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特小说>古代言情>撩到偏执权臣后我跑路了>第四十一章

  被怀抱着的姑娘语气诚恳认真,简简单单几个字,差点把老太太的眼泪说得掉落出来。

  她拍着徐颂宁的后背:“你个嘴甜的小滑头”

  徐颂宁这辈子能被说“滑头”的时候和场合不多,也唯有老太太怀里,能捞到这么一声嗔怪爱怜的称呼。

  霍修玉见了祖孙俩这样子,无奈一笑:“我就说老祖宗见了阿怀,一定舍不得松开,刚才就该把茶给阿怀喝了,这会子就能天长日久地被老祖宗搂着,也不用喝口茶先润润喉咙啦——”

  一句话说来,满座人都笑出声,捧茶的,递帕子,凑成一团,围坐着说话。

  “今日既不是三朝回门,也不是什么特别的大日子,适才前头通传阿怀你来,可把我们吓坏了,还以为是受了什么委屈。”

  霍修玉把茶水递过来,她适才已经跟宋景晔通过眼神,晓得徐颂宁在薛家过得还算不错,故而这会子暗示她自己把话说出来,安老太君的心。

  徐颂宁是玲珑剔透的人,登时明白,温和地垂首:“不是的…入宫去拜见皇后与贵妃,回来时候还早,侯爷说,后日便忙起来了,趁今日无事,陪我来探望老祖宗与舅舅、舅母们。”

  “哧——”

  霍修玉掩唇笑出声来,指着徐颂宁道:“老祖宗看看她,这才嫁过去几天,便向着人说话了。”

  二舅母宋景晔也难得风趣,拍了下她:“你把阿怀脸都说红了——什么几天,拢共也才十来个时辰罢了。”

  满座都笑起来,老太君牵着徐颂宁的手不肯松,一边笑着,一边又说:“向着人说话,就是满意了,我们阿怀能找到个喜欢的、满意的就好,那是个好孩子,好孩子呢。”

  前头薛愈也正跟沈宴兄弟两个说着话。

  如今外甥女已经嫁过去,再刁难难免显得苛刻,沈宴态度也客气些:“怎么想着回来,是不是阿怀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若有,说出来,我们到底是她长辈,自当管教的。”

  “阿怀…她很好的。”

  薛愈从未听过人这样叫徐颂宁,徐家的人都叫她一声大丫头的。

  阿怀——

  他重复着这念法声调,温和地置身两位舅舅间:“明日是三朝回门,后日便又要忙碌公务,担忧一时半刻抽不出身陪阿怀来拜见长辈,故而冒昧来拜访的。”

  沈宴:……

  他叫阿怀叫得倒是顺口。

  另一边的二舅沈寄轻咳一声:“你有这份心是很好的,我们也想着,待过了这阵时日,去你们府上看看,阿怀到底年轻,若有什么事情处理不好,她两个舅母到底也管着我们这样一个家,许多事情见了面也好详细问问。”

  “这是自然的。”

  薛愈温文尔雅地点头,外头叱咤风云的定安侯此刻实在是个很妥帖的小辈,一字一句言辞清晰恭谨:“我公务繁忙,也总担忧阿怀她在家中无聊,若两位舅母无事,能时常去府上闲坐,是再好不过的。”

  倒是个很好的,挑不出错来的年轻人。

  她大舅她二舅对视一眼,各自点了点头,算是满意。

  却又觉得,小夫妻新婚燕尔,此刻自然是好听的话堆砌着,就如……

  就比如阿怀她母亲。

  他们从前那个鲜妍温柔骄傲的小妹,最后不也还是摧折在了,那个曾对着他们的父亲信誓旦旦的人手里,凋谢在了,那个看着煊赫的公爵府中。

  阿怀又那么像她的母亲。

  两个人都有那么一瞬的沉默,最后各自轻轻地,叹一口气。

  “好了,去后头吧,既然来了,中午留下吃顿饭吧。”

  后头已经吩咐摆上了膳食,老太君拉着徐颂宁的手听她说侯府里的摆设,她低着头温和地笑:“我过两日在府里支一桌小宴,请老祖宗去坐一坐好不好呀?”

  “我才不去打扰你们的小日子。”

  老太君摇着头,徐颂宁晓得老太太嘴硬心软,搂着她手臂摇晃着道:“可我想老祖宗想得厉害,老祖宗去吧——”

  老太君被她缠磨不过,笑着点头答应了,正说这话,沈宴和沈寄与薛愈一起进来。

  青年人长身玉立,神色温和,目光掠过人群,落在正挽着老太君说话的徐颂宁身上,抬手作揖。

  “好孩子,过来,让我看看——”老太君抬着手:“让我看看,我们阿怀嫁给了个什么样的人。”

  徐颂宁低着头,抿出笑来。

  两个舅母打趣地看看她,把想站起身来的她按坐回老太君身边。

  满屋子其乐融融的景象。

  薛愈想起沈宴说起过的,天性活泼的徐颂宁。

  倘若她是在这样一个家里,不经历母丧,不被继母磋磨,就在这样的家里,被宠爱着长大,她会是什么样子?

  他看向她。

  那个被人亲昵叫着阿怀的,他的夫人。

  她此刻正垂着头,唇边抿出浅浅的梨涡,低下头时候颈子弧度优美,没入颈间。而她玲珑秀致的耳廓,红了大半,仿佛晕染着云霞,显然是被人打趣得无可奈何。

  老太君的手掌温热而苍老,握住人时候却让人觉得安心:“果然是个好孩子呀。”

  她说:“我记得你父亲当年,才娶你母亲时候,也是和你差不多的年纪,两个人也是说着笑着,好像昨天的事情一样啊——”

  然而往事不可追。

  那些鲜活的让老太君觉得在昨天的人,其实在很早以前就变成了一抷土。

  只剩她白发苍苍,只剩那些人的年幼稚子,跌跌撞撞地成长。

  “是,还像昨天一样。”

  薛愈慢慢答着话,被人更用力地把手握住:“你父母是很恩爱的,你们也要好好地过日子,好好的——一辈子,也就这么长啊。”

  “好。”

  他答话,将那苍老的手握住,诚恳真挚地承诺着。

  另一边,霍修玉和宋景晔张罗着开席,带点惆怅的气氛扫清,众人交杯换盏,到很久后才休。

  老太君到底体力不支,拉着徐颂宁说了几句话就疲惫地去午休,舅舅、舅母要忙碌家务,薛愈和徐颂宁赶在天没黑前告了别。

  徐大姑娘很没数地喝了几口酒,有点晕乎乎地坐在车上,没多久便靠在了薛愈肩头,猫儿一样轻轻地蹭一蹭他:“好晕,好困。”

  薛愈匆忙把她护住。

  徐颂宁的滚烫呼吸拂过他颈侧,瘦长的手指捏住他的,徐大姑娘的呼吸陡然一滞:“我看见了……”

  薛愈抬眼去看,这车里只他们两个人,还能看见什么?

  “嗯?”

  他轻轻地问:“什么?”

  徐颂宁抬起头来,依旧捏着那手指,眸光有一点涣,仿佛不是在看着他,而是在看着另一幅景象,她眼珠乌亮,声音低哑柔和:“我看见了,你在吻我。”

  他低下头去。

  女孩子的唇湿润温热,薄而柔软,唇齿间还有点淡淡的酒香,更多的是餐后饮下的清茶的气息,她手指握着他的,紧捏着不肯松开,他们指节纠缠着,最后按在车厢壁上变作十指交握的姿势。

  薛愈后背抵着车厢壁,另一只手护着她的后背。

  他们贴得那么近,连呼吸都交缠。

  她在亲吻间呢喃,带一点酒气,却诚恳又认真:“过两日,我们去拜祭你父母吧。”

  “你见过了我的家人,我也要,见一见你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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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之所以他俩亲上了,是阿怀摸薛侯爷手指,看到了未来发生的场景,因为醉得晕乎乎的所以说出来了,薛侯爷以为她是真的想亲亲(…)

  感觉这里可能没有写得太清楚,所以解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