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一手打个猝不及防，李衔环脑袋都晕乎起来，只觉得轻飘飘快飞起来了。两人滚到一起，他颇显急躁地去拽徐烺衣服，徐烺那手下没衣服可撕，只是在他身上每一寸用力地揉过，像要把他揉碎在自己身体里。
殿外下雨了，雷声乍响，润泽大地。融化了的脂膏在腿间臀缝间留下黏腻的触感，有人在呼吸，随着嘈杂的大雨，吻也如雨丝细密地落在肩头、背上。然后呼吸变得不再又轻又浅，像雨滴一样混乱地回响于空旷大殿。性器在后穴中飞快地抽送，二者眼里只有对方深渊一样的眼底，从眼底看见对方，看见自己；闪电亮起，映亮昏天黑地间疯狂媾和的身躯，李衔环觉得自己在悬崖上被高高托起，眼前一阵阵发白，像窥见了至高之处山巅的白昼。徐烺或是俯在他身上、性器顶在深处碾过每一寸柔软的穴肉，或是啃吻着他的脖子，他有一瞬间觉得真的要把他吃掉。漫天的雨水浇湿了彼此，有些上不来气，是燃烧般的快欲、汹涌的爱意。
李衔环越叫越大声，脑海中所有念头都被身下的性器撞击顶碎，他觉得自己可能不是在叫，是喊，又被倾盆大雨淋得支离破碎，脸颊也充血发红，白染上鲜红的颜色。
雨愈发急了，除了“徐烺”二字，李衔环再念不出来别的。他心口被白狼啃出了个整齐的牙印，最后还是被骗得把身和心都交了出去。只怕神殿中每一寸地砖都被两人滚过了，徐烺保持着性器与后穴相连的姿势抱着他沉进了浅池，群星一同淹没进眼光，得以潜入旧日的回忆中只贪欢一晚，什么都不必忧虑。
大雨未歇。
李衔环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并不在大殿中。他动了几下，摸到光滑温暖的皮肤，才意识到徐烺把他裹在怀里，两人身上仍是一丝不挂的。李衔环努力聚起视线，终于看清楚了他们身处回殿——自己曾经的寝殿，徐烺不知从哪儿翻出了床褥子裹着两人，搂着他借着微弱的银光、不知在看什么东西。
“……雨停了？”张口说话，李衔环听见了自己嗓音沙哑不堪，他咳嗽了两声，又问说：“你看什么呢？”
徐烺盘腿坐着，拿被褥把他裹紧了些，这才道：“趁你睡着的时候，我找被子，翻到了些东西。”
李衔环从被褥里钻出来，盯着他拿在手上的那些纸。他还没看完，徐烺低声道：“阿尼莎写的吗？”
李衔环慢慢摇了摇头，缩回去闷声道：“阿尼莎不太会写字。她脑袋里奇奇怪怪的想法装了太多，也没法把梦河古音和现行的文字对照起来，所以不愿意学写字。”
“这是沧粟写的。”李衔环阖眼，疲倦地打了个哈欠。
徐烺顿了下，把那叠墨迹歪歪扭扭的纸放在了旁边。
他蓦地意识到自己可能触了李衔环霉头，不作声了，发顶上的狼耳朵也垂了下来，看上去怪委屈的。李衔环没有睁开眼睛，但好像看到了他的模样，扬了扬嘴角轻声道：“十月初一，是阿尼莎消失的日子。”
“沧粟也是冬天的时候，被骊姬领回来的。”他不易察觉地蹙眉，继续道，“或者说是，抓回来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