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映真后面没听清, 反正祁骞承糊弄了几句就挂掉了电话。

  要跟你旧情人约会,又叫我来帝都是几个意思?

  言映真生气准备买当天晚上的机票回深城,祁骞承发来一个定位。

  是私立疗养院的地址。

  承【让司机送你过来, 我们一起去吃晚饭】

  言映真板起张小脸,故意冷落了他几分钟才回。

  真真真可口【祁总不用陪……家里人嘛】

  承【他们回去了】

  真真真可口【好啵】

  也不知道祁骞承是怎么完美送走他母亲跟符晗, 但从这前情人赶来探病的速度来看, 总觉得很微妙。

  “不要去想这些。”

  言映真提醒自己, 跟祁骞承就是床搭子关系, 别想有的没的。

  他换好衣服便出了门,陈叔跟着他们一同回的帝都, 特意从疗养院赶来接言映真。

  想到陈叔的嘴有点漏风,言映真便试探地问:“陈叔,祁总的哥哥醒了,是彻底好了吗?”

  陈叔笑了下, 一边开车一边聊起来:“躺了那么多年, 哪能一醒来就活蹦乱跳的,估计还要大半年时间复健。”

  “哦。”言映真说:“那祁总应该很开心,他以后不用这么累了。”

  言映真家里没出那档子事儿之前, 也是个富二代,周围的人大多数都像荣尚宇这样舒舒服服长大,没心没肺地生活。

  祁骞承是他见过的,最卷的豪门大少爷。

  他真的, 我哭死。

  但一想到祁骞承工作没这么忙,重点转移的话……

  言映真又问:“他最近会经常来帝都交流吧?”

  “不会的,帝都有彭夫人跟明总把持, 那些人作不了妖。”

  陈叔肉眼可见的开心,在祁家工作很多年, 大少爷也是他看着长大的。

  “那个……”

  “嗯?”

  “没什么了。”

  言映真闲聊了半天,其实想把话题引到符晗这个人身上。

  当他想开口问时,发现自己的想法很危险,他不能这样,便及时收了声。

  私立疗养院在帝都一处僻静的山区里,可能考虑到来这里养病的人非富即贵,图的就是安心与舒适。

  轿车上了山路,七拐八绕之后开进一处室外停车场。

  此时,夕阳已不能继续妖艳横行,夜色渐起,山里的空气好,抬头可瞥见初见端倪的星光。

  这偌大的医院,言映真也不知从哪儿去找祁骞承,他拨通了对方的电话,过了很久都没有人接。

  就在言映真以为这通电话无人应答时,祁骞承接了。

  “唔,我到了。”言映真自报定位:“在停车场。”

  “那你不要走动。”祁骞承低沉道:“就在那里等我。”

  “昂……”我话还没说完呢,怎么就挂了。

  但是露天停车场蚊子多啊。

  言映真等了没几分钟,往最近的这楼走,在室内还是要好一些,他也有点渴了,准备去买瓶水喝。

  推开玻璃门,言映真走进去,自动贩卖机跟便利店还没找到,倒是先找到了祁骞承……跟另一个人。

  走廊的那一头,祁骞承背对着自己而站,隐约可见他高大挺拔的身形下有另一个人。

  言映真停顿了几秒,在往前与退缩中,选择了前者。

  只是他刚走没几步,那个人抬起手臂,轻易地环住了祁骞承的腰。

  言映真甚至主观地认为,他的动作很熟练。

  明明看不清那个人的脸,第六感告诉自己,那个就是符晗。

  狗日的。

  既然两个人都难舍难分就去找地方开房啊。

  叫自己过来,又要求在原地等待是几个意

  思?

  床搭子就可以随便对待吗?

  言映真生气了,转身往回走,在拐弯处因为动作太快,差点撞到人。

  “小心。”那人手上还拿着一杯咖啡,差点就洒了。

  “抱一丝,我……”

  “你是言映真吗?”

  “你认识我?”言映真瞪大了眼睛看向对方,恍然大悟,“我忘了我是明星这件事。”

  对方清隽的脸上,微微扬唇,“我不是在电视上看见你。”

  言映真也不知道为何,会跟一个陌生人去花园闲逛,而且貌似蚊子也不少。

  走到一处僻静的凉亭,对方停下来,转身微笑:“坐这里可以吗?”

  他也太温柔了,丰神俊朗型,如沐春风的笑容。

  帝都这地方,难道是按颜值等级才能落户的吗?

  言映真呆了几秒,才慢吞吞地点头。

  两人并排坐在一起,中间隔了些距离。

  言映真率先打破安静,“请问,要怎么称呼你?”

  “我比你大,可以叫我明哥。”

  “你又知道?”

  “嗯,24岁的言映真。”对方笑起来的时候,脸上有淡淡的梨涡,“跟以前没什么两样。”

  “你居然还见过我以前?”言映真警觉:“私生饭?”

  “我不是,但我身边有人是。”

  “喔。”

  “你的手机好像在响。”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言映真不想接,辣鸡祁骞承,跟旧情人拉拉扯扯,死开啦。

  “接吧。”那个人站起来,“应该是那个私生饭。”

  言映真一头雾水,“啊?”

  “至于我为什么见过你,你自己去问他。”

  你们竟然认识?

  “等一下……”

  言映真原本还想多问几句,但对方显然不想多谈已经往另一条路走去,背对着他做了一个“回见”的手势。

  好奇怪的人啊。

  第一天来帝都,还真是没留下什么美好的回忆。

  言映真往回走,放在裤兜里的手机还在响个不停。

  他没有接,慢条斯理往停车场的方向走,既然祁骞承要他在原地等待,那他就走回去。

  “言映真!”

  言映真一抬头,看见拿着手机放在耳边的祁骞承,眼神锐利地盯着自己。

  祁骞承挂掉电话,走过来厉声问他:“你跑哪儿去了,也不接电话!”

  那句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还是咽回去了。

  言映真默默移开视线,“去洗手间了。”

  祁骞承垂眸看着他,可能是下午强迫他做了一次,脸色还有点臭。

  于是放缓了声音,哄着他:“去哪儿都没关系,但要接我电话。”

  言映真阴阳怪气:“那可不能乱走,看到不该看到的就不太好了,你说对吧,祁总。”

  他抬起头看向祁骞承,却并没有的捕捉到心虚的神态。

  “你不要乱想。”祁骞承抬手轻轻捏了下他的脸蛋,语气尽是温柔,“想吃点什么?”

  “祁总的地盘,你问我?”

  还是不开心呢。

  “那我也带你去我曾经上学的地方吃东西。”

  祁骞承握住言映真的手,两个人一起往停车场走去。

  言映真想起刚刚遇见的那个怪人,即便现在对祁骞承颇有微词,还是忍不住问他,“刚刚看到一个人,他认得我。”

  今天哥哥祁骞鹤突然醒过来,虽然只有短短的半个小时,也不知道谁泄露了消息,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

  人多口杂,祁骞承蹙眉:“你没问他是谁吗?”

  “问了。”言映真说:“他让我叫他明哥。”

  察觉到对方松了口气,言映真又问:“你认识他?”

  “嗯。”祁骞承,“我哥的老婆。”

  言映真张大了嘴巴:“他都这样了,还能娶到老婆?”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

  不能行那事,只要有钱,外面多少快乐找不到。

  “他们两个人,说来话长。”

  外人都说明梓夏是为了贪祁骞鹤的那点股份,才同意嫁给一个植物人冲喜。

  但祁骞承不这么认为,他从明梓夏的看哥哥的眼神中,窥见了他自己的影子。

  爱一个人是藏不住的。

  嘴上不说,但眼神骗不了人。

  两人坐进车里,祁骞承现在习惯先给言映真系好安全带。

  言映真看着他认真服侍的模样,心里舒坦了些。

  “对了,他说我可以问你,他是在哪儿见过的我。”

  正在系安带的手一顿,言映真发现他的眼神躲闪了一下。

  家人们,他绝对隐满了我什么。

  “不就是电视上吗?”

  “不是,他还特意强调过。”没想到吧,祁总。

  车厢里安静了一瞬,祁骞承默默把锅扣到对方头上,“鬼知道他在故弄玄虚什么。”

  “哦。”言映真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祁骞承赶紧转移了话题,“我哥突然醒过来,这几天我估计会很忙。”

  “你不用管我。”言映真大度:“我自己会找地方浪。”

  “跟我去公司。”

  言映真转过头,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付你十倍工资,当然要陪在我身边。”

  无时无刻。

  这钱还真不好挣呐。

  祁骞承大学是在帝都的一所名牌大学,创办已余百年。

  各行各业都出来杰出人才。

  陈叔将停在主干道旁边,他们两个人下了车便往更深的小巷子走。

  就在言映真好奇,以祁骞承这样的身家,学生时代会去什么样的店吃东西时,一间老字号正宗粿条美食店,出现在他面前。

  “不是吧祁sir.”言映真痛苦面具:“你带我来吃这?”

  “嗯。”祁骞承一本正经:“刚回帝都那段时间,我天天来吃。”

  “可我今天才从深城过来,真的不至于。”

  我的思乡之情没这么浓郁!

  祁骞承笨拙地劝说:“这家湿炒牛河跟叉烧肠粉一绝。”

  言映真白他一眼,拿起手机一看:“裴勇怎么这个时间打来电话。”

  听到“裴勇”两字,祁骞承一怔。

  “裴哥。”言映真已经接起来了:“这么晚找我有事吗?”

  “真真,是有点急事。”裴勇咬牙切齿:“我男朋友不见了,想让你家祁总把他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