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的灵果停留在了舌尖, 闻司岐稍稍顿住,犹豫了片刻,缓缓把舌尖的灵果咽了下去。
谁说孽徒只能喂兔子的?伺候师尊本来就是应该的。
闻司岐稍稍抿了抿唇, 眉目之间依旧是冷冷淡淡, 缓声道:“今日倒是挺乖, 没有擅自跑出去。”
“我一直都很乖的。”段奚颜控制着唇角上扬,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灿烂微笑。
说着,段奚颜手中的灵果又递出去一块, 就在递到闻司岐唇边的时候,一时不经意, 指尖恰好擦着闻司岐的唇边划过。
段奚颜的指甲修剪得很干净,瘦长有力的指尖带着温热的温度, 就像是划过平静湖面的一片涟漪。
闻司岐心里是觉得这个动作很容易暴露自己本体的身份。
可还没等理智作出决定, 习惯性已经下意识凑上去吃到了嘴里。
闻司岐忍不住微微一顿,睫羽轻轻颤了颤, 青玉色的眸子里微微闪过波动。
段奚颜脸上挂着两个浅浅的酒窝, 凤眸带着稍稍上扬的笑意,闻司岐心里有些烦躁,总有种被孽徒调戏了的感觉。
跟在后面的凤锦容拿着手里的山河图把玩着,低头看着山河图上的纹样,似有些不满意地轻声嘟囔着:“听说了这么多次,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 还不如我手里的黑水河。岐岐啊, 听说你这把剑是慕宗主给你的?真是有灵性的灵器, 不如借我玩两天?”
凤锦容随意把山河图塞进纳戒里, 抬起眸子,勾唇之间笑意妩媚绽放。
恰好看到段奚颜手里的灵果, 凤锦容伸手就凑了过来:“小美人,不要只给你师尊准备啊,我也要。”
段奚颜瞬间把手收了回来,灵巧躲过:“妖皇家大业大,怎么会惦记我这点儿东西?”
“小美人,不能这样偏心。”凤锦容身形一闪,空气中残留下一道金凤残影,她的指尖已经拈了一块放在了唇间,“嗯不错,灵气充裕,应该是精心培育的。”
凤锦容的实力远远超过段奚颜,她真的想吃,段奚颜的本事是护不住的。
凤锦容笑眯眯地捻了捻指尖上残留的汁水,脸上是妩媚张扬的笑,眼尾往上扬起:“小美人,我这不还是到手了吗?”
她是故意逗段奚颜的。堂堂妖皇,居然无聊到这么欺负一个小姑娘,闻司岐的眸子里有些不满。
就在她的手继续朝着盘子里伸过去的时候,面前忽而闪过青色的剑光,指尖碰触到那抹锋锐,迅疾地缩了回来,可指尖上还是多了一道白痕。
闻司岐的话语之间带着微微的冷意:“凤锦容,把你的轻浮收起来。”
“真凶。”凤锦容小声嘀咕了一句。
闻司岐皱眉瞥了一眼凤锦容,这只鸟儿真的很会惹人生气,能活到现在,多亏她自身实力超群。
段奚颜被闻司岐护在身后,和凤锦容四目相对,分毫不惧,稍稍抬了抬下颌,眼睛里都是得逞和炫耀之色。
转向闻司岐的时候,却已经换上了一脸的乖巧,把手中的碟子举起来:“师尊师尊师尊,这是给师尊的……”
凤锦容:“……”刚才护食,现在绝对是故意的。
可闻司岐已经绝不可能给段奚颜继续投喂的可能性了,也绝不可能有暴露身份的机会了。
闻司岐下意识伸手挡住了段奚颜,推着段奚颜的手腕往后推了一段距离。
贴着手腕带触觉微微凉,闻司岐的手指如玉温润,一双清淡的青玉色眸子略微动了动,似是轻轻抿了抿唇道:“不要了。”
段奚颜眨巴眨巴眼睛。
以前她真傻,真的。
怎么就没有发现过?师尊这个拒绝的小动作,和喵喵吃饱了之后用爪爪推开她的动作一模一样。
不过,谁能想到在外面冷淡孤傲的闻尊主本体居然是只小白兔啊?
想起把小白兔抱在怀里揉的手感,段奚颜心跳顿时乱了好几拍……这也让人太喜欢了。
被拒绝了,段奚颜依旧笑眯眯,甚至看着闻司岐的目光又炙热了几分:“哦,那我收起来。”
说罢,她还抬头看了一眼凤锦容,棕褐色的瞳仁里满都是笑意。她可还没忘,这个人是隐藏情敌。
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闻司岐并不把凤锦容当做是很重要的人,或许只是同族之间的信任。
想到这里,段奚颜的心情更好了,简直想要哼个小曲了。
吃瘪的凤锦容可没有一蹶不振,在她面前根本没有一蹶不振这个词,不依不饶地继续说道:“青霜剑就借我玩儿两天呗,我之前还没见过这么有灵气的灵剑……”
“不能。”闻司岐斩钉截铁地打断了凤锦容的话。
凤锦容简直是在胡闹,剑修的剑无异于剑修的性命,怎么可能随便借给别人去看。
凤锦容撇了撇嘴,一挥手道:“算了,不给就不给,我去看看血炼之主的陨落之地有没有出现。”
凤锦容留下来就是为了血炼之主的传承,可惜到现在都不知道血炼之主的陨落地在何处。
当年的血炼之主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据说大乘期大圆满的修士在他手下也走不过五十招。
后来却不知为何,再也没有人能够重现当年血炼之主的辉煌。
这等大能若是想要把自己的传承之地隐藏起来,是不会有人能发现的,不过,他既然留下来血炼之法的上篇,自然早就设定了一定的开启条件,只需要静静等待这个时刻的到来就可以。
看着凤锦容的身影离开,段奚颜眨了眨眼睛道:“师尊,她不是妖皇吗?怎么这么清闲?”
“妖界和修真界不一样。”闻司岐淡淡说道,“修真界有宗门,妖界只有血脉宗族,血脉之间的凝聚力比宗门强得多,她只需要统率为首的几个宗族就能坐稳位置,自然没什么事情要做。”
话讲到一半,闻司岐的声音忽然顿住,唇上忽然附上了柔软的触觉。
段奚颜棕褐色的瞳仁里满都是认真,拿着手中的丝帕轻轻擦掉了闻司岐唇间刚刚染上的灵果汁水。
闻司岐的眸子里闪过微微的不自在,总觉得这个动作和段奚颜给兔子擦毛毛的时候一模一样。
闻司岐微微向后撤了撤身子,轻声道:“不用了。”
末了,闻司岐抬起睫羽,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凝固片刻,继续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知道?知道什么?”段奚颜骨碌碌的眸子里满都是纯洁的疑惑。
闻司岐已经到了唇边的话硬生生被堵了回去……她以为段奚颜知道她的身份了,原来没有吗?
“没什么。”闻司岐的语气强行故作平淡,但是心里却已经有了一层淡淡的波澜。
“哦。”段奚颜乖巧点头,只是垂下的眸子里闪过一缕狡黠。
现在戳破多么没意思啊,冷冷淡淡的师尊,眸子里染上了软软的眸色,多么可爱。
“师尊师尊师尊……”段奚颜的手在闻司岐面前晃了晃,打断了她的思绪,“凤锦容现在不在,我们是不是要研究一下怎么破道啊?”
闻司岐缓缓顿了一下:“嗯?”
段奚颜主动凑了过来,眨巴眨巴眼睛,倾身吻在了闻司岐的唇上。
这个吻很轻很轻,段奚颜把握得分寸很好,没有过分侵入,蜻蜓点水的力度,在被闻司岐拍飞之前就分开。
闻司岐的睫羽轻轻颤了颤,眉间微蹙:“你这是什么意思?”
段奚颜一本正经地说道:“上次我们在飞舟里试过了,两个吻不行,要不我们来试试三个吻?”
闻司岐总觉得段奚颜在骗人,但是那双棕褐色的凤眸里面又全部都是真诚和认真。
段奚颜继续认真地说道:“没关系的,师尊,我可以为了帮师尊破道付出牺牲的。”
闻司岐伸手勾住了段奚颜的脖颈,细软的发尾顺着段奚颜的衣领飘了进去,一双青玉色的眸子就这么直直地闯入了段奚颜所有的视野。
微凉的吻落在唇间,段奚颜再也忍不住,主动迎合了上去。
不再是一触即逝,而是缓缓侵入的缠绵悱恻,如同不止贪婪的饕餮,缓缓吸入那清新的草木香味,并且在那微凉的唇齿之间留下自己的印记和气息。
她主动的靠近和侵入让闻司岐一时间有些乱了手脚,闻司岐似乎听到了自己有些慌乱的心跳声。
她下意识想要把段奚颜推出去,但是理智控制住了她的动作。
段奚颜说得没错,现在迫在眉睫要破道的是她,如果她一直抵触,什么时候才能破道飞升?
脑海里回忆起那天晚上偷偷学习到小狸和孟岚岚之间的吻,闻司岐也主动迎了上去,另一只手也勾在了段奚颜的脖颈上,温热的触觉似乎带着烫意,闻司岐轻轻闭上了眼睛,更紧地贴了上去。
一吻尽,两人的气息都有些紊乱。
段奚颜恋恋不舍地放开,顿时心中有些后悔。
她不该这么主动勾搭,现在被撩得心猿意马,但是血的记忆历历在目,她可不敢擅自继续做些什么。
这种被撩起来却什么都不能做的感觉,简直是太折磨人了。
可就在这时候,那微凉的唇又贴了上来。
闻司岐的语气如往日一般平淡:“还差一个。”
段奚颜一时没反应过来,整个人都被带到了闻司岐的怀里。扑鼻而来清新香味,还有抱了满怀的柔软触觉……和兔兔身上一样的清新香味……
闻司岐垂眸恰好看见孽徒的侧颜,恰好有光依稀笼罩在她的侧脸上,勾勒出秀挺的鼻翼,还有那柔软的唇线。
闻司岐松了手:“你若是不喜欢就算了。”
段奚颜微微一愣,怎么会不喜欢,太喜欢了,喜欢得一时都没反应过来,现在乐极生悲了。
段奚颜义正言辞,一脸乖巧:“没有没有,没有不喜欢,我说了可以为了师尊破道牺牲自我的。”
说着,段奚颜主动凑了上去。
可就在此时,闻司岐直起了身子,理了理身上有些凌乱的衣痕:“没关系,我不喜欢欠别人的,更不喜欢强迫别人。”
段奚颜扑了个空,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
欲哭无泪。
她的兔兔师尊真的太单纯了,装乖后遗症这就来了,她师尊居然真的以为她是乖巧所以配合的?
闻司岐衣袖沉了沉,犹豫了一下,并没有甩开。
段奚颜的指尖轻轻捏着闻司岐的衣袖,轻声道:“师尊,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是道侣,所以没有强迫这回事……”
“有的。”
“啊?”段奚颜微微一愣。
“我们还没有办结契仪式。”
段奚颜眨了眨眼,感觉心脏要从胸脯飞了出来:“师尊的意思是……”
“所以我不能为了我自己的事情强迫你。”
段奚颜:“?”
这句话的下句话不应该是我们要赶紧办结契仪式吗?她师尊的理解能力有时候真的让人哭笑不得。
闻司岐刚刚转头,迎面就被段奚颜抱了个满怀,还没反应过来,就又被亲了一下。
段奚颜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师尊可太可爱了。”
“你说什么?”闻司岐青玉色的眸子里缓缓凝了凝,多了些寒意。
“师尊,我错了——”声音未尽,段奚颜就已经被一巴掌拍出去了。
闻司岐轻轻哼了一声,有些不自然地别开头不看段奚颜。果真是孽徒,现在蹬鼻子上脸,什么都敢说了。
闻司岐不喜欢欠别人的,就算是自己的徒弟,她也不喜欢。
道侣契约结定之后就不能毁约,一生就只能有一个道侣,她绝不可能为了飞升就断绝了段奚颜未来的路。
而且,就算是现在的程度,闻司岐也已经觉得需要给段奚颜补偿了——这次的血炼之主的传承,一定要帮段奚颜拿到。
别人拿到血炼之法,可能会被反噬,但是段奚颜不一样,她身怀白泽精血、七巧玲珑石和雪晶三样珍宝,在体内形成了镇压邪祟的平衡,只要不像尹天那样染上那么多杀戮,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这两日雍州城因为血炼之主的传承,聚集的人越来越多,空气之中似乎都多了层血腥之气。
这些人大多都是获得了血炼之法的上篇,为了完整的血炼之法而来,也有不少人是走了和尹天同样的路子。
凤锦容是个不怕事大的人,事情越大,她反而越兴奋。
因为按照她的修为,她永远都不可能沦为猎物,猎人的心态里总是带了些猫戏耗子的戏谑。
走在街上,凤锦容丝毫没有掩饰自己气息的意思,张扬肆意的眉眼,还有衣服上涅槃之火的刺绣,简直是明晃晃地说明着自己的身份,然而周围的修士却没人敢上前——招惹凤锦容,属实是活得不耐烦了。
然而就在此时,天空之中沉沉的威压降了下来,一片霞云遍布雍州城的上空。
凤锦容的脚步停了停,抬头看着那片霞云眯了眯眼睛,轻声道:“这就有意思了……”
在霞云之中出现的是十几道身影,身上的服装是山海宗的制式弟子服,而身处最中央的人一身灰色的衣袍,眼神锐利,手中的法杖与周围的霞光相连,释放出赫赫的威压。
谷如阁的声音缓缓回荡起来:“凤锦容,你可知这里是修真界的地界?”
凤锦容勾了勾唇,和谷如阁直接对视,毫无畏惧:“我想要去哪儿就去哪儿,好像轮不到你来管。”
“我身为山海宗的宗主,自然要替整个修真界说话,凤锦容,你可别忘了当年的契约。”
“契约?”凤锦容勾了勾唇,“可笑。”
当年凤锦容初登妖皇之位,就带着妖界的各大族群对修真界展开了轰轰烈烈的反扑。
妖界各族被修士屠戮,血肉皮骨和内丹都被拿去作为炼器的材料,积攒的恨意不知几许,在凤锦容的带领之下,一度杀到了深月堡的腹地。最后是整个修真界和妖界制定契约,才平息了当年的乱局。
契约的内容是凤锦容以后不得踏足修真界,而修真界各宗门约束门下弟子肆意杀戮妖兽。
可这么多年来,修真界也没有把契约当回事,奴隶妖兽的行为变少了,但是杀戮并没有减少。
凤锦容可不是什么恪守契约精神的人,更何况在她看来自毁契约的是修真界的修士们。
谷如阁冷哼一声:“血炼之法是邪术,断不可落入你这等妖兽的手中。”
凤锦容眨了眨眼睛,眸子里燃起赤色火焰的影子,笑着道:“老头,这件事你说了可不算”
一声清脆的凤鸣声,凤锦容的身后浮现出巨大的金色凤鸟的虚影,小臂和整个手掌上幻化出密密的金色凤羽,瓜尖反射出锐利的光芒,同时凤锦容的身形已经幻化出一道残影朝着谷如阁扑了过去。
金凤鸟生来高傲,从来就没有过胆怯,对面越强,越让凤锦容燃起战意,她现在觉得自己血脉都在沸腾。
无边霞光铺天盖地而来,目标就是最中心金色凤鸟幻影之中的凤锦容。
可凤锦容的爪尖格外锋利,这些霞光几乎不能阻挡她分毫,轻而易举就被她的爪子撕碎。
谷如阁的面色也变得严肃起来,举起手中的法杖,灵力灌入其中,使得整个法杖都熠熠生辉起来,周围的霞光也变得更加浓郁:“武兄出手,我一人怕是留不下这只畜生。”
在山海宗的弟子中间,缓缓浮现出一道身着黑色斗笠的身影,他手中一把圆月弯刀,短暂的破空声之中,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如跗骨随影一般出现在了凤锦容的背后。
又一位大乘期大圆满的修士。
“叮——”的一声,是兵器短刃相接的声音,青色的剑光和黑色的刀影撞在一起。
那黑色的斗笠被灵力的余波掀起来,露出一张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面容,干瘦的眼眶向下凹陷,黑色的斗笠下是深蓝色的锦衣,上面绣着繁复的纹路,隐隐约约看出是一只白泽神兽的模样。
闻司岐抬眸看向来人,缓缓道:“看来谷阁主不只是为了凤锦容而来。”
闻司岐自然认得这个人,江陵堡的宗主武畏,要说这里有什么能够吸引武畏,并不是血炼之法,而是段奚颜——看来江陵堡终于反应过来,他们找不到的那滴白泽精血是在段奚颜的体内。
当年白泽神兽曾经预言,未来的江陵堡会有劫难,所以留下了能够振兴整个江陵堡的宝藏。
可是宝藏开启的前提要求就是需要有白泽精血。
江陵国前任国君,也就是段奚颜的父亲,想要摆脱江陵堡的控制,最后却反被屠杀。
可也不是什么事情都没做成,最后摆了江陵堡一道,把白泽精血藏在了一个不起眼的私生女的身上。
估计江陵堡快把整个江陵国的皇宫翻遍了,最后终于想起来了段奚颜,甚至宗主都亲自出动了。
“闻尊主这一路上如此高调,杀了不少修真界的强者,连江陵堡的大乘期长老都死在了你的手中。”谷如阁轻轻笑了笑说道,“别人说闻尊主和妖皇勾结,我本来还不信,现在看来是真的了,闻尊主居然出手帮一个畜生。”
“别冠冕堂皇了。”凤锦容秀眉微微扬起,“人家就是交个朋友,跟你有什么关系。就想着站在道德制高点戴各种帽子,我可不喜欢,人是我杀的,若是想要报仇,找我来就是。”
凤锦容可怜巴巴地看向闻司岐:“岐岐该不会真的受他们挑拨吧?”
“你正经点。”闻司岐冷冷的传音飘在凤锦容的识海里,“装样子给谁看呢?”
顿了一下,闻司岐补充道:“还有,不准叫我岐岐。”
“那叫喵喵吗?”凤锦容眨了下眼睛,“之前我听到你那个小徒弟这么叫你的,还挺可爱的。”
闻司岐:“……”如果不是现在面前有两位大乘期大圆满的敌人,她真的很想提剑和凤锦容打一架。
这两人的眉来眼去全都落在了谷如阁的眼睛之中,他的眼神微微眯了眯,看来这两人关系不浅,也不知道武畏能不能缠得住闻司岐,毕竟为了收服这只鸟儿,他今天也算是花了大价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