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寇在京城的据点已是狼藉一片,血光漫天。

  他们在京城假模假样办了个新“天衣署”,顶着正牌天衣署的名义贴了不少画像,四处搜捕萧灼华。

  江鸳独自查到这里的时候他们还在美滋滋地开宴会,起哄说江鸳是上门来卖的风尘女子,哄堂大笑间不少人对江鸳傲人的身材吹口哨。

  直到江鸳轻松地从身后背着的粉红色麻袋里掏出一对沉甸甸的斧头,手法狠厉见人就杀的时候,他们笑不出来了。

  随后何莲带着天衣署的人前来助阵,三个时辰不到,京师据点被杀了个底朝天。

  萧鹤唳的死相尤其的惨,江鸳挥斧把他的身体一块一块血淋淋地砍掉,才从他嘴里逼问出了萧灼华的下落。

  “哎呀,真是没劲,早说就好了嘛,万一人家心情好了没准给你留个全尸呢。萧公子被顾侯藏得那么隐蔽,绾娘都不知道他在哪,我还没来得及查到呢,反而被你这死鬼钻了空子卖了,真是气人。”江鸳妩媚的眼里流露出危险的疯狂,用穿着紫藤萝绣花鞋的玉足随意踢着萧鹤唳的尸块玩,失望地嘟囔,“殿下让我保护萧公子,我连找都没找到,都怪你个臭草寇,殿下会骂我的。”

  江鸳穿着淡粉罗裙的娇小身躯都几乎沾满了干涸的血色,她把自己心爱的镶金雕花阔斧用粉红色的小麻袋装起来,打个花形的绳结背在身后,单纯的眼神楚楚动人,好像她刚才不曾杀过人似的。

  江鸳语气乖巧地对何莲说:“有劳何署长身子不便还要前来相助,鸳儿感激不尽。”

  “整顿民间本就是天衣署的职责,区区小事无须挂齿。没想到我这半月待产在家,草寇竟敢私下里假扮天衣署,是我失职没有派人查到。”何莲露出虎牙眯起眼睛笑,但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把带血的剑扔在地上,满头冷汗地抱着硕大的肚腹。

  “何大人您……是不是刚才杀人太多动了胎气……”江鸳上前扶住他。

  “嘶哈……问题不大,哪里是动了胎气,不过是要生了。”何莲喘着粗气,淡定地说。

  “啊不过是要……卧槽!何大人您坚持住啊,鸳儿这就派人找医馆!”江鸳被吓懵了。

  “找个屁,我家就是开医馆的。”何莲疼得龇牙咧嘴地闷哼低吟,“离这里不远,隔了两条街罢了,趁着没破水,我正好还能走回去。”

  江鸳:6

  江鸳见到萧灼华曾经短暂居住过的那个小院的时候,惊诧于这么偏僻的地方,竟然鬼使神差能被草寇找到。

  顾煜显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萧灼华的行踪,但绝对想不到草寇的势力范围早就从据点蔓延到了城郊。

  挥斧劈开大门,院子里空空荡荡,墙根下一把匕首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银面桃花刀。江鸳认得这把曾经令无数江湖人胆战心惊的匕首。

  那年月黑风高,带着银制面具,一身桃花香的刺客杀人必然一刀致命,干净利落从不失手,成了武林上的传说,三年前人间蒸发一样隐退,就好像从不曾出现过。

  江鸳想起夏知秋临走前的叮嘱,大概猜到了萧灼华的身份。

  如果银面桃花刀真是他的话,那自然是容易脱身的。想到这里,江鸳松一口气。

  “阿嚏!”此刻的银面桃花刀稍微有点着凉,就在马车上发起高热。

  萧灼华多想再年轻几岁,回到当年蛊毒还没侵蚀心脉的时候,怎会像现在这样弱不禁风,兴许早就杀完人开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