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凉又翻了翻那年的新闻，基本上全是报道沈棋修的，当年的沈棋修震惊了全联盟，关注度都在他身上，因此竟少有人去关注考了第一名的司律。
温凉笑道:“大哥的新闻也太简单了，而且篇幅也有限。”
不像沈棋修的报道，基本上全是长篇大论。
沈棋修脸上带着笑意:“Alpha拿第一本来就是联盟常态，我算是爆冷了。”
温凉歪头，听出了他语气里的不在意和自谦:“怎么能是爆冷呢？棋修哥，你能得到这个成绩，想必一定是付出了很多的心血，我看报道里都说的是你有天赋，可联盟从来不缺有天赋的人，但是作为一个Beta仅凭天赋是无法得到这个成绩的。”
沈棋修没想到他会这么认真，有些愣住了。
温凉继续说:“我以前参加过更新版的军校招生标准的前期立项，也看过军校的考试项目和练习视频，条件极其严苛，很多肉搏、冷兵器和机械类项目是一般Alpha都不敢轻易去尝试的，每年报考军校的Omega只有千分之十，Beta则是千分之五十。”
他认真的看着沈棋修:“我们跟Alpha的差距是如此巨大，你能在这样的条件下拿到第二名的成绩，这才是最震惊全联盟的事，这些都是仅凭天赋做不到的，是你付出了百分之百的汗水跟伤痛，或许还危及了性命才换来了这份荣光。”
沈棋修从来不是一个自大的人，他这个人拥有一颗别人没有的平常心，对于任何事情他都能以平常心看待，哪怕是自己的成绩，考不考得上军校对于当时的他来说，并不是特别重要，他只需要负责全力以赴就好。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也不觉得别人的评价能给他带来什么负担，他一直以来都是平静的做好每一件他认为对的事和必须要全力以赴做的事，他不觉得自己的付出有多么辛苦，也不觉得自己得到这个成绩有多么值得骄傲。
从来没有人面对面的和他说过这样的话，哪怕是司律，同样是话不多的人，司律永远是行动派，他从不在嘴上说漂亮话，沈棋修也不在意这些。但是，今天当面听到这样一番话，他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触动。
那些为了考军校而在格斗室拼命训练的日子仿佛还在昨天，那段日子他还记得很清晰，清晰到他还能看到一滴汗顺着他的臂膀滑落到指尖，然后“滴答”一声掉在地上，激起一阵小小的灰尘。
沈棋修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对温凉露出一个笑容，这个笑容里少了几分疏离，多了几分温和:“温凉，谢谢你的肯定。”
他打趣的道:“以前我觉得不重要的事，目前看来好像还挺重要的。”
温凉摸摸耳垂:“说了很多，希望没有冒犯到你。”
“怎么会呢。”沈棋修笑道:“我很喜欢跟你聊天。”
温凉微微一笑，他身上有一股天然的亲和力，哪怕不说话，只是看着对方，都能让人心生好感。
司续从楼上下来的时候，两人还在聊天，他跟沈棋修问了声好，走到温凉身边坐下:“想不想吃点东西？”
温凉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还不饿。”
“你去哪里了？刚刚都找不见你。”
司续摸了摸他的后颈:“接了个电话，怕吵到你我就去书房了。”
也不算说谎，他确实刚出门的时候就接到了电话，想起刚刚电话里的内容，司续眼睛里泛起一丝阴郁。
温凉只是随口一问，也没有问他接了什么电话。
口袋里传来震动，温凉拿出手机一看，是他妈妈打过来的，他看了一眼司续，然后站起身去了客厅外面的玻璃房，头顶的玻璃已经被雪覆盖得差不多了，白茫茫的一片，温凉坐在躺椅上微微抬头看着头顶。
“喂，妈妈，新年快乐啊。”
电话里传来温母愉快的笑声:“新年快乐啊小凉，今天一个人过年也要给自己买点好吃的，知道吗？”
“没有，我在同学家里，他家是本地的，知道我回不去了，邀请我到他家里来过年。”
“哟，那你可得买点礼物给人家带过去，大过年的叨扰人家，千万别失了礼数。”温母叮嘱道:“钱够不够？不够的话我给你转。”
“够的够的。”温凉连忙阻止:“对了妈妈，我怎么听你那边那么热闹呢？”
“哈哈哈，今年你没回家，我和你爸两个人过年难免冷清嘛，刚好你叔叔家张罗着全家人都回老家来过年了，我和你爸也就来了，你还别说，人多是要热闹不少。”
温凉听着母亲语气里的开心，过年不能回去陪他们的愧疚感减轻了不少。
“那你和爸爸要好好玩啊，也替我跟爷爷奶奶说声新年快乐。”
他们家和老家的亲戚来往其实不算多，主要是温凉的爷爷奶奶偏心叔叔一家，连带着其他亲戚都更亲近叔叔一家，所以温凉从小就跟爷爷奶奶不亲。但也许是人老了，老人家盼望着儿孙绕膝，对他们家也开始亲近起来，尤其是温凉考进新城读大学以后，每年都要喊温凉回去过年，温凉去过一次，实在不喜欢那里的氛围后来也就没再去了。
“好好好。”温母道:“那你在人家可要乖一点，懂礼貌，不要给别人家添麻烦知道吗？”
尽管知道自己的儿子从来都是乖巧让人放心的，她还是免不了要多说几句。
“好，我知道了。”温凉笑着答应。
正准备说再见的时候，温母突然道:“对了小凉，你还记得你叔母的姐姐家那个Alpha儿子吗？你们小时候还一块儿玩过。”
温凉想了一下:“记得，怎么了？”
温母语气兴奋:“那孩子啊，也在筑阳工作呢，是在一个大企业上班，福利待遇什么的都特别好，他才工作了两年，已经在市区买房了呢，一个大三居，刚刚他还跟我聊到你呢。”
温凉捏紧了手机，张了张嘴巴:“妈……”
“你回来的时候，有空见见？人长得不错，瘦瘦高高的，又斯文又有教养，脾气看起来也不错……”
温凉听不下去了:“妈妈！”
温母停下自己的絮叨:“怎么了？”
温凉深吸了几口气，僵硬的扯扯嘴角:“没事，就是我同学叫我了，让我进去帮忙。”
温母连忙道:“那你快去，妈妈就不打扰你了。”
说着就挂了电话。
温凉靠在躺椅的扶手上，看着外面的雪不知道在想什么。
客厅里，一边喝茶一边和沈棋修闲聊的司续，一直在关注着温凉这边，见他原本正开开心心的跟母亲打电话，紧接着变得有些沉默，最后有些疲惫的挂断了电话，司续皱眉，跟沈棋修道了个歉就去了玻璃房。
沈棋修也看到了温凉的不对劲，见司续坐在了温凉旁边，他拿起桌上的遥控器按了一下，玻璃房周围的帘子就落了下来，隔绝了里外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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