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酒顿了顿:“我并非因此不高兴。”

  是因为三皇子说殿下脑袋被撞了。

  “无妨, 不管是为你还是为我自己,都是一样的。”裴皎道:“沈大人到了,我去问个安。”

  另外还有礼部和兵部的熟识, 裴皎带着沈怀酒一同过去,介绍对方认识。

  待皇上到场, 宣布秋猎开始,裴皎才同沈怀酒分开,临别前嘱咐敏言照看好沈怀酒, 皇上同意他带侍卫进入, 但只能带一个人。

  敏言叽叽喳喳的毛遂自荐, 任务就落到了他头上。

  “殿下待公子真好, 这样老爷跟夫人也就能放心了。”敏言自打进了猎场, 嘴就没停过:“公子千万要放宽心思,上次听段神医说蓬莱有仙草, 或能救公子性命,老爷已经派人去寻了,想必很快就能寻到。”

  蓬莱……

  沈怀酒摇头:“蓬莱只是传闻,从未有人见过。”

  “段神医说她师父曾见过一株蓬莱仙草, 视若珍宝,后为救人用掉了。”敏言不认同,公子看事情总是太过极端,把所有事都往坏处想。

  段神医提起仙草的时候表情很平静,那日救的只是一个普通人,也没什么特殊的, 甚至比普通老百姓还要穷, 根本掏不起药钱,但师父认为仙草本就是用来救人的, 不管用在谁身上,只有救了人才有意义,其他都不重要。

  师父才是真真正正的神医,她不过是担了虚名而已。

  当时殿下反驳,若非段神医游历在金陵一带,救了许多人,不会得到神医的名号,这本是她应得的。

  敏言道:“若是那株仙草还在,公子现在就能痊愈了。”

  “若是仙草还在,被救的那人或许早已没命,无论是我还是他,都是一样的,谁也不比谁高贵,人命都是只有一条。”沈怀酒道,在生死面前,所有人都是公平的。

  敏言哼了一声:“才不是,当然是公子最重要,这话就算去问六殿下,殿下也会这么说。”

  而且以六殿下的性子,说不准会直接把仙草抢过来,不管别人的死活。

  另一边,裴皎已经猎到了一只驯鹿,两只兔子,着金吾卫抬了出去,放在属于六皇子的位置上。

  外面的人见是裴皎的猎物,有人惊讶,有人高兴,更有人不忿。

  “这真是六殿下猎的?怕是作弊了吧!”

  沈卓往后瞥了一眼,说话的是国公府的一位小辈。

  “陈兄慎言,这些都是金吾卫亲自验过的,是不是六殿下的羽箭一看便知。”

  每人的羽箭上都刻了字,为的就是防止作弊,不管他们射到哪里,每根羽箭最后都会被收回,对不上数目或者有差错,金吾卫会查问清楚。

  被称作陈兄的人明显不屑:“羽箭虽是他的,射箭的人可不一定是。”

  若有心想表现,把自己的羽箭分给别人,倒也不是不行,这就体现出了金吾卫的重要性,每人射箭的力度不一样,射中猎物的深度就不一样,金吾卫都能查出来。

  没一会儿里面又抬出来不少猎物,到晚间,裴皎那里已经成了堆成了小山。

  裴晋的脸色非常难看,今天运气不好,本身就没碰到几只猎物,还追丢了一些,最后只打到了一只狐狸,反观裴皎,不仅有两只狐狸,甚至还有一头野猪。

  野猪身上插满了羽箭,四肢和腹部上都是,可见裴皎费了多大力气。

  裴晋一向自诩骑射高超,也不敢保证能在短短一天的时间内拿下这么多猎物,连以前学骑射时拉不开弓的裴皎都比不上,裴晋的脸黑如锅底,心中暗暗发誓,明日一定要超过裴皎。

  裴昭跟裴绍从前在裴晋身上吃了不少苦头,如今看他吃瘪,脸上全是幸灾乐祸,不过看见裴皎的猎物,他们就没有那么开心了,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裴昭想过去刺裴皎几句,被裴绍拉开。

  裴皎看着他闪躲的模样觉得不太对劲,沈怀酒没有说话,定定地站在裴皎身后,眼神也一直落在他身上。

  “今日可发生什么事了?”

  沈怀酒小声道:“遇到了八殿下。”

  “他一个人,没跟七弟一起?”裴皎问。

  沈怀酒摇头:“没有。”

  裴皎略沉思了一会儿,他比沈怀酒入猎场早,也没有看到裴昭跟裴绍,二人一向形影不离,这次怎的分开行事了?

  刚才裴昭明显想说什么,裴绍……

  “现在人多,回去再说。”裴皎道。

  裴修知道裴皎从前诸多隐藏,没想到他骑射这般好,每根羽箭都插的很深,绝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可以办到的,如此一来,裴皎定然会武功。

  皇上龙心大悦,当着众人的面赏了裴皎一把弓,说是前朝大将军的遗物,父皇此般,是把他架在火上烤,以三皇兄的心性,定然咽不下这口气,还要防备着有人浑水摸鱼。

  回到住处,裴皎换完衣服去寻沈怀酒,沈怀酒跟裴皎想的一样,现下他们在外面,是隐在暗处之人最容易动手的时候。

  “明日让敏言跟着殿下吧。”

  裴皎皱眉:“你是怀疑金吾卫中有他们的人?”

  “金吾卫最好安排,他们能进入猎场,但也要防着禁军。”沈怀酒道:“虽说威远侯安排了自己人,刻禁军众多,侯爷也顾不过来,最近殿下跟程放可有联系?”

  裴皎摇头:“没有,此次他并未随行,留在宫内守卫了。”

  沈怀酒更加担忧,在盛京时他尚能顾及,宫里有不少他的人,到猎宫就没把握了。

  “他们应该不会这般激进,金吾卫是跟在父皇身边的侍卫,一旦动手,便再无回去的可能。”这样要紧的心腹,不该草草死在猎宫,以后有更大的用处。

  沈怀酒道:“所以他们一旦出手,必会下死手。”

  “或者把殿下打晕,扔到野猪或猎豹口中,到时候死无对证,谁能知道是故意为之?”

  裴皎眸色认真:“你放心,我会防备。”

  他身上除了弓箭,还带了不少东西,沈怀酒给了他一堆迷药,足够迷晕三头野猪,之所以没准备毒/药,是怕他不慎弄到自己身上,跟着中毒。

  “若是我解决不了,会去求助禁军,我记得他们每个人的方位。”裴皎不是自大之人,他知道轻重,更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沈怀酒略略放心,还是提着一口气,裴皎也不放心他,怕他们先朝沈怀酒下手,他们不知他同沈卓关系如何,一旦沈怀酒出事,他难辞其咎,因为如果没有他,沈怀酒不会来猎场。

  到时他被沈卓恨上,自身难保,更别说去争位了。

  如果按照这个思路,沈怀酒也很危险。

  说完正事,裴皎勾住沈怀酒的脖子,整个人扑了上去:“阿酒,我今天好累,你抱抱我。”

  沈怀酒瞬间红了耳根,手足无措的拖住裴皎的腰,不想他受伤。

  裴皎盯着沈怀酒的脸,这般近距离看,感觉有些晕,他眨了眨眼睛:“你还没说裴绍的事。”

  见沈怀酒不知道怎么解释,裴皎道:“他喜欢你,对不对?”

  沈怀酒摇头:“不知道,八殿下只是搭了几句话,我并未理会。”

  后来许是觉得尴尬,也可能是生气了,就走了。

  “他看你的眼神绝对有问题。”裴皎不依:“我不高兴。”

  “你今天实在好看,阿酒,我真后悔,早知道就不让你穿红色了。”裴皎说着,下巴缓缓放在沈怀酒的肩膀上。

  沈怀酒感觉耳朵很痒,裴皎呼出的热气喷在他的耳垂上,沈怀酒喉咙滚动:“我明日不穿便是。”

  “不是不让你穿。”裴皎叹了口气:“阿酒,你怎么就不懂呢?”

  他不高兴,哄一哄就好了嘛。

  沈怀酒顿了顿,这样拖着裴皎的腰有些不大舒服,却不敢再往下挪动。

  “殿下想不想看我里面穿的是什么?”

  裴皎:“……”

  “阿酒,我好像把你带坏了。”

  裴皎从沈怀酒身上下来:“喝完药了吗,今日感觉怎么样?”

  “我很好,跟平时并无不同,殿下别担心。”沈怀酒道,他虽跟着进了猎场,但只在外围转悠,又是坐在马背上,累了还能停下歇歇,他的身子现在与常人无异,很少发作了。

  “那就好。”裴皎上下扫视着沈怀酒:“不是让我看你里面穿的是什么吗?还不脱?”

  沈怀酒垂下眼睫轻笑了一声,没有躲避,如玉般的手指落在衣带上,裴皎盯着他的动作,眼神一错不错。

  “殿下……”

  裴皎盯着他的眼神湿漉漉的,像好奇的小鹿,沈怀酒把人搂进怀里,声音干涩:“殿下,别这样看着我。”

  裴皎回抱住沈怀酒,没有说话,正纠结做还是不做的时候,沈怀酒突然抬起他的下巴亲了上来。

  做!

  什么秋猎,什么比试都通通抛到脑后,他感觉沈怀酒的手在自己腰间游走,没有乱动,裴皎还是觉得要炸了,他一边抵住沈怀酒的头,一边去扯他的衣服。

  “殿下,不可。”沈怀酒抓住裴皎的手,他身上只剩下最后一件衣服。

  裴皎眼神迷蒙:“为什么不行?”

  “阿酒,你可怜可怜我吧。”

  沈怀酒犹豫了一下,就因为这一下,身上的衣服彻底被扒干净。

  沈怀酒的呼吸愈发重,他抱起裴皎放在床上,裴皎头晕目眩,他搂住沈怀酒的脖子,眼前白晃晃的一片,他张口咬了上去,沈怀酒闷哼一声,疼是其次,关键是裴皎咬的地方不大对,又酥又麻,顺着脖子一路往下。

  像是瞬间着了火,烧的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