的,才会格外觉出他的好来,对他颇多眷顾。

  零碎的花影,轻晃着,不经意的拂过他眉间,容色轻垂了眼,红唇轻抿,须臾绽出丝笑,鲜活而又美好。

  刘清站在一侧,余光撇到,猝不及防的被惊艳了一瞬,不禁微瞠了眸子。

  到底未经人事,这食色,性也,对男女之事,尚囿于书册的她,竟是意外的也有了些憧憬。

  “不依吗?”

  许攸衣瑞凤眼满是容色身影,倒是未曾注意到刘清神色,甚至有些忘记了她的存在,她语调抑扬顿挫,忽的一把将人揽进怀里,笑意戏谑的,凑近他耳畔,“也不知,谁最初,明目张胆的意图对本官不轨,几次三番都叫本官给识破了,这不是祸害,是什么?”

  如此亲昵的举动,寻常时候也不是没有,只是难得许攸衣拿捏起了他的短处,还如此撩拨于他,倒叫他生了几分羞赧。

  容色低了脑袋,两颊绯红,却不想许攸衣自昨夜占了上风,这破天荒竟像是寻着了乐趣似的,有些乐此不疲。

  这让被两人晾在一边,齐齐忽略的刘清,有些看不下去了,她踌躇了下,眸光落在越发似驼鸟一般的容色身上,终是忍不住插了嘴。

  “大人,牧将军如今还在岳向阁,等着下官消息,也不知现下怎么样了。”

  许攸衣刹那滞住动作,这时才想起旁边还杵着个人来,她站直身,看向已经将眼神瞧向别处,刻意避开的刘清,虚咳一声,硬是将臊意压下,“他喝醉了酒,想必眼下还没醒过神,倒不必急着寻他。”

  “牧将军喝酒了?”

  刘清有些讶异的微张眸子,“今早,他分明说是要等大人过去,特意嘱咐下官不必往许府送信,还点了一桌子菜,怎么会……”

  “大人,那大人可曾见到陈曰,下官记得当时陈曰也在岳向阁,被牧将军撞见,拉到了席间,问了她一些关于大人在诀阳城的事。”

  一身碧青色官服将人衬出了几分沉稳,刘清微顿了下,这时才想起另外一个人来。

  她脑海回想起最后见陈曰时的光景,隐隐约约的觉出了些不对劲,自然而然的也就没发觉,容色将目光投在她身上,甚是不耐的带着几分不喜,与气闷。

  桃花眼微眯着,容色好不容易得许攸衣一番温存,自是不愿旁人插足进来,便是女人也不行。

  刘清倒好,还特意向许攸衣提起了陈曰那厮。

  真是与他处处作对!

  不过话说回来,陈曰倒是命大的很,明明不识得水性,还喝了他下了药的酒水,掉进那样湍急的江里,竟还能安然无恙的来到京城,让牧晋撞上,也是稀奇。

  容色垂下眼帘,奇异的浮起丝笑,不过没关系,他有的是手段,叫她没法子再跑到他跟前,要挟他,说什么他是得了她的助力,才能得许攸衣青睐,进而有了身子,彻底有了倚仗。

  如今也该到他报恩的时候了,自然她往后的仕途升迁,需打通的关节,及银钱花费,就全仰仗他了。

  呵。

  她哪来那么大的脸?

  明明使的是下三滥,连他也瞧不上的招数,还偏偏鄙夷的,端出幅恶心嘴脸,说若敢不应,便要将他的身份,和用计去除障碍,最后才从数十个人选里脱颖而出,被选到许攸衣身边,以及过往在怡春院利用小倌获取的阴私,去拿捏各帮派,从中获利的种种都说与许攸衣知道,叫他也别想舒坦。

  桩桩件件,弄的仿佛她没干过似的。

  当真是一副小人做派,也难怪当初她嫡亲姨母,刘汝那样的,都瞧不上她,不肯明面上与她扯上关系。

  容色心思百转千回,神情晦暗,却是掩藏的极好,站在他身前的许攸衣竟是半丝都无从察觉,她看着刘清,径直追问,“陈曰竟然活着?你可曾听她说了什么?本官去时,厢房里只有牧晋,并无旁人在场。”

  “这……”

  刘清突然有了犹豫,像是不方便说出来似的,容色见她踌躇,不禁心微提了下,一下扯住许攸衣袖摆,扑在了她身上,“大人,容色头晕,容色没力气了。”

  许攸衣被这么一打岔,自然没了心思细细追问,她转过身,将人拦腰抱起,撇下刘清一个人在园子里站着,急忙唤人去宫里递帖子,唤郝月心过来诊脉。

  兵荒马乱的,竟是惊动了正准备午歇的余宁术,他不悦的皱起眉,香柳跪在脚踏上,趁机将话掰扯到容色身上。

  “老太君,这自来有身子的,也没北苑那样,这么能折腾的,想来定是那容色自恃得宠,生怕二小姐不牵挂,才故意闹出来的动静,老太君您不必搭理,只管歇息便是,奴想约莫等二小姐心疼够了,那动静才会消停下去呢。”

  “这倒是了不得了,他在琅琊阁,老身的眼皮子底下,都敢这般,那若是只在攸衣跟前,岂不是要翻天了!”

  余宁术重规矩是刻进骨子里的严苛,自是见不得旁人,尤其是小辈,如此乖张横行,不将他放在眼里,香柳一番言语,算是每个字都踩在他无法容忍的底线之下,气的他生生将佛珠甩下地,铁青了面色。

  “这侍儿留不得,许府可容不下这样的腌臜!”

  “老太君,您别气坏了身子,不值当,依奴看,眼下,二小姐尚在兴头上,自然舍不下他,这事,得慢慢来。”

  香柳将佛珠捞在掌心,站起,弯着腰身,拂拂余宁术心口,轻眯了眼,一字一句,缓着气,安慰。

  余宁术平静了面色,接过珠串,阖眼转了转,良久,才睁开,点了点下巴。

  “罢了,总归在跟前,不信压不住他。”

  ...

  栖月殿。

  一众宫侍跪的战战兢兢,周遭碎瓷一片,七零八落的散在四处。

  柳贵君将信撕扯着,往边上一洒,这才执起茶盏,顺心的浅抿了一口。

  “君上,这事,是不办了吗?”

  芳渠从殿外端进桂花糕,搁在案上,扫了眼如雪般飞扬在半空的信纸,面色十分平静道,“家主那,可要知会一声。”

  “办,为什么不办?呵,本君倒要瞧瞧,他柳云若自甘下贱的模样,会是幅什么光景。”

  柳贵君扬着眉眼,与柳云若几分相似的脸上,满是盛怒之下的,几分幸灾乐祸,“许攸衣不是从诀阳城收了个侍儿,十分宠爱嘛,本君便助他一助,先替他抬个身份,也免得对手太弱,白白的浪费了一场好戏。”

  ...

  “二小姐,宫里来人送了帖子,邀二小姐参加赏荷宴,还说让容郎君务必也跟着一块去。”

  管事将烫金漆帖呈上,目光垂下的瞬间,特意瞧了眼屏风里,若隐若现,似是在偷听的人影。

  宫里的?

  许攸衣有些惊讶的接过,倒是没想到宫里的君侍,个个明争暗斗的,竟还能分出心思,想着她收在身边的容色。

  只是她这一看帖子,十分郑重,倒也不像是要找谁麻烦的样子。

  瑞凤眼划过缕沉思,不觉生了些犹豫,可里头经郝月心把脉施针,已经说自己好全了的容色,却是不愿错过这个机会。

  他踱到屏风侧,将许攸衣的踌躇看在眼里,其中缘故,他能料出一二,只是他虽来自小城,可到底有些见识,这次进宫,不说旁的,就从身份上看,也是在抬举他。

  不然无须大费周章的,特意叫许攸衣也带上他,若说设计,他一个身份低微,名不经传的侍儿,哪值得这样费心思?

  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桃花眼微微一弯,那么他若不去,还真对不起背后之人,特意为他打的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