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你们的任务已经确定下来。”

  导演在停车前发布任务,将卡片打乱让大家抽取。

  “任务包括切不限于劈柴,喂猪,修房子,浇菜...看运气了各位,最主要,完成任务中途会爆金币的,我们每个人的固定经费只有三百块,要撑过一周,还是很困难的,所以.....需要大家努力了。.”

  “任务完成第一名,有两百块奖励。”

  导演停顿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格外的贱兮兮。

  其他几人脸色均不好看,苏祈安小心翼翼扫了眼沈听肆,他俩得共用三百,比一般嘉宾还可怜。

  导演把该说的说完,面包车便骤然刹停,车里的众人一个前倾,沈听肆第一时间用手垫在了苏祈安的额头前,这才没有让青年撞在前面的把手上。

  “唔....”苏祈安眼前一黑,撞到柔软的手心里,抬起头才看到沈听肆神情平淡地收回手,尽管收的速度很快,但苏祈安还是瞥到男人的手背红了一片。

  苏祈安心绪忽的一动,嘴里有些泛苦,他像是吃惯了苦头的人突然被喂了一颗糖,有些无措慌乱,苦似乎淡了些,但甜也没那么饱满。

  酸苦酸苦的,让他怀疑自己吃的是糖吗?自己配吃糖吗?

  “下车吧各位,祝大家玩的愉快。”导演笑眯眯地隐身了。

  随后就是几个扛着摄影机的大哥沉默地站在他们的身后,黑色摄影机像是长枪短炮,直晃晃地让在场的几人不敢抱怨。

  就连向来挑剔冷脸的李槿面对镜头,都只能干笑着扯着嘴角,对自己拿到的任务表示赞美。

  但没人听她废话,几人拿上任务卡后便各分东西,去找任务点,洛奕扬第一个出发,十八岁少年争强好胜,一定是要拿到第一的。

  沈听肆也二话不说握着苏祈安的手去了村尾的老房子那边,他们的任务是给断腿的老爷子修屋顶。

  到了才发现,竟然是几十年前的茅草屋,连瓦房都算不上,非常的破旧不堪,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大风吹跑。

  根本住不了人。

  苏祈安迟疑地停在院子里,沈听肆也皱了皱眉,这时,茅草屋突然拐出个老爷子。

  坐着轮椅,约莫五十岁的样子,但似乎因为摔断腿憔悴了不少,脸色格外的苍白,除此以外,还有些说不出的刻薄。

  果然,下一秒,苏祈安的想法被印证。

  “你们怎么不等我死了再来?让我等这么久!”老爷子开喷,身上的虚弱根本影响不到嘴巴的强大。

  自信开麦,喷出强大。

  沈听肆将青年拉到了自己身后,神色没有变化,带着温和笑容对老爷子说道。

  “抱歉,我们来晚了,我上去给你修,材料也准备好了。”男人的态度温和愧疚,正常人总该伸手不打笑脸人。

  但是老爷子却古怪的很,他瞅了眼沈听肆,上下打量一番后便冷哼了一下。

  “不想笑就别笑,笑这么难看,虚伪的很。”

  老爷子说话一针见血,旁边的苏祈安则是一愣,有些暗戳戳的担忧地看向沈听肆。

  他不想和沈听肆有牵扯,也不想关心这个男人,但他总是会控制不住,所以每次只能在暗地里投出一点小小的目光,跟着男人。

  旁边的沈听肆听到这话先是笑容一顿,然但那抹弧度却没有掉落,似乎成了固有的面具。

  他对老爷子点了点头后主动想要将一堆茅草扛起,准备找梯子上去修房顶。

  苏祈安急忙抓住了男人的衣角。

  “不能你一个人修,这房顶不安全,你上去太危险了,我体重轻一些....”

  “我来就好,你不该碰这些灰尘脏污.....”沈听肆回握住青年的手,轻轻地捏了一下,像是亲密的小夫妻之前的默契行为。

  这话让苏祈安心里一阵发麻,他就像是一颗被众人嫌弃的小石头,丢在地上谁都会不经意地踩一脚。

  但只有眼前这个男人会开心地捧着他,说,我找到了一块宝玉。

  只有沈听肆会这样说....

  苏祈安鼻子一酸,谁能拒绝这样一个温柔的人呢,但于情于理,他都应该拒绝...

  “我还得赚钱养家呢,乖。”沈听肆在苏祈安耳边低声说着,带着些许调笑,安慰着青年。

  “唠没唠完?俩大男人这么墨迹,还以为你俩是刚入洞房的小夫妻呢?”老爷子强势插入,进行一番阴阳怪气。

  苏祈安听着脸一红,看着男人爬梯子铺茅草,一身名贵的衣服瞬间变得灰蒙蒙。

  像是皎洁的月光被蒙上尘。

  让苏祈安莫名觉得心疼,在他心里,沈听肆比他强上百倍,有自己的事业和地位,是他未婚夫的白月光,被万人喜爱的影帝。

  是月亮一般的人....

  “你行不行啊?不行下来,弄的什么东西?!节目组找的什么玩意就来这修房子。”老爷子越来越不收敛,说的话越发难听和刻薄,房顶上的男人没有反驳,只沉默地铺着茅草,但这让下面递着茅草的苏祈安心里难受,像是憋了口气在心里,闷闷的。

  他意识到自己在心疼沈听肆,甚至对老爷子生出了怨怼。

  苏祈安抿了下唇,决定要开口怼老爷子。

  “你....”

  但话还未说出,门口突然跑过来一个村民,焦急地对老爷子道。

  “焦爷!你大徒弟跑了!没人领舞!现在县城里都来人看了,祭神的东西都备好了,怎么办啊!!”

  来人急得快要上天了,脸上全是汗,被通知大徒弟跑了的焦老爷子脸色也是一变,本就憔悴的神色更加苍白发青。

  “我....我上不了场....”老爷子嗫嚅着,之前嘴毒的小老头仿佛陡然干瘦下来,坐在轮椅上有些可怜。

  “其他徒弟也都在上面了....”

  “那谁还会跳傩舞啊!完了,全完了,这么多人等着!”村口站着的人满脸绝望,他气恼地蹲下去,抱着自己的头想不出一点办法。

  “我会,傩舞是吗?”

  苏祈安突然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