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特小说>现代言情>咸鱼病弱过家家[穿书]【完结】>第21章 过日子21天

  【9、10、11、12更】你老婆要跑了!

  他对她关注还是太多了。

  说到底, 她想不想维系这段婚姻,与他又有多大的关系呢。

  他从研究所离开后,也不该来这里。

  垂下眼眸, 他正转身要走,忽然被人挡住了去路。

  挑染着灰毛, 一双桃花眼晶亮的贺兆, 兴奋地说:“您真来了啊!快快到这边坐。”

  他还记着小叔不喜欢被人触碰的习性,就这么虚虚地圈着他, 给他往前方请去。

  靳闻则的眼刀扎过去,却被他完全给屏蔽了, 只能自己向前躲了两步。

  到处都是设备牵的线路,他再绕开两步,已经到了目的地。

  贺兆“刷”地指着自己的小马扎,一脸邀功地道:“请, 我将我的宝座让给您!”

  靳闻则冷冷地瞧着他, 显然对他的宝座非常嫌弃。

  贺兆捧着心口,故作伤心状:“您好伤我的心。”

  “再演, 你这条舌头就不用要了。”

  贺兆连忙正色站好, 千叮咛万嘱咐:“这场戏马上就拍完了,您就在这里等我一下下就好!”

  说完, 也不管靳闻则怎么想, 就忙自己的去了。

  靳闻则通身的贵气,长得又是万里挑一的俊美,刚一出现, 就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

  包括在被壁咚的秦月, 余光扫到他, 都愣了一下。

  靳闻则对上她的眼, 脚步定在原地。

  现在若是离开,也太像是心虚了,他又没什么可心虚的。

  于是他反而释然起来,抱着胳膊,漆黑的眼珠静静地看着拍摄情况。

  秦月经过几天的锤炼,本来都已经把心态调整得挺好了,还享受到了一点拍戏的乐趣。

  现在被靳闻则(死亡)凝视,她浑身的血液都从脚底板开始烧起来,热意瞬间蔓延到脸上,耳根都红透了。

  她的反应让苏元洲一怔,差点没绷住,神色热切起来。

  贺兆还在场地外火上浇油:“不错不错!就要这种眼神拉丝的感觉!”

  秦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的眼神才没有拉丝!她是羞的!

  同样听到贺兆话的靳闻则,黝黑的剑眉挑了挑,薄唇抿出了一个不近人情的冰冷弧度。

  秦月就这么硬着头皮,总算是把这场戏拍完了,苏元洲礼貌地退后,她缓缓松了一口气。

  下一场是她和女配的对手戏,要“狠狠”教训女配,情绪和这一场截然不同。

  照顾到她的感受,贺兆拍拍巴掌:“好,休息几分钟,调整一下!”

  大家散开休息后,他朝着秦月热情挥手:“秦姐,你到这来!”

  秦月还没从刚刚的尴尬中走出来,表情不大自然地向他走去。

  苏元洲自己去另一个椅子上坐下,拧开瓶水,喝了一口,状似无意地往靳闻则的脸上扫了一眼,猜测着他的身份。

  和贺导那么熟悉,难道是他的朋友?再不然就是投资人?

  贺导把秦月叫过去,不会是想……潜规则吧?

  苏元洲被自己的想法震到,水都喝不下去了。

  他又深深地看了靳闻则一眼。为什么觉得这男人有点眼熟呢?可他长得这样出众,如果真在圈子里见过,没道理会想不起来啊。

  靳闻则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目光,冷冷地看过来。

  苏元洲一愣,属于少年人的自尊心上来,哪怕他已经被靳闻则的眼神冻得不行,还是紧绷着身子,没有回避。

  小小的拍摄现场,顿时有火药味儿蔓延。

  好在秦月已经到了贺兆和靳闻则身边,打断了两人的对视。

  贺兆朝着秦月挤眉弄眼,笑眯眯地问:“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那天靳家的宴会,贺兆也参加了,对于他知道靳闻则是她老公这件事,她不意外。

  她意外的是……

  “你们认识啊?”她问两人。

  贺兆一愣,随即更伤心了:“他没和你提过我?”

  “没有啊。”

  “可恶,”他幽怨地看着靳闻则,“原来我在你心中就是这种地位!”

  靳闻则淡淡道:“我以为你早就清楚。”

  “……”更气了啊啊啊!

  偏偏碍于小叔的威压,他还得憋屈地忍下来。

  他可没忘记叫小叔来的目的:试探两人的关系!能让他追加一笔投资就更好了,创业艰难啊。

  压下满心的愤懑,贺兆请两人坐下,旁的工作人员识趣地没有来打扰。

  他又恢复了笑颜如花的模样,向靳闻则邀功:“我们再有两天就能结束拍摄了,后面的剧本我改了改,像亲亲这种戏,全部都是借位!保证照顾到秦姐的感受!”

  秦月了然。原来他这么照顾自己,是因为靳闻则啊。

  “其实按照你想的来就可以了,我会配合的。”秦月认真地说。

  靳闻则扫了她一眼,幽深的目光辨不出喜怒。

  贺兆见状,皮子一紧。

  就算两个人的夫妻关系不像是表面上那么简单,他也不敢当着小叔的面,给自己婶婶安排吻戏啊!他还想多活几年呢!

  “啊哈哈,秦姐你真是敬业啊。没事的,借位的效果也一样。”

  既然他都这样讲了,秦月也只能道:“好的。”

  靳闻则听了片刻,目光始终落在秦月脸上。

  她饰演的应该是职业女性,画着正式的妆,唇色殷红,看起来比实际的年龄大了两岁,少了稚气,多了韵味。

  最重要的是,她的脸色很好,没有发热、咳嗽、打喷嚏等感冒的迹象。

  那就是贺兆骗了自己。

  靳闻则凉凉地扫了贺兆一眼,给贺兆看得一个激灵,差点没站起来就跑。

  “你管她叫姐?”没提起感冒的事,靳闻则冷漠地问。

  贺兆“啊”了一声,怂怂地解释:“她让我这么叫的。”

  秦月云里雾里地皱眉:“不叫姐叫什么?难道叫婶啊?那也把我给叫的太老了吧。”

  靳闻则的眼睛里,透出几分不认同。

  这次秦月是无论如何不可能让步了:“几岁的小姑娘见到我这个年纪的,都知道叫姐姐不叫阿姨,更何况我就比他大了几个月!敢叫别的,我就……”

  后面的话她没说,但是做了一个手撕的动作。

  贺兆脖子缩了缩,连连比着手势,表示都听她的。

  “时间差不多了吧?”秦月最后看了一眼靳闻则依旧苍白的面色,站起来问贺兆。

  “嗯,那我们重新开始了?”他征求靳闻则的意见。

  靳闻则回想着秦月刚刚说过的话,心上划过一丝怪异。

  “你的剧组,还需要我教你?”他轻启薄唇,凉薄地说。

  贺兆忙摇头,表示不用,开始了下一场拍摄。

  秦月饰演的女主角,“狠狠”地教训了女配角。

  靳闻则很少接触这类作品,不仅不觉得爽到,还觉得她们很吵闹。

  秦月说完台词后,摄影机对着她,拍她的特写。

  就见她抱着胳膊,微微抬着下巴,高高地翘起了一边嘴角。

  那夸张的弧度,用“邪魅一笑”来形容都不足以了,现场看到,很是滑稽。

  本来面无表情的靳闻则,一下子就被她这个动作给逗笑了,向下压的嘴角,终于也翘了起来。

  贺兆竟然还对她这个动作非常满意:“好!歪嘴一笑非常到位!今天拍摄的结束,收工!”

  工作人员们互相道着辛苦,秦月也嘟嘟嘴,把僵掉的嘴角调整好。

  一抬眼,看到靳闻则脸上稍纵即逝的笑意。

  她好像是被什么撞了下,脚步顿住,随即眼里烧起更浓的羞耻。

  他是在笑自己吗?绝对是的吧!

  等会儿她一定要和贺兆说,明天不准他再来探班了!

  “月月姐,今天辛苦啦!”苏元洲走过来,他脱掉了身上的西装外套,搭在胳膊上,身材挺拔似一株白杨。

  秦月也绽放了一个笑容:“你也辛苦了,小苏。”

  这一幕落在靳闻则的眼中,不知怎么回事,有点刺眼。

  苏元洲也是男人,敏锐地察觉到了靳闻则一瞬降低的气压,但是当着秦月的面,他什么都没表现出来。

  甚至他还笑得更真挚赤诚了些:“我送你回去吧?”

  不远处的靳闻则,俊脸都要凝上寒霜了。

  贺兆的眼皮直跳,心里叫苦不

  LJ

  迭。

  这个苏元洲,也太没眼力见儿了!净给自己找麻烦!

  贺兆走上前去,对苏元洲说:“小苏,你自己回去吧,秦姐有人送了。”

  苏元洲却打定主意和靳闻则杠上了:“那位先生和月月姐顺路吗?”

  贺兆扭头,等待靳闻则来回答这个问题。

  靳闻则淡淡道:“顺路。”

  同一时刻,秦月却说:“不顺路。”

  靳闻则的目光如有实质,投在了秦月脸上,给她看得有点毛毛的。

  不过她很快挺直腰板,同靳闻则说:“确实不顺路,我今天和人约好了要去看房子。”

  靳闻则眉心蹙了蹙:“看什么房子?”

  “住的房子啊,我总不能一直住在酒店吧?”

  贺兆猝然瞪大眼睛,心里有个小人在乱窜:我就说他们两个有问题吧!哪有结了婚不住在一起的!

  苏元洲垂着头,看似乖巧等待秦月做决定,实则耳朵也支棱着。

  靳闻则周身的气息更冷了,以自身为原点,周围似乎都冰封起来。

  秦月头皮发麻,率先移开了目光。

  “不过也不用小苏送我,我已经叫好了车了。”她晃了晃手机。

  苏元洲脸上的失落十分明显,垂下了眼:“好吧,那月月姐路上注意安全,下次再有这种事,你可以叫我送的。”

  “好。”秦月客气地答应下来。

  她似乎听到靳闻则冷笑了一声,抬头去看,他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拍的是现代剧,她也不用换衣服卸妆,带好自己的东西,和大家道别,就向外走去。

  不等贺兆说什么,靳闻则也转身跟在秦月身后几步,离开了这里。

  这里是栋写字楼,秦月站在大厅中吹着冷气,低头看了眼屏幕上的出租车距离自己多远。

  靳闻则的皮鞋敲击在大理石地面上,一下下,声音发闷。

  他目不斜视,从秦月身边走过。

  “等一下。”秦月叫住他。

  靳闻则站定,微微侧头,半边俊脸掩在阴影里,居高临下地看过来。

  “你晚上在明镜公馆吗?”她问。

  “嗯。”

  “那我把东西送过去。”

  “什么东西?”

  “上次的礼服和首饰啊,你不会忘了吧?”秦月仰头看他,“我本来是想送去造型工作室的,结果遇上了偷拍事件,就这么耽搁了,现在那些东西还在酒店里呢。”

  她这番话落在靳闻则耳中,就是确切地要和他划清界限了。

  “不是说了不用还。”他磁性的声音,浸透了凉意。

  “那怎么能行啊!”秦月一副费解的模样,“那么贵的东西,不还回去,你不怕被追究责任?”

  靳闻则猛地意识到他之前为什么觉得怪异了。秦月不让贺兆叫她小婶,似乎并不是因为有年龄包袱,而是……她不知道贺兆是自己的侄子?

  他也没和她说过?

  还有现在,一套礼服和首饰而已,她竟然觉得他是借的?

  她到底知不知道他就是贺闯?

  等等……那天他被靳家的管家叫走,后面再看到请柬,是她递给靳父时。

  她一个人的时候,有没有翻开过请柬?

  靳闻则愣在原地,一个想法,呼之欲出。

  秦月等了片刻,他不答,她就以为他是认同了她的说法。

  正好接她的车子开着双闪过来了,她冲他摆摆手:“好了,就这么说定了。”

  话毕,也不管靳闻则什么反应,直接就推开玻璃门,朝着外面跑去。

  快速拉开车门坐进去,车子扬长而去。

  等车子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他还在原地伫立。

  有脚步声从后面传来,接着是贺兆的问话:“小叔,你怎么还没走啊?秦姐真的没让你送?”

  靳闻则缓缓回身,目光深重地落在他脸上。

  贺兆猛地刹住脚步,忐忑地问:“怎,怎么了?”

  “我有话问你。”

  *

  苏元洲驱车回了家,妈妈做好了饭在等他。

  他有心事,只吃了半碗就放下了筷子。

  苏妈妈忧心忡忡地问:“就吃这么点啊?”

  “上镜胖三斤,我要保持身材的,你们先吃吧。”说完,他起身拿着包往自己房间走。

  妈妈还在饭桌上嘟囔:“只是拍个短剧就要这样了,你晚上少熬点夜打游戏,比控制饮食有用多了。”

  苏元洲左耳听右耳冒,关上了卧室的门,目光瞥到墙上已经有些褪色的海报,猛地怔住。

  海报上,一个身形昕长,穿着黑色队服,戴着黑色口罩的男人看向镜头,眉眼间满是森冷的锐气。

  苏元洲一个激灵,终于想起来靳闻则像谁了!

  他的眼睛,和海报上这男人简直一模一样!

  苏元洲连忙丢开包,给他高中时代的朋友打电话。

  “大明星,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啦?”朋友笑着说。

  “什么大明星,你别皮。我给你打电话是想问你,还记得tyrant吗?他退役之后干什么去了?”

  “暴君?怎么问起他了?”

  “你先回答我。”

  “没人知道他退役后干什么去了,反正没在电竞圈了。说起来他带领队伍拿下世界赛那年真是精彩啊,那之后国内战区再没出过他那么强的神了。我还记得总决赛那天咱们集体逃了晚自习,去黑网吧包宿看比赛,赢了以后差点把网吧的房顶给掀了。”

  仅仅是提起当年的事,苏元洲体内的电竞因子就苏醒了,热血沸腾起来。

  tyrant是他们最喜欢的电竞选手,不然他也不可能把他的海报挂了那么多年。

  “当年有人拍到他长什么样吗?”苏元洲问。

  “有吧,不过等咱们去超话找的时候,不都被删掉了,咱们捶胸顿足了好一阵。”那边叹了口气,“你说他为什么一直戴着口罩打游戏啊,是不是偷家里户口本出来的?”

  苏元洲被好友这个说法逗笑了,“可能吧。我今天看到一个人,长得很像他,年龄好像也对得上。”

  “卧槽!!那你怎么不问问他是不是T神啊!如果是的话,拜托一定给我要个签名!!”

  苏元洲僵硬地笑了下,岔开了话题,又聊了几句,把电话给挂了。

  他怎么好意思说,今天刚和酷似T神的男人交锋完?

  他们现在是情敌好吧!

  又看了一眼墙上的海报,苏元洲的心情十分复杂。

  *

  秦月摁响靳闻则家门铃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夕阳彻底坠入地平线,暮色四合,高级江景大平层的走廊都是清新的味道,和她之前住的那个小公寓天差地别。

  她左手拎着购物袋,右手垂下来,等了片刻,没人给她开门。

  “没在家?”秦月又摁了摁门铃,决定再没回应的话,就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好在等了片刻,“咔哒”一声,门开了。

  看到靳闻则时,她呆了几秒。无他,男人刚洗了澡,头发还在湿漉漉地滴着水,身上随便套了件黑色的短袖家居服,露出削瘦的锁骨和结实的手臂。

  没了衣领遮挡,他锁骨边那颗深色的小痣完全映入眼底。

  这几天他的脸色很差,此刻除了唇上稍微有点血色,其他都苍白如纸。

  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看过来时,让秦月莫名想到了“妖精”二字。

  “我不知道你在洗澡。”秦月有点窘迫地说。

  “没事。”靳闻则垂着幽深似海的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阴翳,磁性的声音有些低哑。

  “这是你的东西,除了礼服鞋子首饰,还有你落在我那的手帕,不过我只把手帕洗了,礼服我不知道怎么清洗。”秦月把购物袋递过去。

  男人抬起冷白的手,手背血管发青。

  交接袋子时,他们的手碰了下。

  她明明记得他以前手很冰的,此刻却滚烫无比,好像要烧穿皮肤。

  “喵。”暴君轻轻走了过来,绕开他,娇软的叫声在靠近她是变了调。

  它喉咙里发出了示威的声音,后背微微弓着,对着她的脚腕嗅来嗅去,像是自己的领地被人给侵占了。

  靳闻则大概是烧糊涂了,表情空白了一瞬,变得十分困惑。

  秦月就没见他这么好懂过,有点可爱。

  她解释道:“我看房的时候和房东家的狗狗玩了一会儿,它肯定是闻到味儿了。”

  靳闻则拎着购物袋,点点头,沙哑地问:“房子看得怎么样。”

  “挺好的,各方面都比较满意,等短剧拍完,我就搬家了。”虽说他们之前闹了矛盾,但他毕竟帮自己解决了偷拍的事,还给她提供了住处,秦月真心实意地道,“这段时间谢谢你。”

  靳闻则的手猝然收紧,唇上那点颜色更淡了,看得秦月有些心惊。

  他真的没事吧?不用去医院看看吗?

  “不用谢。”男人掀起眼帘,他是单眼皮,眼皮薄薄的,简单的动作,也被他做得充满了禁欲的气息。

  “秦月。”他叫她。

  “嗯?”

  “我带你去靳家那天,我的请柬你看了吗?”

  “没看啊。”秦月心想那有什么可看的。

  触及到靳闻则瞳孔缩紧,身体晃了晃,犹如大厦倾塌。

  她一下子忘了要说的话,伸手去扶他:“靳闻则?”

  在她触碰到他之时,他“砰”地一下,单手撑住了门板,心口剧烈地起伏了两下。

  秦月和他距离很近,因为能感受到他连呼吸都是烧的。

  “没事。”他喉结滚了滚,因为高烧,思绪早就乱成了一团浆糊,这种时候显然不适合和她多说什么。

  “你先回去吧,我让人送你。”

  说着,慢慢站直了身体,摸裤袋,空的。

  “手机在里面,你等下。”

  他转身,一步步往里面走。

  秦月探着脑袋同他说:“不用了,我自己叫个车回去就行……”

  男人一个踉跄,忽然单膝跪在了地上!撑着地面的手臂在轻轻发抖,清瘦的脊背好似一张绷紧的弓。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犹豫了一瞬,还是进了门。

  暗骂着自己没出息,管他做什么,反正都要离婚了。

  可是眼睁睁看着曾经冷漠矜贵,好似天塌下来都不会弯腰的男人跌倒在她面前,她的心房不是控制地巨颤了下。

  鞋子也顾不上换,她咬咬牙,走过去想把他扶起来。

  结果这男人看着瘦,骨头沉得很,她使了最大的力气,竟然都没扶起来!

  他的眼睛都烧红了,血丝蔓延,干涸的薄唇死死抿着,似乎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你坚持一下,我这就叫救护车过来。”

  出乎她的预料,他竟然摇了摇头,把她轻轻往外推:“你走吧。”

  靳闻则像是溺水的人,在沸腾的海洋里渐渐下沉。

  肺部的空气被挤压,闷窒到痛楚,头痛欲裂,耳朵里不时有错频一样的杂音响起。

  就连看面前的秦月,视野都是模糊的,大脑更是在病痛的加持下,一片混沌。

  偏偏这种时候,他还控制不住地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事,咀嚼着她的每一句话。

  他清楚地察觉到,有什么失去了自己的掌控。

  此时此刻,明显不适合与她交谈。真的把她留下来,连他都不知道,他濒临溃败的理智会驱使他做出什么。

  所以他只轻声说:“不用叫救护车,老毛病了,明天就会好。”

  朦胧的视野里,秦月露出了怀疑的神色。

  “你确定?”秦月觉得他是烧糊涂了。

  “确定。”他嗓音沙哑的,坚持着,“你不用留在这里,别过了病气。”

  秦月怔怔地看了他几秒,心说生病了就是不一般,说话都没那么毒了。

  “那我一会儿就走。趁着我还在这里,有没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秦月思忖着,“给你烧个水?或者拿个体温计?”

  客厅内,清冷的灯光倾斜下来,落了她满身满脸,衬得她肌肤一片雪白。

  靳闻则眯了眯眼睛,鸦羽似的睫毛颤了颤。

  “那你帮我拿几张退烧贴吧,在茶几下面的药箱里。”他如是道。

  秦月弯腰一看,药箱就在很显眼的位置。

  把药箱拉出来,打开最上面一层,里面码着满当当的蓝色退烧贴。

  也不知道他是喜欢囤货,还是总发烧,竟然准备了这么多。

  她从里面拿了一沓出来,也没数,走到他面前,正要递给他。

  窗外正好刮起了大风,他轻哑的声音似加了混响,不怎么真切。

  “劳烦你帮我贴一下。”说着,他用修长的手指,慢慢撩起额头上的黑发,露出了光洁饱满的额头。

  秦月:“……”

  算了,帮人帮到底。

  她拿了一张退烧贴,慢慢撕开,里面的胶质黏黏的,得小心些才不会粘在手上。

  用两只手的拇指和食指捏着退烧贴两端,她缓缓俯身,漂亮的杏眼端详着他的额头,判断着贴的位置。

  随即,连呼吸都放轻了,一点点将退烧贴摁在他头上。

  大概是很凉,他虽然没出声,但是脸颊抽动了下。

  秦月被他的反应给逗笑了,眼睛弯弯:“忍一忍。”

  靳闻则放下了手,深深地看着她,漆黑的瞳孔里少了攻击性,多了两分柔软。

  秦月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自己的脸好像也要烧起来了一样。

  她移开目光:“好了吧?”

  “还有这里,”他点了点脖颈下部,矜贵地说,“谢谢。”

  秦月又拿了两个退烧贴,给他脖颈动脉出,一边贴了一个。

  这还不算完,男人竟然缓缓抬起了两条匀长的胳膊:“最后还有腋下。”

  秦月呆住。 那不是表示……要他脱衣服?

  不等她拒绝,男人已经一颗颗解着衬衫扣子了!

  他的扣子本就解了两颗,现在又解了一颗,露出了大片冷白的胸膛。

  她像是被肌肤折射的光刺到,心跳如雷,将头都给扭开了。

  靳闻则高烧着,手上没力气,解扣子这种精细活儿,手眼配合得不好,所以速度很慢。

  窗外的风还在响,可也无法完全阻隔身后那窸窸窣窣的声音,以及男人因发烧而变得粗重的呼吸。

  记忆里又跳出了她刚穿来那天,酒店凌乱的画面,他当时的呼吸,与此刻的重合了。

  秦月从来都没感觉时间变得这样长,每一秒钟都煎熬着。

  她甚至还有点后悔,在他说让自己离开的时候,她不该多嘴问他一句的。

  “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终于传来了男人喑哑的声音。

  秦月不合时宜的想,怎么有人连生病都这样性感。

  她转过身,又一次被面前的画面冲击了下。

  男人的白衬衫还是穿在身上的,可是和之前一板一眼不同,他的扣子全部都解开了,从上到下结实的肌理,一览无遗。

  甚至因为他的黑裤子有些松,皮带勒在劲瘦的腰上,还能隐隐看到裤腰下面的红痕。

  六块腹肌分明,两条深深的马甲线,尽头一直延伸到了裤子布料里,莫名地引人遐思。

  最显眼的当初那两点,竟然是……粉色的。

  他掀着眼帘,对她道:“麻烦了。”

  秦月“嗯”了一声,磨蹭到他面前,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眼神,不到处看。

  她的樱唇紧紧抿着,连眉心都无意识皱了起来,像是要抵抗什么洪水猛兽。

  撕退烧贴的时候,也几次都没成功,恨不得打自己手背两下。

  总算撕好一张,不用她提醒,男人已经乖乖地抬起了一条胳膊。

  秦月目光顺着他滚动了下的喉结,移动到他腋下,低着头,退烧贴先是往左斜,后是往右斜。

  她留的是长发,只在脑后松松地绑了一下,黑色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在他的心口扫了下,痒痒的。

  注意到他肌肤颤了下,秦月的脸更热了,也不管角度对不对了,“啪!”直接给他贴了上去。

  发着烧的身体本就更敏感,加上还是这个位置,冷热同时刺激,他喉结猛地滚了滚。

  秦月手忙脚乱地抽回落在他身上的发丝,把她的马尾紧了紧,后背都出了汗。

  另一侧,她也快刀斩乱麻,“啪”地贴上了。

  “呼……”全部贴好,她长出了一口气,第一次感觉贴个退烧贴也是力气活。

  “好了,你把衣服穿上吧,”她还欲盖弥彰地补充了句,“别着凉了。”

  男人漆黑的瞳孔里划过一抹笑意,“嗯”了一声,细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系着扣子。

  明知道他是因为生病动作才这样缓慢,秦月还是不好意思看。

  她远离了他两步,那股骇人的热气褪去了许多。

  “你确定这样就行了?真的不会烧坏吗?”

  他边系扣子,嘴角边翘了下,云淡风轻道:“要是能烧坏,早就坏了。”

  为什么觉得他很不在意自己身体似的?

  考虑到两人现在的关系,她终究是没问出口。

  好在男人补充了句:“坚持不住的时候,我会打120的。”

  “哦。”

  “噼里啪啦”,疾风骤雨打在玻璃窗上的声音,突然传进室内。

  秦月脸一白,向黑漆漆的窗外看去:“下雨了。”

  今早她刷到新闻,海城正式步入了梅雨季,接下来的雨很多,车子也不会好打。

  靳闻则本来是拿手机,想给她找个司机,手换了个方向,递给她一样东西。

  秦月见到那上面大大的奔驰标,微微睁大眼睛:“这是?”

  “趁着雨还没下大,你开我的车子回去吧,抄近路十分钟就到酒店了。”他又说了他车子在地库停放的位置。

  秦月第一反应就是拒绝:“我开走了你怎么办?”

  说话的时候,难免要看他的脸,也忽视不了那他半敞着的衣襟。

  这男人,怎么扣子都不系好!

  “我暂时不用车。”靳闻则把钥匙往前送了送,“不然你就等着我叫人来送你,只是雨这么大,司机几时能到还是未知数。”

  司机不来,她岂不是一直要和他独处?

  可饶了她吧,在这呆了一会儿,她都快烧起来了。

  犹豫片刻,她伸手,将钥匙接了过来。

  “谢谢。”之前还在闹别扭,现在道谢得也不自然。

  靳闻则浅笑了下,“我该谢谢你才对。”

  “嗯?”

  他同时抬起了两只胳膊,示意她给他贴了退烧贴。衬衫顺着他的动作往上挪了一截,腹肌又露出来了!

  秦月在心里不停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是自己老公也非礼勿视,心情才勉强平静下来。

  “那我真的走了。”

  “路上注意安全。”

  “你也早日康复。”

  说完,她像是后面有什么人追她似的,匆匆往外走。

  短短几步路,她始终感觉有两道深深的目光追随着她。

  走到玄关处,已经在这里“埋伏”多时的暴君,咻地窜出来,像是要偷袭她,结果窜到一半,见自己被发现,又刹停了,身上的肉都在颤。

  秦月的心情莫名轻快了许多,弯腰在它毛茸茸的脑袋上rua了一把,柔声同它说:“大鸡腿,这个家就交给你了。”

  “咔哒”,门开了又合,女孩子窈窕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靳闻则的视线中。

  窗外,雨季冲刷着钢铁建造的城市,大颗大颗的雨滴敲在玻璃窗上,发出沉闷急促的声响。

  靳闻则就这么贴着五个蓝色退烧贴,姿势从坐变为躺,静静地望着白色的天花板。

  他现在的体温已经逼近四十度,后半夜还会往上升,清醒的思绪,正慢慢地坠向幽深的海底峡谷。

  退烧贴除了一开始,现在已经感受不到凉意。

  而在他混沌闭上眼的时候,脑海中浮现的,是秦月扫在他身上的黑色发丝。

  大雨下了一整夜。

  第二天早上,雨停了,乌云尚未散去。

  客厅的灯光已经自动熄灭,窗帘也自动合上,一片幽暗。

  室内的电器,发出有条不紊工作的轻微声响。

  靳闻则从沙发上坐起来,活动了一下脖颈。

  托这款上百万沙发的福,他躺了一夜,也没有腰酸背痛的感觉。

  烧退了,昨夜混乱的大脑,终于恢复了应有的清明。

  他慢慢把身上的退烧贴都撕掉,又去倒了一杯温水。

  随着走动,窗帘自动拉开,角落有几盏小灯亮起。

  暴君还没醒,就趴在它的食盆边,身子有规律地起伏着。

  路过镜子时,靳闻则向里面看了一眼。

  他的肌肤还是苍白的,薄薄的唇干涸,没什么血色,但是凤眸中,是一如既往的清冷。

  胸闷和头痛的高烧后遗症也在,不过没昨天那么严重了。

  就着温水,他面无表情地服了几片药,终于开始思索最近发生的事。

  最后他得出一个结论:秦月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贺闯,她在靳家的所作所为,无关权势利益,仅仅是因为想帮他。

  靳闻则合上眼,深深呼吸了两下,心口有无力在撕扯。

  这段时间,他因为误会她,都做了什么啊。

  一股陌生的情绪,从他的心间蔓延开来,像是一粒种子,很快就长成了参天大树。

  他后知后觉分辨出,那竟是“后悔”。

  从小到大,能让他感到后悔的事,几乎没有。

  而今,他对秦月不仅后悔,还格外愧疚。

  落到这个她要和他离婚的局面,都是他自找的,他近乎是自虐地想。

  只是……为什么确定了她不再“别有用心”,压在他胸口许久的石块被移开,他终于感觉到了轻快,晦暗的幽瞳里,也浮现了色彩。

  那色彩,好似给他枯败的身躯,重新注入了活力。

  他深思片刻,拿出手机,拨动了贺兆的电话。

  响了快一分钟,那边才接起来,迷迷糊糊地问:“喂,哪位?”

  “是我。”

  听筒沉默了几秒,接着是一阵地动山摇,贺兆的声音也清明了。

  “小,小叔?你这大早上的怎么给我打电话了?有关秦姐的事,我已经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了啊!”

  “你们今天还要拍一天,有事需要你做。”

  “什么事啊?”

  “在她面前提起贺闯,看看她是什么反应。”

  贺兆福至心灵:“她还不知道你就是贺闯是吧?需要告诉她吗?”

  “不用。”

  “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见秦月给他发来了一条消息:【你起了么?今天情况怎么样?】

  靳闻则的目光一寸寸软下来,靠在流理台边,直接拨通了秦月的视频通话。

  那边很快接起来:“靳闻则?”

  屏幕上,跳出她的身影,她还穿着宽松的白色睡裙,头发有点乱,白皙的小脸儿上还带着印子,大约刚醒。

  “嗯。”

  秦月端详着他,得出结论:“你还真的好了?”

  “是的,烧已经退了。”

  她由衷地说:“你的免疫系统真厉害。”烧得那么高,竟然一天就自愈了。

  靳闻则没解释什么,主动问她:“你今天有什么安排?”

  “啊,我准备先去给你送车子,再去工作。”秦月问,“就还是停在昨天的位置吗?明镜公馆不愧是首屈一指的富人区,你楼下那片停车位,停了好多豪车,给我都看花眼了。”

  靳闻则面色淡淡,秦月还以为他是习惯了。

  直到很久之后她才知道,那些豪车,全部都是他的……

  “既然白天还要用,就别急着还了,等收工后再过来吧。”

  他这么一说,秦月顿时不好意思起来。

  “那怎么行。”

  “没什么不行的。晚上顺便在家里吃饭,感谢你昨天照顾我。”

  他不说还好,一说秦月就想起大片冷白的胸膛,腹肌马甲线,两点茱萸……打住打住。

  “就贴了几个退烧贴,算什么照顾呀。”秦月嘟囔。

  “算的,多亏了你。”靳闻则没为她要不要来,而是问,“你晚上想吃什么?中餐还是西餐?我提前准备食材。”

  秦月往窗外看了眼,太阳没从西边升起啊,为什么他今天的态度这样温和?

  “我随便吃点什么就好……”她的本意是,就不过去了。

  谁知男人竟然“没听懂”,一口答应下来:“嗯,那我就看着准备了。”

  “诶?不是……”

  靳闻则漆黑的凤眼定定看过来,认真地问:“还是你想我做好了给你送去酒店?”

  秦月:“……”

  这人莫不是不想欠人类型?既然如此,她还是答应了吧,早点让他还清人情,免得他惦记。

  “到你那去吧。”

  他轻勾薄唇,眼尾微微向下弯,俊美无俦的面容,霎时灼灼其华。

  “好。”

  挂了电话,秦月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揉了揉脸。

  她低声嘟囔:“怎么回事……不是在冷战吗?”

  为什么他生一次病,还拉近了他们的关系呢?

  一直到片场,她都没想通这个问题。

  倒是有几个和她混熟的工作人员,一来就兴冲冲地问:“秦老师,你是开昨天那位先生的车子来的?”

  “他莫不就是你那位神秘老公吧?”

  “他真的好高好帅啊!”

  秦月有点招架不住,没想好该怎么回答。

  “都聚在这里干什么,散了散了!”贺兆握着一卷纸,很哄小鸡似的,把她们都给轰走了,才算是把秦月解救了出来。

  秦月被他灼热的目光给惊了下。为什么要这么崇拜地看着她?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吗?不会啊,凌鹿这个吃瓜小达人都没和她分享。

  贺兆能不震惊吗?原本以为秦月和小叔是契约婚姻,结果看小叔那小心翼翼的态度,分明不是这么一回事啊!

  惦记着小叔的叮嘱,他觉得肩上的担子沉甸甸的。

  “贺导,我脸上怎么了吗?”秦月疑惑地问。

  贺兆连连摇头,灰毛乱飞:“没有没有。今天应该到中午就能结束了,收工以后我请大家吃午饭,秦姐你一定来哈!”

  秦月点头:“好。”

  今天拍得很是顺利,不到十一点就收工了,大家开开心心地去了附近的餐厅包厢。

  贺兆和苏元洲一左一右坐在秦月的身边,酒过三巡,包厢里的气氛很热烈。

  察觉到苏元洲频频看她,欲言又止,秦月侧头问:“小苏,怎么了?”

  “月月姐……”苏元洲不好意思地道,“我就是想问问昨天那个男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怕她不开心,他忙解释:“我不是刺探你的私生活,你如果不方便不用告诉我。”

  其他人聊得火热,没听到他们的话,贺兆却听到了,把身子往这边探了探。

  “没有不方便,”秦月微笑着答,“他是我丈夫。”

  “这样啊。”苏元洲的眼睛,一下子就黯淡了下去,神伤地说,“他肯定很优秀吧。”

  贺兆心道:那还用说!我小叔自然是非常牛逼!

  秦月:“没有哦。”

  贺兆:“?”

  苏元洲眼睛刷地亮了,后意识到自己这反应不大礼貌,笑容一僵。

  “月月姐是在谦虚吧。我虽然没谈过恋爱,但也能看出来他对你很在意的。”

  贺兆:刺探情敌都不往给自己立个纯情人设,可以啊你小子。

  秦月更困惑了:“啊?”她怎么没看出来?

  不过她和苏元洲不像是和凌鹿关系那么好,她也不会透露太多自己的情况,又“嗯”了一声。

  “别的不说,他打游戏应该挺厉害的。”苏元洲说。

  秦月:“我没见过他打游戏诶。”

  苏元洲愣了下。难道他猜错了?靳闻则真的不是tyrant?

  “说起打游戏,我小叔倒是挺厉害的。”贺兆暗暗给自己点了个赞,真是完美地融入话题!

  苏元洲看过来:“我记得贺导你老家是港城的吧?那个富豪榜上有名的贺家?”

  “哈哈,没错。”

  “那你小叔应该是很厉害的人了。”

  “嗯,他年纪轻轻就已经执掌贺家了,贺家那群老头子们见到他,别说颐指气使,大气都不敢喘。”贺兆化身贺闯吹,挑了几样他的成功事迹讲。

  成功吸引到了秦月的注意力,贺兆看玩笑似的道:“就是秦姐你已经结婚了,不然我真想把我小叔介绍给你。”

  “哈哈,谢谢你,不过就算我单身,你也别介绍了。”

  “为什么呀?我小叔年轻有为,而且洁身自好,数不清的名媛想嫁给他呢!”

  秦月心道:还能因为什么?不想早早守寡呗。

  书里提到过,这位大反派身体很差,不到三十就一命呜呼了。

  不然以他的实力,男女主两个家族加起来,都不够他打压的。

  贺家错综复杂,她可没那么信心能在踩狼虎豹的环伺下,守好他的财产。

  再说,有钱人都精明得很,能不能给他留遗产都两说。

  扯远了。秦月自然不能和人家侄子讲,因为你小叔活不长。

  她义正言辞地道:“你有所不知,我只想嫁个普通人,过平平凡凡人的日子,豪门有钱人完全不在我择偶范围内。”

  苏元洲现在成了那个聚精会神倾听的人,眼睛又一点点亮起来。

  贺兆的表情很是一言难尽:“可是靳先生也是豪门出身啊。”

  靳闻则不掌权的事,秦月也不好在这种场合说。

  她只认真地表示:“他和你小叔还是有差距的,如果他也变成你小叔那样,我肯定和他离婚。”

  贺兆笑都笑不出来了,找个借口去洗手间,给靳闻则发消息:【小叔不好了,你老婆要跑了!】

  作者有话说:

  明天还是在0点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