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特小说>古代言情>辨心怪人[刑侦]【完结】>第95章 白雪公主22

  心乱了, 人似乎也不太正常。

  席荆觉得身体从内而外热了起来。

  季时余并没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光顾着解释:“我想着你生病,睡个好点的床对身体好。”说着说着, 他注意到席荆脸红了,疑惑地伸出手,问道:“你脸怎么了?”

  眼瞧着季时余的手摸上自己的脸,席荆不禁屏住呼吸, 僵在原地。

  季时余试探了一下温度,席荆的脸颊微热, 关心道:“又不舒服了吗?”

  席荆回过神, 拉下季时余的手:“没有。”

  季时余松口气:“那就好。”说完,又补了一句, “算了。”

  席荆没懂:“算了?什么算了?”

  季时余:“不用报销了,这床就当送你了。”

  这床是自己做主买的, 并没有经过席荆同意。现在因为价格超出了预算让对方承担,完全没有道理。

  他是脑子秀逗了, 才会对席荆提出这般无理的要求。

  “不用。”席荆知道季时余手头不宽裕,每个月的工资还要付房租,让其一个人承担这么贵的床,心里过意不去。

  季时余:“嗯?”

  席荆很爷们地说:“这床当我买的。不过我手里也没现钱,就从你房租里扣。这个月房租你不用给我了,下个月再少给三百就好了。”

  席荆的爽快,更让季时余为此前的做法感到羞愧。

  “不行, 房租是房租, 床是床。”季时余说什么也不能让席荆出钱。

  席荆不明白季时余怎么突然转变态度, “可床是我睡。”

  季时余斩钉截铁道:“我借你的。”

  席荆:“啊?”

  床也能借?

  席荆不确定地问;“借床?怎么借?”

  季时余:“等我走的时候,这床我带走。”

  席荆惊到合不拢嘴, “这也行?”

  季时余:“我走了,我那屋里的床就空出来了,到时候就不用担心你睡地上了。”

  席荆笑了。

  若是季时余走了,恐怕他再也不会进那个房间,但这话他压在了心里,没有吐露。

  季时余:“就这样吧!休息吧!”不给席荆拒绝的机会,季时余先一步离开了房间。

  倏然间,屋内只剩下席荆一人。

  他轻轻坐到床上,两只手小心翼翼摸着被季时余铺好的床铺,忽然不想睡在上面,只想维持原状。

  突然生出的奇葩想法,连席荆自己都惊住了。

  虽然不舍,席荆还是在床上睡了一夜。

  不知是不是有了新床,席荆这一觉睡得特别沉,竟然没听到闹钟声。好在有季时余叫醒他。

  因为起床比平时晚,两人出门很急促。

  不出意外,两人成了最后到警局的人。

  “难得啊!”许学真调侃道,“你们俩居然来这么晚?”

  席荆:“意外意外,睡过头了。”

  谷晓眯着眼,左看看席荆,右看看季时余,总觉得这两人有猫腻。

  席荆喘了两口气,环顾四周厚问:“组长没来?”

  盛良策:“去开会了。”

  席荆:“开会?”

  谷晓:“蒋昔也去了。”

  席荆疑惑:“什么情况?”

  谷晓:“不清楚。”

  席荆看向许学真:“许哥,你知道吗?”

  许学真:“我也不太清楚,但小蒋对这案子很在意。昨天晚上我半夜起来上厕所,发现他房间的灯还亮着。今天早上也是,天还没亮就出门了。”

  傅有:“估计这是他第一次负责这么大的案子,难免在意。”

  席荆点点头,“确实。”

  因为人不全,大家都各自忙碌着。

  席荆重新查看卷宗,想看看有没有遗漏的细节,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忽然,季时余将一个肉包递给席荆,道:“早餐。”

  席荆抬头,接过还热乎的包子,“哪来的?”

  季时余:“刚出去买的。你刚刚在看卷宗太投入,就没叫你。”

  席荆:“谢谢。”说着放下卷宗,揭开塑料袋,咬上一口。

  季时余顺手拿起被席荆放下的卷宗,“有发现?”

  席荆囫囵道:“发现没有,但有一点奇怪。”

  季时余:“哪里奇怪?”

  “宁思敏,去世时年仅19岁,尸体发现时赤/裸,没有衣服裹体,但是尸检表明她并没有被人侵犯过。有什么必须脱掉死者衣服的理由吗?”

  席荆这一问,其他几个人也被吸引了注意力,纷纷抬起头。

  傅有拿出一张宁思敏的生活照:“根据她室友的说法,宁思敏离开学校时穿着黑色羽绒服和照片上一样,里面是白色毛衣和牛仔裤,和平时没有两样。”

  奚琳琳评价道:“很普通的学生打扮。我觉得衣服应该不是关键。”

  谷晓:“是不是穿着衣服不方便堆成雪人?”

  席荆:“有可能,但我记得卷宗里记录当时那个雪人很大,衣服也不太会影响。而且人死后身体僵硬,身上的衣服并不好脱。凶手还是选择脱了。”

  季时余:“还可能是衣服上染上了凶手的DNA,凶手不得不脱。”

  席荆摇摇头:“你说的情况我想过,但通常这种是双方起争执受伤,但宁思敏的尸身显示她没有和人发生争执,手脚都很干净,四肢也没有生前受伤的痕迹。”

  谷晓:“没受过伤?”

  许学真:“她这种很可能是一击致命。”

  谷晓:“一击致命?”

  许学真:“别忘了她的头至今没找到,很可能是头部受伤导致死亡。”

  席荆:“你说到头,我刚刚还在想这个问题。为什么一定要把死者的头砍下来?就算死者是头部受创也没有必要在她死后砍下她的头吧?这是什么心理?”

  提到心理,大伙儿不约而同看向傅有。

  傅有摇头:“这一点我也一直没想通。一般来说采用这种残忍的作案手段,最可能的是犯罪分子对受害者存有恨意,但我们案子没有找到符合这类情况的人。”

  季时余:“还有其他的可能吗?”

  傅有:“有,另一种可能性比较大的情况是犯罪分子是反社会人格。天生冷血无情,喜欢采取最残忍的杀人手法,但这类人的犯罪不太可能只有一次,通常是连环杀人案偏多。目前并没有找到和宁思敏同类作案手法的案子,所以也不太像。”

  谷晓挠挠头:“这案子太难了。”

  的确不容易。

  所有的疑点都是碎片化的,无法串联在一起。就像是缺了很多块的拼图,即便是你努力将已有的拼图放在正确的位置上,也看不出拼图的全貌。

  几人正犯愁,蒋昔和刘阔一同回来,瞧着两个人的表情都不太好看。

  许学真问道:“有情况?”

  刘阔叹口气:“小蒋你自己说吧!”

  谷晓不解:“这是怎么了?”

  蒋昔语气沉重道:“这个案子可能真的要变性质了。”

  奚琳琳:“什么意思?你就直说,别在这打谜语了。”

  席荆安慰道:“没事,有什么你就说。大家都在,可以商量,真有问题一起扛。”

  蒋昔:“我昨天查看了郝建树所有的社交媒体,还有和他有关的新闻报道。我发现他这个人非常迷信,基本上每个月都要去一趟大佛山上的寺庙。”

  奚琳琳:“这还好吧!做生意的多少都有点信这些东西。”

  谷晓:“所以郝建树这是求佛祖保佑他发财?”

  蒋昔:“这不是重点。”

  谷晓:“那重点是什么?”

  蒋昔:“他和张波认识,关系很不错。”

  听到张波,席荆眼睛亮了,“怎么发现的?”

  蒋昔:“两人是球友,在同一家球馆打球。”

  席荆:“哪家球馆?”

  蒋昔:“安佳。在大佛山附近。郝建树每次去那的晚上都会约张波打球。”

  谷晓感叹:“这也太巧了。”

  两个和无头雪人案有关的人竟然有联系,不觉让众人想入非非。

  奚琳琳:“我记得这个球馆不便宜。”

  蒋昔:“是非常不便宜。我查过这家球馆是会员制,球类众多,羽毛球,躲避球,台球,保龄球都有。光入会的会员费就要三万。每年还要交会员费用一万多。”

  盛良策听着羡慕道:“真有钱。”

  傅有:“虽然贵,但是以郝建树和张波的家庭条件,成为这里的会员也很正常。”

  蒋昔:“你说的没错,但他们的相识并不是从这里开始,而是更早。”

  奚琳琳:“你还查到了什么?”

  蒋昔:“还记得郝建树第一部 电影吗?当初他到处借钱,我发现他有一笔一百万的银行流水和张波有关。”

  席荆倒吸口气,察觉出了异样,“你是说张波曾借钱给郝建树拍电影?”

  蒋昔点头:“是的。”

  谷晓:“这能说明什么?”

  傅有严肃道:“说明他们的关系不简单。要知道那个时候的郝建树只是一个场务,压根没什么名气。借钱给他拍电影很可能血本无归,但是张波还是借给了郝建树。这得是什么关系?”

  不用回答,大家心中都有了答案。

  案子牵扯到在职的警务人员,调查起来就会比普通案件更麻烦,而其中的阻力大多来源于内部。

  蒋昔:“没错,我疑惑的点也在这。而且我并没查到他们之间有什么社会关系,就好像突然认识了一样。”

  席荆眼神犀利地看着手里的卷宗说:“这个突然还恰好是案子发生之后。”

  郝建树人生轨迹的转折点恰好都是无头雪人案发生之后。

  巧合的像是必然。

  “还有一个发现。”蒋昔道。

  “发现不少嘛!不错!”许学真真心夸赞道,看得出来蒋昔对这个案子的重视度可见一斑。

  蒋昔笑笑:“昨晚研究的有点晚。”

  席荆:“你说,我们听着。”

  蒋昔:“是关于惠繁公司的一些八卦新闻。”

  谷晓一听到八卦就来劲,“什么八卦新闻?”

  蒋昔:“有人说惠繁公司的大楼建筑,俯瞰像是一个祭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