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后面的事,江来可能也就默许了。

  但秦郁上的话显然让江棠承更兴奋,仿佛玩游戏上了头,一边念叨“挤一挤”一边往江来怀里蹭。

  终于在某一刻,江来失去平衡,上半身不受控制地向后,结结实实地倒在了秦郁上的大腿上。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三个人都愣了。

  秦郁上只觉得双腿一沉,低头看去,江来以一种暧昧的姿势枕着他的腿,睁大了眼同他对视,脸上的表情是罕见的空白,紧接着肉眼可见的红晕便从脖颈一路向上蔓延到他脸颊。

  秦郁上动了动嘴唇,不待说话,江来已经迅速起身,蹭一下从沙发站了起来。

  江棠承意识到闯祸,不敢动了。从秦郁上的角度看去,江来顶着一头被蹭乱的短发站在他和江棠承中间,后背僵直一动不动,好半晌才仿佛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那么喜欢挤,干脆你们俩挤吧。”

  说完这句话,他便在一大一小目瞪口呆的注视中,踩着人字拖气夯夯回卧室去了。

  卧室门被砰地关上,秦郁上和江棠承面面相觑。半晌,江棠承才小声说:“怎么生气啦?我们明明是好心嘛。”

  秦郁上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方才的举动是全然出于好心,咳咳两声道:“你去哄哄他。”

  江棠承接下这个任务,撒上拖鞋噔噔噔跑去找他那个生气的爹,秦郁上则关掉电视,把房间门窗检查一遍确认反锁,才回到自己房间。

  他仰面躺在床上,回想这一天的折腾,还觉得有些不真实。策划的丢房卡计划根本用不上,这次他直接连房卡都没摸到,不过好在殊途同归。

  秦郁上脑海中纷纷乱乱,回忆江来抓住他手腕时的力道,给他送乳膏时暗藏的关心,以及方才气急败坏又隐忍不发的表情,越想越喜欢,心头暖和,五脏六腑都熨帖。

  身体连同思绪一道放空、下沉,秦郁上闭着眼,脑海中的场景不知怎地从放着电视的客厅变成了氤氲着水汽的浴室。

  浴室四面铺着雪白墙砖,他站在角落,隔着薄雾般的水汽,看着江来侧身站在落地镜子前,手指一勾拉下半边衣服,另一只手沾上冰凉的蚊子药,往那比墙砖还要更白的皮肤上抹。

  大概蚊子咬得位置太刁钻,江来无论怎么伸手还是够不着,咬着嘴唇似乎有些着急,就在这时他忽然抬起头,在镜子里对上身后的那道目光,先是愣了愣,继而莞尔笑道:“秦郁上,你来帮帮我。”

  秦郁上猛地睁开眼,喘着粗气从床上坐起来,回过神后暗骂自己醒得真不是时候。不意外地,他再也睡不着了,索性用冷水洗把脸让自己彻底清醒。

  从浴室出来,路过地上摊开的行李箱时,他瞥见里面的药瓶,顿了顿便弯腰拿了出来。

  这瓶药还是回国后去私立医院那一次开的,两个多月过去几乎还是满的,秦郁上印象中根本没吃过几次,这次带来也纯属习惯使然。他今晚也不打算吃,顺手把药瓶搁在床头柜,接着拿出电脑登录邮箱,开始处理秦霆焕公司的事务。

  月光轻柔地洒落在平静的海面上,紧邻的两个卧室相继熄了灯。

  月落日升,太阳从海平面缓缓升起,阳光照耀下的沙滩金光灿灿。江来被江棠承挤了一晚上,从床中央差点挤到床底下,不过效果也很显著,他身上的包没再增多。

  江棠承边刷牙边叉腰看他,小眼神仿佛在说“你看吧,就得挤一挤”。

  江来在他乱糟糟的头发上呼噜一把,从浴室走了出去。

  酒店提供丰盛的早餐,三人在露台上就着海天一色的美景吃完,江棠承便换上泳裤,兴冲冲要去沙滩玩。

  江来也换上泳裤,上半身套了件宽大T恤,依旧穿着昨天的那双人字拖。

  模特身材的优越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泳裤包裹下的双腿修长紧致,没有一丝赘肉,黑色反衬皮肤,阳光一照透出耀眼的白。

  秦郁上喉结不自觉滚动,视线挪开又移回来,皱眉问:“你没其他裤子了?”

  江来低头看去,不解道:“这裤子怎么了?”

  秦郁上心道怎么了,太紧了,何况还是黑色的。

  不过泳裤一般都是紧身设计,他挑不出毛病,只能从颜色入手:“没其他颜色了吗?”

  “这颜色怎么了?”江来迷惑地往他下半.身看去,“你不是也穿黑色的吗?”

  秦郁上找不到理由反驳,只能眼睁睁看着江来走下沙滩,他落后几步跟在后面,脸色黑成了泳裤同款。

  江棠承跑在前头,沙滩上留下一串小脚印,兴奋地回头冲身后喊道:“爸爸快来!”

  江来缓步走过去,脱掉人字拖踩进水里,清晨的海水稍凉,他呆在水面刚好没过脚背的位置,没有继续往里走。

  秦郁上从后头过来,和他肩并肩站着。

  江棠承扒着游泳圈在几步之外扑腾,喊道:“叔叔快来教我游泳。”

  秦郁上没着急过去,问江来:“不下去吗?”

  江来不打算下水:“我看你们游。”

  “光看有什么意思?我教你,就当抵房钱。”秦郁上顿了顿,“包学包会,终生有效,怎么样?”

  江来在听到某个词的瞬间心跳微微提速,他侧头看去,正对秦郁上专注望过来的眼神。

  江来这才意识到秦郁上站得太近了,近到他似乎都能听见对方的呼吸,他不着痕迹往后退了半步:“我怕你亏。”

  秦郁上哈哈一笑,也不勉强,伸手脱掉T恤,露出肌肉流畅的好身材,随后把T恤团了团扔给江来:“帮我拿一下。”

  紧接着他便灵活地跃入水中,溅起的浪花让江棠承兴奋到尖叫。

  适应水温后,江来又往前走了两步,海水没过小腿的位置。

  江棠承学游泳还不老实,时不时就撩一捧海水往江来身上泼,单薄的T恤迅速被打湿,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纤细的腰身和平坦的腹部,生动地诠释了什么叫“穿比不穿更刺激”。

  秦郁上看愣了,旋即皱起眉,出声阻止江棠承的玩闹,大步从水中跨到江来面前。

  这片是公共沙滩,除他们以外不知何时又来了两个岛上的客人,从肤色和发色看应该是外国人。秦郁上敏锐地察觉到不远处投来的注目,高大的身躯挡在江来面前,对他说:“你要不要回去换件衣服?”

  随着太阳升起,温度渐渐上来,衣服哪怕湿了被阳光一晒也很快能干,然而秦郁上语气却相当严肃。

  江来越过他也同样看到了那两个外国男人,旋即像是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

  他回房间换了件干净T恤,慢慢踱回沙滩,懒得下水,索性在阴凉的树底找了把躺椅坐下,倚着靠背,修长的双腿交叠,海风一吹相当惬意。

  远处碧蓝的海水中,江棠承大概是终于学会了某种泳姿,激动地跳起来同秦郁上击掌,粉色的佩奇泳裤十分抢眼。

  秦郁上顶着一头湿发,五官深邃英俊,淋漓的水珠覆在结实的肌肉上,阳光一照浮着古铜色的光亮。

  江来不由笑了,笑秦郁上双标,也笑自己明明知道却还配合。

  某个时刻,那两人发现他回来了,同时朝他看过来。江棠承咧着嘴笑得开怀,双手举到头顶比了个大大的爱心。秦郁上似乎也想跟着学,手举到一半意识到不妥,在半空生硬地拐了个弯,改成去抓头顶。

  江来终于没忍住,噗嗤笑出声。就在这时,一道人影挡住了他的视线。

  他抬起头,就见一个金发碧眼的年轻外国男人站在面前,正笑容满面地看着他。

  外国男人说了几句,江来还没来得及回应,一道身影闪电般从远处刮来,强势地插在了他和那外国男人之间。

  江来顿时愣了,明明上一秒秦郁上还在海里,怎么忽地一下就过来了?

  秦郁上老早就盯上这个时不时就往江来看的金毛老外,见对方往江来跟前凑,他立刻警铃大作,一秒都没耽误地把江棠承从水里捞上岸,让他在沙滩上找贝壳玩,自己则大步流星赶过去,恰好听到老外用法语在问江来有没有空去岛上的酒吧喝一杯。

  他当即皱起眉,强势地站在江来面前挡住那道火热的视线,操着地道的法语一顿输出。外国男人听完后愣了愣,悻悻地转身走了。

  因为背对江来,所以秦郁上没有看到江来在听到他的话后,脸上一刹那的震惊。

  秦郁上眯眼看着那金毛老外走远,确认警报解除才转身对江来说:“问路的,这么大点岛还能迷路,看来脑子不是很好。”

  江来已然恢复平静,静静注视秦郁上两秒,“嗯”了一声。

  秦郁上不知为何喉咙发痒,清清嗓子道:“你继续躺着吧。”

  说完他转身往沙滩上挖贝壳的江棠承走去,迈出两步忽然又返回,在江来疑惑的目光中把他刚才脱下的那件T恤展开,严严实实地遮在江来的长腿上。

  “膝盖能这么吹风吗?”秦郁上道,“也不怕以后老寒腿。”

  江来:“……”

  *

  从太阳升起玩到落山,江棠承尽了兴,又说想吃海鲜,于是三人便挑了岛上的一家西餐厅。

  这家餐厅从主厨到服务生都是法国过来的一个团队,秦郁上宛如一家之主,操着熟练的法语点餐。

  “不喝红酒了,吃海鲜配白葡萄酒吧。”秦郁上先问江来,在得到肯定回答后又问江棠承,“崽崽喝橙子汁吗?”

  “嗯!”江棠承点头,“叔叔记得好清楚哦。”

  秦郁上露出一抹笑,视线再一次移向江来:“主菜你想吃什么?”

  问完他又顺道给出意见:“你不是怕手上沾到腥味吗,那不如试试鱼肉,没刺而且是高蛋白,撒点黑胡椒和柠檬汁味道就很鲜,要尝尝吗?”

  餐厅三面临海,远处落日余晖下海浪翻滚,鸥鸟成群结队在头顶盘旋。

  空气中流淌着舒缓的音乐,餐桌上摆放精致的盘碟刀叉,装点当天从岛外空运来的鲜花。

  隔着一张桌子,江来看着秦郁上跟穿制服的服务生事无巨细地交代鱼肉的做法,越发觉得这人是个奇怪的存在。

  有些事上糊里糊涂,有些事却又能记得格外清楚,比如他和江棠承的口味。

  秦郁上抬起眼皮,对上江来的目光后略微倾身向前,用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语气问:“怎么了,不想吃鱼肉?”

  江来目光微微闪动:“没有,鱼肉就挺好。”

  秦郁上接着问江棠承:“崽崽吃什么?”

  江棠承:“生蚝!”

  秦郁上似乎想起什么有意思的事,笑道:“行,给你点一份。”

  点完甜品,秦郁上合起菜单递还服务生,服务生接过后又微笑着朝对面的江棠承看了一眼,而后对秦郁上说了句什么。

  秦郁上目光一深,低声道了谢谢。

  都说法语是世界上最浪漫的语言,秦郁上发音标准,声调沉缓,仿佛一把磁性悠扬的提琴。

  江棠承捧着脸听他说话,等服务生离开后,立刻“哇”一声:“叔叔你好厉害啊,竟然会说法语。”

  秦郁上在加拿大生活多年,虽然不至于精通,但日常沟通没问题。他道:“你想学我可以教你。”

  “好呀好呀。”江棠承正处于对什么都感兴趣的年纪,但又不免发愁,“是不是很难呀,我什么时候能学会?”

  秦郁上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看了江来一眼才意味深长地道:“不急,你想学多久都可以,我们有的是时间。”

  中途,秦郁上离座去了趟洗手间,再回来时就见刚才的服务生站在餐桌旁,江来正跟对方说着什么。

  随着他越走越近,江来的声音清晰地传入耳中,他不由脚步一顿。

  等落座,江来正好说完,又主动问他:“崽崽还想吃蟹肉饼,我让他们再上一份,你要再来点什么吗?”

  秦郁上此刻的神情复杂到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目光沉沉地盯着江来,半晌后才挤出一句:“不用。”

  “好。”江来用同样流利的法语对服务生说,“就这些,谢谢。”

  这一晚剩下的时间里,秦郁上罕见地沉默,目光几次投向江来却晦涩难辨。

  实打实玩了一天,生蚝也补充不了江棠承消耗的体力,回到房间倒在床上,连半秒都没有便陷入梦乡。

  没了他的声音,本就空旷的房间显得更加安静。秦郁上洗完澡出来,站在客厅看着对面房门紧闭的卧室,以为江来也一道睡了。他转身正要回自己房间,忽然瞥见了露台上的一道身影。

  露台没开灯,所以秦郁上刚才并没有发觉。他静静注视片刻,而后拉开玻璃门走了出去。

  同前一天一样,江来为了防蚊,长衣长裤包裹严实,此刻整个人陷进宽大的藤椅中,双腿曲起蜷在胸前,露出裤子底下白皙的双脚。

  秦郁上笑了,心想怎么跟小孩似的还抱腿坐。

  “怎么一个人坐这儿?”

  夜色如墨般浓重,江来闻言抬头,满天繁星遥遥映在他眼底。

  “看星星。”

  秦郁上拉了把椅子在旁边坐下,仰头看向辽远夜空。

  热带岛屿没有污染,带来了绝佳的观星体验,不用借助望远镜,肉眼就能见到那条高挂在天边、距离地球三万光年的银河。

  沙滩上已经没了游客踪迹,海风带来浪涛和鸟鸣,江来的面庞映着皎洁月光,如同一块温润美玉。

  秦郁上却无心观星,盯着江来侧脸的轮廓看了一会,忽然问:“你学过法语?”

  江来目不斜视地看着星空,沉默片刻后才道:“应该没有专门学过,可能是以前走秀的时候经常去法国,所以会一两句。”

  秦郁上瞬间心脏一紧:“你恢复记忆了?”

  “没有。”江来依旧操着平缓的语调,侧头看了秦郁上一眼才继续说,“失忆不代表失去曾经习得的能力,今天之前我也不知道我会法语,但在特殊情境下这种能力被激活,我发觉自己能听懂并且可以使用。”

  秦郁上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低低哦了一声,一副受教了的表情,就在江来以为这个话题到此结束时,听见他又说:“所以你都听懂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江来却立即明白,脸色微微一变。

  “所以你都听懂了。”秦郁上一字一字缓慢地重复,从椅子上坐直身体,转头面朝江来,“刚才餐厅点餐时那个服务生说的话,还有上午在沙滩我和那个老外的对话,你听见而且听懂了。”

  秦郁上声音沉缓,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沙哑,江来的心脏没由来地一紧。他动了动嘴唇,似乎想否认但忍住了。

  他依旧维持环抱膝盖的姿势坐着,脊背弯出一道优美的弧度,这是他私下无人时最放松惬意的坐姿,但此刻他的身体却在宽松的衣料下微微绷紧。

  “忘了吗?”秦郁上紧盯着他,目光在黑夜中犹如鹰隼般锐利,好心提醒道,“那个服务生误以为崽崽是我儿子,还说崽崽很可爱,最后祝我们用餐愉快,我对他说了声谢谢。”

  气氛陡然沉默,远处鸥鸟的鸣叫反衬得这一方空间分外安静。不知道过去多久,秦郁上才听到低低的一声“嗯”。

  他仿佛好奇地问道:“你听懂了为什么不反驳?”

  江来做了个深呼吸,转头回视秦郁上,耸耸肩,露出无所谓的笑:“一个善意的陌生人,误会就误会,解释也是多余。”

  “原来这样。”秦郁上挑了挑眉,顿了几秒又话锋一转,“那我今天在海滩和那老外说的话呢?”

  江来觉得喉咙发干,伸手拿起旁边矮几上的水杯,掩饰什么似的端起想喝一口,后知后觉发现杯子里的水一滴不剩,在刚才就被他喝光了。

  “又不记得了?”秦郁上说,“那个老外其实不是迷路,他想约你晚上去酒吧喝酒,而我对他说——”

  像是故意,声音到此戛然而止,江来的心脏瞬间一提。

  秦郁上倾身靠近,身上散发出的气息顿时萦绕在江来的鼻端,江来下意识屏住呼吸。

  一声轻笑后,秦郁上才继续道:“我说我是你的未婚夫,是你的爱人,你要是喝酒也只能跟我一起,让他离你远一点。”

  “江来。”秦郁上目光灼灼,语气却轻柔撩人,“既然听懂了当时怎么不反驳?”

  似乎是涨潮了,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随风传来,每一下都拍在江来的心上。

  “为什么要反驳?”不知过去多久江来的声音才响起,他目光低垂盯着地板上自己的影子,竭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如常,“不过是拒绝的借口。”

  “万一我说不是借口呢?”

  空掉的杯子猛地攥紧在了手心,江来的心跳瞬间失了速。

  这个细小的动作并没有逃过秦郁上的眼睛,他垂眸笑了笑,旋即重复道:“对我来说不是借口,不管是做崽崽的爸爸还是做你的爱人,都是我迫切希望能实现的事实。”

  一字一字说得清晰又郑重,江来生硬地挤出一句平时绝不会说出口的话:“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秦郁上视线描摹着他侧脸的轮廓,从光洁的额头一直看到紧闭的嘴唇:“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很明确了,你这么聪明竟然听不出来。”

  “那好,我再说得直白点。”

  伴随这句话,秦郁上忽然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步跨过矮几来到江来面前,继而伸手握住椅子两边的扶手,以居高临下的姿势把江来困在了这一方由他构筑的狭小空间。

  一刹那,江来的呼吸几乎暂停。

  太近了。

  秦郁上离得太近了,呼吸带着未散的酒香,英俊的面孔强势地占满他全部视野。

  时间似乎被按下暂停键,江来感到自己的后背死死地贴上椅子,那张漂亮文秀的脸上出现短暂的空白。

  一句“你想干什么”还没问出口,就见秦郁上对他一笑,继而在他惊慌失措的目光中,一寸一寸矮下身,最后单膝跪在了地上。

  秦郁上身高腿长,这个姿势对他来说相当别扭,但他却固执地没有起身,用仰视的姿态面对眼前的人。

  “江来,我想做崽崽的父亲,我想做你的爱人。”

  绚烂星河落在身后,却不及秦郁上眼中一半的温柔。

  “你能给我这个机会吗?”

  作者有话说:

  江来:就,挺秃然的

  既然表白了,那随个礼,本章50个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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