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特小说>都市情感>我死后徒弟都成了大佬>第26章 八宝糯米鸭

  夜幕降临。

  飞机上赶往下一个拍摄场地的颜惢,在其他人已经酣睡的时候,她却静静看向窗外的云,直至深夜也未眠。

  秦天泽拿着锦歌藏在角落的钱包,看着里面的栾玉深放的证件照,陷入深思。

  回到家不久的苏岸,走入厨房,看着只是装饰用的刀具,刚要伸出手,却在最后收了回来。

  第二天,苏岸如约而至,到了栾玉深家中。

  虽然距离国宴还有段时间,但是熟能生巧的东西,如果不早点准备,到时候根本来不及。

  栾玉深带着他到了厨房。

  苏岸看向案板,随着他的眼神看过去,是那把刻有玄鸟的刀。

  “怎么了?”

  “这把刀,容严几乎没有用过,我也只是偶然看见过一次。但是就是这把刀,他一直收在身边,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

  虽然造型独特,但是苏岸真的不知道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这个时候说出来,也只是想起来了,不是为了向栾玉深询问。

  但是栾玉深却走上前,拿起了这把刀,“我之前做过一些调查,这个图案应该是太甲帝命匠人刻上去的。”

  “太甲?”苏岸讽刺的笑了一声,“你开什么玩笑,照你的意思是,是说这是商汤时期厨圣伊尹的刀?”

  栾玉深意味深长的一笑,看着刀上斑驳的痕迹,“说不定呢。”

  苏岸却还是不信,“那这把刀应该在博物馆,而不是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手里。”

  栾玉深耸了耸肩不置可否,然后伸出手把这把刀递给苏岸,“不多说了,我们开始吧。”

  苏岸却没有接。

  栾玉深站在他的身旁,没有勉强,“今天第一天,不用做其他的,只需要将刀工捡回来就可以了。”

  说完就拿出了许多食材,软硬皆有,就是为了将苏岸的手感找回来。

  苏岸走到料理台,伸出手想要拿出一把菜刀,手却有些颤抖。

  在快要握到刀把的时候,他又停了下来。

  就像是近乡情怯,他有些害怕,也说不清在害怕什么。

  栾玉深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却没有在这件事上纵容他,直接拿出了刀放到了他的手中,“开始吧。”

  苏岸握着刀柄,几乎有些呼吸困难。

  但是已经到了这一步,也不能在说一个不字了。

  他握紧了刀把,拿过一旁的食材,开始从最基础的刀工练习起。

  栾玉深就在一旁看着。

  “太厚了。”

  苏岸就又拿了一个土豆。

  “还是不行。”

  又切完一个萝卜,栾玉深还是摇了摇头。

  苏岸咽下一口气,又开始挥动起菜刀。

  “嘶——”

  太久没有动刀,他一时掌握不好分寸,再加上心里又乱,切到了手。

  栾玉深转身找来了医药箱,给他包扎好了。

  “先休息一下吧。”

  苏岸却摇了摇头。

  沉默地转身回了厨房。

  栾玉深其实心里清楚苏岸的性子,要做一件事,就一定要做好。

  所以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站在他身后,看着他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直到傍晚,栾玉深捏起一片萝卜片,看了看旁边的豆腐,才点了点头,“今天差不多了。”

  苏岸满头大汗躺在沙发上,看了看时间,才发现已经下去六点多了。

  栾玉深看着案板上的食材,这些东西当然不能浪费,他叹了口气,“看来我们之后几天有的东西吃了。”

  门铃突然在这个时候响起,栾玉深打开了门。

  秦天泽站在门口,将手中的钱夹递给了他,“抱歉,锦歌偷偷叼走了这个。”

  “好,谢谢。”他都忘记了有这一回事。

  回到客厅,苏岸察觉到了什么,问了一句,“是谁?”

  栾玉深向他示意了一下手中的钱夹,“秦天泽。”

  苏岸听见这个名字,冷哼了一声。

  “将钱夹放下,栾玉深到了一杯水,像是不经意地一问:“你似乎对他有很大意见?”

  “我奉劝你一句,不要想着和他拉近关系。”苏岸坐起身来,斜眼看向栾玉深,“他就是一个喂不熟的白眼狼而已。”

  栾玉深将水杯放在他面前,“为什么这么说?”

  “你想知道?”苏岸勾起嘴角,“十五年前,容严发现他的时候,他躺在河边全身是伤,流血不止,几乎就要没命了。容严把他送到医院,血库缺他的血型,他就自己给他输血,几天没睡在身边照顾,他才活下来的。”

  栾玉深看着他的眼睛,没有说话,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不仅是这样,之后秦天泽想不起来事情,也是我师父把他留在身边,照顾了好几年。”苏岸垂下眼来,“可是容严的葬礼他却没有来。”

  栾玉深记得那个时候秦家来人将秦天泽接了回去。

  “我去秦家找他,就算他想断绝往来,他也欠容严三炷香,还得跪一次才够!”

  他还记得那天下了很大的雨,他直接扔掉了伞站在秦家门口大喊秦天泽的名字,却被拒之门外。

  但是由始至终,秦天泽都没有现身。

  “下葬当天他还是没有来,忌日更是看不见他的身影。”

  “可能这其中有什么误会?”栾玉深知道秦天泽不是那样的人,更不想两个人闹成现在这样,“你可以和他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苏岸却缓缓摇了摇头,抬起眼来,“这里面没什么误会,秦天泽就是这样一个人。”

  说完,他揉了揉脸,看样子很累的样子,“我走了,明天再来。”

  他走后,栾玉深坐在沙发上,揉了揉眉心。

  他没想到这几年发生了这么多事。

  主要现在系统也只发布了苏岸的任务,他只能先解决苏岸的事。

  其他人的只能之后再说了。

  就这样,苏岸每日往返栾玉深和自己家中,有些东西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忘记的,所以苏岸很容易就捡了回来,刀法也逐渐向当年的水平靠拢。

  这一天,他又接到了杨晨的电话。

  “最近帮你接了一部电视剧里面男三号的角色,等会儿把剧本给你,过几天需要你去试一下镜。”

  “好,我先看看剧本。”

  “嗯,好好准备,这是一个大IP,导演也很有名,关注度很高,你好好抓住机会。”杨晨其实拿到了好几个,但是其他的她都不怎么看好,即便这是一个男三号,但是班底很不多,值得一试。“对了,之前那个综艺没什么问题吧。”

  栾玉深想了想,“应该吧。”

  应该?杨晨最后还是选择相信了他,“没问题就行,那我先挂了。”

  “好。”

  结束通话,苏岸往他这边看了一下,“剧本?你要去演戏了?”

  “嗯,现在只是试镜,还不知道能不能去。”

  “不用妄自菲薄,你之前的表现不是都很好。”苏岸拿起一个茄子,在上面雕起了花,“我看你可以。”

  这些天,两个人相处下来,关系变好了一些,苏岸也没有像之前那样经常对栾玉深冷嘲热讽了。

  说实话,栾玉深一开始还有些不习惯。

  “那就谢谢你这么高的评价了。”栾玉深将之前用来练习的食材都做成了腌制品,“说起来,颜惢拍摄完五湖四海,不知道之后的行程是什么?”

  “谁知道。”

  栾玉深挑起眉来,“为什么你们之间感觉联系很少的样子?”

  “不用感觉,就是很少联系。”苏岸雕出了一朵牡丹,放在了旁边,看向栾玉深,“至于为什么,我只能说你这种十几岁的小孩儿是不明白的。”

  活了不知道有多久的栾玉深听见小孩儿三个字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其实道理很简单。

  一起长大的情分没有散,但是让他们能聚在一起的人已经不在了。

  以前那种大家庭也是,长辈一去世,兄弟姐妹各自都有各自的人生,自然是聚少离多。

  栾玉深其实也明白。

  ————

  在试镜之前,容辉联系了栾玉深,让他去一趟清享楼。

  距离国宴还有段时间,但是菜单需要提前确认。

  栾玉深将自己提前想好的的菜单分发了下去。

  在座的厨师来自全国各地,都是接受邀请而来,大多都是四五十岁正当壮年的时候。

  自然有看不惯栾玉深这么年轻的主厨。

  在讨论菜单的时候,不免要找些茬。

  “哟,主厨真是了不起,已经想好了所有的菜那还请我们来干什么,直接通知一下不就行了。”坐在栾玉深旁边的成大厨已经参加了三次国宴,要不是主厨的资格在清享楼,那他肯定要争取的。

  看见最后是这么个毛头小子赢了,他都快气死了。

  栾玉深低头翻着厨师的资料,“等你下次赢了厨艺大赛就知道了。”

  成大厨噎了一下。

  既然已经入选了国宴厨师的名单,谁还费力气去参加个厨艺大赛,如果参加了,却不能夺冠,那就出丑了。

  旁边另一个姓程的厨师看一眼成大厨气的红了脖子,又看了一眼冷静地看着名单的栾玉深,笑着说和道:“成大厨别那么激动,和气生财嘛。楚主厨,成大厨只是好心而已。这菜单确实历来都是由所有厨师投票决定的,您一个人决定确实有点……”

  “我没有说自己决定啊。”栾玉深抬起头看向他,“有问题或者有想出的菜都可以说,这菜单只是预选方案供大家参考的而已。”

  只是在他还没有开口解释的时候,就有人等不及要挑他的错。

  程厨师讪笑了一下。

  栾玉深合上了名单,“大家的情况我都基本了解了,届时我会按大家擅长的菜系进行分配。今天也来确实是确定国宴的菜单,我的这份菜单是我参考了历年国宴配置的意见,不代表最终结果。事先我没说清楚,先给大家道个歉,特别是成大厨,可能我的语气令您不太高兴了,对不起。”

  他看向成大厨,没有回应,但是也无所谓地继续说道:“那么接下来就开始各自说一下自己的想法吧。”

  十几岁的年龄,说话条理这么清晰,在这么多老油条面前也不露怯,真的很难得。

  厨师纷纷开始发表自己的意见。

  “我觉得今年可适当加一些大菜,毕竟是周年。”

  “历来都以淮扬菜作为国宴的代表,白袍虾仁是首届国宴的热菜,不如再加上这道?”

  “我觉得栾玉深主厨的菜基本上差不多了。”

  ……

  临到成大厨的时候,他却不出声了。

  所有人都看向他,成大厨脸色难看了几分,但是栾玉深这份菜品也确实没什么可挑剔的,前面的厨师也都把能说的都说了,自己还能怎么办,他把菜单扔在桌上,“我没什么可说的,”

  栾玉深点了点头,看了一下笔记本上记录的东西,让人把东西复印了发给每个厨师。

  “那么现在的名单就是这样,这两天我会发给上面审批。大家回去也准备一下吧。”

  开完会之后,栾玉深就接到了试镜通知。

  给苏岸发了条短信之后,他就出发了。

  苏岸到他家的时候,才看到他的消息。

  【钥匙在第一个花盆底,自己好好练习。】

  他看了一下周围,发现了右边的花盆,从下面找到了钥匙。

  看着手里的钥匙,苏岸其实不明白,栾玉深为什么会这么相信自己。

  他们也只是萍水相逢而已。

  其实苏岸看得出来,栾玉深根本就不需要他帮忙,要想把现在的他提升到原来的水平,需要花费的功夫太大了,栾玉深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苏岸叹了口气,用钥匙打开了门走了进去。

  另一边,栾玉深到了试镜现场。

  他需要扮演的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年少皇子,与人密谋,想要取代当今太子的地位。

  这个太子便是这部剧的男一号,而栾玉深扮演的是一个反派。

  不过反派也有反派的人格魅力,对于这个角色,很多人都很喜欢。

  所以挑选演员的时候,导演上了一些心。

  和他一同试镜的演员很多都没有成年,都是为了契合年少这个标签。

  栾玉深虽然已经过了十八岁,但是长得却很小,皮肤白皙光滑,双眼大而有神,抿唇微笑的时候,年少感便扑面而来。

  所以苏岸因此常常说他乳臭未干,是个毛头小子。

  导演看见他的时候,微微挑了挑眉,对于他与众不同的气质有些兴趣。

  不过光有年少这一点是不够的。

  重点还在于野心上。

  栾玉深扮演的是一个富有城府与谋略的皇子,可以看着年轻,但是眼神必须透露出不亚于而立之年男性的心机。

  导演没有让他直接说台词,而是给了他一把剑,想先看看他拿剑时候的神态。

  其实也就是摆个动作,看看样子而已。

  但是栾玉深拿起剑后,却顺势挥动了起来。

  动作流畅自然,身体旋转时剑顺着脚的方向转了一半圈

  然后抬起手来,剑身从栾玉深眼前划过,伸手一推,将剑指了出去,头发随着动作微微舞动。

  即便他身穿衬衫长裤,但是一举一动,却不禁让人联想到一个身穿宽袖长袍的少年在林中舞剑时的场景。

  导演露出惊艳的神情,他没想到栾玉深还会用剑。

  其实一开始他并不是很看好栾玉深。

  据他所了解的,这个人之前并没有演戏的经历。

  圈内年轻的人很多,十六七岁的很可能几岁就开始演戏,经验老道。

  可是栾玉深之前是舞台出身,甚至在上综艺之前,没有什么水花,实在很难让人相信他会有什么演技。

  不过因为有人推荐,他很难拒绝,所以只能走个过场。

  却没想到栾玉深给了他一个惊喜。

  接着他就看见栾玉深将剑定住,微微回头,“来者何人?”

  这个时候的动作,正好对上了剧本上的剧情。

  明王对皇帝不满,打算密谋造反,前来拉拢七皇子。

  “不知明王前来有何事?”栾玉深收起了剑来,走至一旁坐下。

  明明只是普通的凳子,却被他演出了桃花树下凉亭石凳的感觉。

  他微微一笑,低下了头,“明王说笑了,这几年我药汤不断,今日不过稍微有了些精神,才拿起了剑。”

  他的台词流畅无比,实在看不出来有演的痕迹。

  导演看的也入了戏,身旁有人提醒他时间到了,他还伸出手拦住了他的话。

  剧情在这个时候已经到了明王离开之后。

  本来还面带微笑的栾玉深,嘴角弧度渐渐消失,眼睛中透露出了冷意,“为何明王前来,却无人通报?”

  到此结束,栾玉深站起身来弯腰的时候,导演还有瞬间没有反应过来。

  他看着站的端正,目光如常的栾玉深,伸出手拍了拍手。

  周围人一听这掌声,心里面便明白了,这部剧的男三号可以定下来了。

  这次来接送他的杨晨,看到这幅场景,也忍不住为栾玉深高兴。如果不是顾及着还有其他人,她也会忍不住栾玉深鼓掌的。

  栾玉深笑着说了一声谢谢,导演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颜惢介绍你真是没有介绍错。”

  栾玉深愣了一下,“是她推荐我的?”

  “对啊,你不知道?”导演露出意外的神情,他还以为是栾玉深找到颜惢求她帮忙呢。

  栾玉深摇了摇头,沉思了起来。

  颜惢怎么会无缘无故推荐他?

  就像他之前说的,颜惢是个很敏锐的人,当时容严身边三个孩子,她是唯一一个察觉出来他能通兽语的。

  所以他很担心是不是她看出来了什么。

  回到车上,杨晨看着他,调侃道:“栾玉深,你还有什么是不会的?”

  栾玉深笑了笑,“那可太多了。”

  任何一个人像他一样活那么久,在各个世界里面生活过,都会变得和他一样的。

  “好,接下来的时候你就好好准备这件事。”杨晨说完,突然想起来栾玉深的行程里还有一件要紧事,“不会影响你国宴的事吧。”

  栾玉深摇摇头,“不会。”

  两方面的准备不会影响到什么,只是会比较忙而已。

  试镜结束,他又把主要的精力放在了苏岸身上。

  这一天,栾玉深没有再给他准备食材练习。

  “今天不用再练刀工了。”栾玉深打开冰柜,食材他已经提前准备好,“今天做你的拿手菜。”

  “八宝糯米鸭。”

  苏岸看了他一眼,嘴角微抿,走上前拿出了食材。

  这道菜是他十几岁的时候,容严第一道认可他能力的菜。

  时过境迁,即便很久都没有做过,苏岸对于这道菜的工序依旧熟练无比。

  苏岸先将香菇泡水连着胡萝卜和冬菇焯后放在一旁,然后将鸭子从颈部切开,取出内脏以及骨头。

  将处理过的糯米肉粒等加入酒放入鸭内,再用线缝合放于砂锅中,加入调味料开炖。

  两三个小时炖熟出锅拆线,放入烤箱,直至鸭皮上色端出。

  苏岸端着糯米鸭放到桌上,心里少见的有些忐忑。

  栾玉深拿起筷子拨开了鸭皮,里面的颗粒分明的八宝糯米露了出来。

  他尝了一口。

  肥而不腻的腊肉带着辛辣味道,富有筋道。

  冬菇一咬就渗出来可香味浓厚的鸭汤汤汁。

  糯米经过炖煮变得软糯可口。外面的鸭皮也带着些恰到好处的焦香,香脆无比。

  现在两人的身份对调了过来。

  栾玉深成了给分的食客评审,苏岸在一旁仔细地观察着栾玉深的表情,等着他的评价。

  苏岸也根本不在意什么身份,只想知道自己现在的水平。

  他几乎没有像现在这样紧张过,上一次还是在那个小院子里,第一次做饭给容严的时候。

  栾玉深尝过之后,弯起了唇来,“不错。很好吃。”

  苏岸没有急着开心,自己拿起了一个勺子,舀起一勺,送入口中。

  但是他却皱起了眉,过了许久,他才放下了手。

  苏岸看着栾玉深,苦涩地笑了笑,“根本就不好。”

  他直接站起身来,进了厨房,双手撑在料理台上,低着头沉默不语。

  栾玉深看着他的背影,一时间也没有出声。

  桌上的糯米鸭色香味俱全,拿到任何一家饭店,都会成为招牌菜。

  可是栾玉深和他自己都清楚。

  一道菜所有的食材都应该恰到好处,过犹不及,太多的料会影响主体的口感。

  苏岸不是忘记了这一点,而是他的手现在已经掌握不了那个度。

  过了一会儿。

  苏岸转过身来,“今天我先回去了。”

  说完,没有等栾玉深回答,就直接拿了东西离开了。

  栾玉深看着他的背影,怎么都不觉得像是回家的样子。

  到了晚上,栾玉深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给苏岸发了一条短信,问他现在回家了没有。

  但是没有回信。

  没有办法,栾玉深只能拿起钥匙出了门。

  他没有去别的地方,直接去了墓园。

  在容严的碑前,找到了苏岸。

  整个墓园,只有他一个坐在这里,手里拿着一听啤酒,晃悠着。

  栾玉深也和他一样坐了下去。

  却只是陪他坐着,没有说话。

  天上月亮高悬,碑上的照片里,容严微微笑着,眉眼柔和,苏岸眼角微红,眼中闪着光。

  “我母亲是饿死的,当时我才只有八岁,无依无靠,几乎靠捡垃圾为生,是他把我捡回去的。”

  苏岸是一个很看重感情的人。

  当时栾玉深将他带回去后,喝了第一碗汤后,他哭了一整夜。

  不是因为其他什么,而是因为他母亲没有来得及喝上这碗汤。

  苏岸抬起头来,陷入了回忆,“我做出第一道菜的时候,心里一直很遗憾,母亲没有机会尝到我亲手做出来的东西,不过我还有师父,我发誓学有所成之后肯定会好好报答他。可是他也没有机会,看到我拿到大赛的冠军。”他嗤笑一声,“好像我的人生里,总是错过。所以我很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

  栾玉深拍了拍他的肩膀,“苏岸,你应该清楚这不是你的错。”

  那个时候他才十几岁而已。

  苏岸晃了晃手中的酒,“可是之后我做错了。”

  取得冠军之后,他就和容辉闹翻,离开清享楼,不再进厨房了。

  “这五年多,其实是我一直在逃避而已。我把我那些奶奶的的努力还有容严对我的培养,全都抛在了脑后,我对不起他也对不起我自己。”

  “没关系,凡事讲究循序渐进。”栾玉深轻声安慰,其实他理解苏岸当时会那么做,这其中他的原因占了很大一部分,所以这个时候,他心中也有一丝歉意,“慢慢来,总会找到当初的感觉的,我会帮你的。”

  这句话让苏岸一愣,曾经容严对他也说过这句话。

  他忍不住笑了笑,“现在我有点怀疑你是我师父的私生子了。”

  “那肯定是你想多了。”栾玉深笑着站起身来,向他伸出了手,“走吧。”

  ———

  将苏岸送回去,栾玉深回到家后,听到了阳台的动静。

  走近一看,是那只狸花猫。

  上次和锦歌差点打了一架,之后就跑走了,也没再送过什么虫子老鼠,有些时候没看见它,栾玉深还以为它不会再回来了。

  它正伸着爪子,扒拉着之前放猫粮的盘子。

  听见他走近的声音,回过头来望向他,将空空如也的盘子推到了他的脚边,眼中隐隐还有谴责的意思,“喵”

  【饿了】

  这段时间栾玉深一直忙着其他的事,又是苏岸又是和那帮厨师开会,又是试镜的,猫粮早就已经见底,也忘记去买了。

  没有办法,栾玉深只能先去煮一些鸡胸肉。

  一片片撕开,狸花猫文件味道便冲了过来,将脸埋了进去,不时发出嗷嗷的声音。

  栾玉深揉了揉它的头,狸花猫都没工夫理他。

  没过多久,就吃完了一碗的鸡胸肉,它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边,然后顺了顺身上的毛。

  栾玉深的电话响了起来,他也没工夫理它了。

  “栾玉深,上次的会开的怎么样啊?”

  电话里传来了容辉的声音。

  栾玉深没有多说,“进展的还算顺利,有什么事吗?”

  “都是一些古方我改良了而已。你打电话想说什么?”

  “我想跟你商量一下,距离之前你带来的小菜,已经有段时间了,我就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再来?”

  这通电话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这个。

  小甜品虽然很受欢迎,但是大菜才更容易赚钱啊。

  “我正要跟你说呢,我以后可能不会再去清享楼了。”

  “什么?当初说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吧。”

  “我说什么了吗?”

  容辉被他反问的哑口无言。

  他们之间就没什么约定,栾玉深只是答应他会给他几个配方而已。

  就算这样,栾玉深也不是没给啊。

  “喂!喂!”

  不理会容辉的叫嚷,栾玉深挂了电话,转过头瞥向那个被遮盖住的摄像头。

  栾玉深垂下眼眸,暗自思索。

  会是他吗?

  但感觉容辉还没有那个本事,能串通五湖四海的人。

  而且容辉也没有那个必要监视他。

  在城市的另一边,山间的别墅里,一位老人躺在病床上,身边站着家庭医生。

  “先生,最近你的病情恢复的很不错,不过平常注意休息服药。”

  老先生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挥挥手,让人送医生出去了。

  接着有一个人走了进来。

  这个时候,老先生才开了口,声音苍老沙哑,“怎么样?”

  “查出来的资料,没有什么异样。”这人伸出手,将资料放在老人面前,帮他一页页翻过去。

  老人闭上了眼,“他父母呢?”

  “也找出来了,十几年前两人就去世了。”

  老人皱起眉来,“那他平时和谁有接触?”

  将苏岸几个人的名字报了出来,老人呼吸了几下,“查查这几个人有什么关系。”

  “明白了。”说完后,他犹豫了一瞬间,汇报道:“安在他家的监控被发现了。”

  老人似乎早有预料,只是笑了笑,点了点头,“出去吧。”

  房间里重归安静,老人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