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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过外面的狼藉之后,里面才是真正的审讯房间。

  黎宿进去的时候,尤里卡斯正将烧红的烙铁抵在对方的胸膛上,对面雌虫的身体被烧焦的味道冲进鼻腔。

  被锁住手脚的虫应该就是那位私自回来的雌虫了,此刻他的身上没有一处好的地方,胸膛上好几处的烙印,额角还在往外滴着血,棕色的短发被血浆打湿成一绺一绺的,整只虫状态异常的惨烈。

  尤里卡斯手上还拿着鞭子,似乎还正准备在往对方身上挥。

  “尤里卡斯!别再打他了!”黎宿制止道。

  尤里卡斯此刻全然一副魔鬼的样子,他浑身都散发着难以靠近的气息,根本就听不到黎宿在说什么。

  黎宿走进他,一把拦下他准备鞭打的手腕,“尤里卡斯你清醒一点,这是在军部,你会受罚的!”

  这样一个被封锁的案件,要是私自审讯的事情被军部司令知道了,尤里卡斯可能职称都会不保。

  “尤里卡斯少将,就算你不相信我也要说,上将就是投靠了星盗刺蝎部,而且在投靠没多久就被刺蝎打死了,外面那些传言都是真的!”

  黎宿狠狠的看了他一眼,这虫真是活该,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捅火。

  但是那虫的嘴依旧不停,“我这次回来就是带着这个消息来向司令请罪的,估计到时候司令还能念在我拼死在战场上的份儿上,原谅我呢。”

  “我呸,你算哪根葱啊,在战场上厮杀的又不是你,还拼死?我看你是想多了吧,趁早洗洗睡吧。”

  黎宿想也不想的就怼了过去。

  尤里卡斯眼睛一直在盯着对面的雌虫,那架势恨不得将他穿肠破肚。

  黎宿见自己劝不住,连忙对着外面站岗的军雌喊道:“喂,你还不过来帮忙吗?你们少将要是再这样下去,下次出现在审讯室被审讯的虫就是他了!”

  见站岗的军雌还是不动,黎宿彻底生气了,怒骂道:“你那脑子是白长的吗?你们用脚趾头想想也该知道这虫就是个假的,哪里会知道上将的消息,分明是有别的虫想看到你们的笑话才故意造成的这件事!”

  黎宿被气的脸红脖子粗,大声的训斥声响彻整个审讯室。

  “真的吗?”尤里卡斯手上突然泄了力气,眼神也不似刚才那般可怖。

  “真的。”

  “所以他不一定真的背叛了虫星,是吗?”

  “是的。”

  啪嗒——,尤里卡斯手上的鞭子瞬间脱落,整只虫也不再像刚才那般失态。

  紧张的气氛过去之后,黎宿还没来得及放松就感觉到肩上一重。

  尤里卡斯晕过去了。

  黎宿连忙扶正他的身子,对着那位站岗军雌说道:“他是星盗派来的间谍,去向司令汇报,带他去星际监狱。”

  “是。”

  站岗军雌下意识的服从命令,应答之后才发现了不对劲,黎宿不是他的上司啊。

  他抬头重新看向黎宿,被黎宿瞪了回来。

  他连忙跑着去执行命令去了。

  ·

  军部医疗舱里。

  还好医疗舱距离军雌工作的地方不算特别远,黎宿还赶得上将尤里卡斯送过去。

  诺尔正在帮尤里卡斯注射药物,顺便处理了下他手上的伤疤。

  “这个点尤里卡斯少将不是应该在办公区工作吗?怎么突然就晕倒了?”

  黎宿不好直接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他,随意搪塞道:“好像是和谁发生了冲突,气急攻心了吧。”

  诺尔笑了下,“检查的情况还得一会儿才能出来,我们先去外面等着吧。”

  “好。”黎宿不放心的往床上看了眼。

  走出医疗舱之后,诺尔问道:“尤里卡斯少将不是前些天才刚完成婚礼吗?他的雄主知道这件事吗?”

  “应该……知道……吧。”

  诺尔突然转身看向他,神情严肃,“黎宿,当时婚礼上戴面具的虫到底是不是你?还是塔罗家族找虫假扮的?”

  “不是我,和尤里卡斯结婚的虫是位雄虫阁下,听雌父说好像是一个远房亲戚的雄子因为失去亲虫过继到塔罗家族了,这才顺利的完成了婚约。”

  他说完之后,诺尔暗地里松了一口气,重新恢复了温和的模样。

  “那尤里卡斯少将现在的雄主……”话说一半,他突然觉得这么问好像不对,才转移到之前的话题道:“算了,知不知道都那样,雄虫本来就不是那种会关心自己雌君的虫。”

  黎宿见他这样说,问道:“诺尔上校好像也不怎么喜欢雄虫?”

  “为什么要说也?”诺尔挑眉问他。

  黎宿说话的时候下意识想到了尤里卡斯,所以毫无顾忌就说出了口。

  他笑着掩饰,随意扯谎道:“那自然是因为我也不怎么喜欢雄虫啊。”

  “我还以为你们这些没有从军的雌虫会很希望自己能和一只雄虫阁下结婚呢。”

  “怎么会啊,我就不这么希望。”

  医疗舱外面是供病虫们散心的花园,两虫边走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诺尔抬起手腕,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对着黎宿说道:“我们进去吧,结果应该出来了。”

  “好。”黎宿应道。

  进入医疗舱的时候,亚雌护士早就等在门口,并且将检查报告递给了诺尔。

  诺尔看过之后,“黎宿,还真被你说中了,尤里卡斯少将最近的情绪波动有点太大了,加上他马上要进入发情期了才会导致晕倒的。”

  “发情期?”

  “是的,尤里卡斯少将的发情期就在最近,你稍微帮着他注意点儿,尽量让他别有太大的情绪浮动。”

  黎宿虽然不是很清楚雌虫的发情期具体是什么样的,但是还是谨遵医嘱的点头应允。

  “对了,这是我的联系方式,要是万一有什么你应付不来的,记得给我打视讯。”

  黎宿从他手上接过名片的时候才察觉到到底是哪里不对劲,诺尔的叮嘱不应该是对他吧,还是说他发现了什么?

  他故意扮作无辜问道:“尤里卡斯少将不是有雄主的吗?”

  诺尔闻言无奈的看向他,“我知道,可是以我对尤里卡斯少将的了解,就算发情期过的再痛苦,他也不会去找自己的雄主的,所以到时候还是拜托你了。”

  “好,我会注意的。”

  叮嘱完之后,诺尔才带着黎宿进入了病房。

  此刻,病床上的尤里卡斯已经清醒过来了,他想坐起身被诺尔上前阻止。

  “你还是先休息吧,别急着起来。”

  尤里卡斯脸上带着虚弱的笑,“没事,就只是被气晕了而已。”

  “气性还是这么大,也不看看自己的年龄。”诺尔调侃他。

  “我的年龄怎么了?”

  “好,你现在是病虫不和你计较,下次别这么脾气大了。”诺尔笑着嘱咐他。

  诺尔做完自己份内的事就离开了。

  一时间,病房里只剩下黎宿和尤里卡斯两只虫在尴尬的对望。

  “你……”

  “你……”

  两虫同时出声。

  “你先说吧。”黎宿谦让道。

  “你怎么会知道那只雌虫是故意带来假消息的?”

  黎宿:“军部司令已经封锁了关于那位上将的事情,那如果真的是和上将有关的虫应该谨慎掩藏自己的身份,而不是大张旗鼓的进入首都星系,还能刚好被你们知道。”

  “你怎么知道军部封锁了上将事情的消息?是谁告诉你的?”尤里卡斯问他。

  “我……是猜的啊,正常审讯不是应该去星际监狱吗?毕竟当初审讯我的时候就是在那里的。但是这次你们直接在军部就进行了审讯,那应该就是不想让星际监狱的管理虫知道吧。”

  “你观察的还真是仔细。”

  黎宿:“谬赞,谬赞。”

  “关于我和那位上将的事情,其实……”

  尤里卡斯原本还想解释,但是被黎宿直接打断。

  “不用说,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情,和我没什么关系,我也没那么八卦,不用告诉我的。”黎宿语气慷慨到不行。

  反正他的目标只有回家,关于尤里卡斯的绯闻他没什么兴趣知道。

  尤里卡斯见状也没再说什么,沉默良久之后才说道:“今天的事情,谢谢你。”

  说完,他不太自然的转头看向窗外。

  黎宿顿时弯了唇角,“没事,不用在意的。”

  他表面正经的说着没事,其实心里早就高兴飞起了,尤里卡斯竟然也会对他说谢谢,看样子还害羞了。

  观察确认彻底没事之后,黎宿和尤里卡斯就回家了。

  管家见到他们同一时间回家的时候还惊讶了会儿,才让仆虫将晚饭端上餐桌。

  晚饭过后,黎宿就回到自己的卧室准备休息。

  经过白天的事情之后,两虫好像都在有意识的避开对方,整座庄园里的夜晚难得的这么安静。

  卧室里,还没洗漱的黎宿正躺在床上回顾着白天发生的事情,试图梳理一下自己脑中杂乱的线索。

  突然,外面传来咚的一声。

  紧接着,一股石榴酒味道的信息素透过卧室门的缝隙飘了进来,带着石榴酒本身特有的微辣味儿,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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