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晋没想到这事儿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秦子瑜居然还记在心里,所以,这说明什么?

  说明此人极度记仇,那么是不是就是说之前他离开五年的事情,这人其实一直也记在心里?

  林晋很想开口问问,可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难不成直接问?

  那样站在秦子瑜的角度想,多少有些强迫的意思了。

  “你在想什么?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林晋顿了一下,“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毕竟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而且说起来这事儿它多少还是和我们一丝丝的关系,你还记得之前我们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让郭新误会我们是草原的人这回事儿吗?”

  秦子瑜听林晋这么说,便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

  “嗯。”

  林晋再次开口:“所以,当时外面那些人在抢杀的时候,他就张嘴了,将那些草原人都给引了进来,可能是因为我想要将他放走的举动让他误以为我虽然是草原人,但是却是和外面写抢杀之人并非属于同一个主子,那个时候的他大概是存了同归与尽的想法,谁知道那草原人竟然将我们都给带走了。”

  一整件事儿的经过都被林晋算是比较完整的讲述了出来,他自己讲的时候语气很平淡,仿佛这些都不曾发生在自己身上,可却听的秦子瑜心惊胆战。

  那些草原人民风彪悍,好战,身体里仿佛有一股子肆虐成性的性子存在,如果当时进来的人真的如了郭新的意愿,对两人下手了,现在的他岂不真的就成了鳏夫?

  再一再二,秦子瑜觉得自己怀里的人就仿佛老天派来收拾他的。

  “以后,不论去哪儿,我都应该用根链子将你捆在我身边才是。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两次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向在同我示警。”

  所以,这人是真的将发生在他身上的每件事儿都记在心里的。

  “没事儿了,以后我们就待在京都,哪儿也不去了。”

  这话说出来,林晋自己都有些不能确定能不能办得到,毕竟秦子瑜身份特殊,只要皇室有需要,他就只能义无反顾的往前冲。

  “好,以后如非必要,我一定不会轻易离开。”

  倾诉完相思之后,回到现实,他们还是需要面对许多的问题。

  例如草原这一行,究竟要达到什么效果才好。

  在林晋看来,那伙人即便是被打了,心里也不见得会老老实实臣服在大康的脚下,而且,这里距离京都甚远,即便之后秦子瑜真的将此地收服,划入大康的国土范围,也是需要花费打量的时间来管理,而且谁知道那些搞事情的草原人会不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再次造反。

  与其费力不讨好,倒不如将大康发展成为强国,这样即便是周边其他王朝存了侵袭的心思,也会因为大康的强大国力从而望而却步。

  富国先富民,林晋觉得这打仗的事情他或许不懂,但是没人比他知道该如何做生意了,加之自己身上的系统,或许大康成为强国的那一日不会太远了。

  林晋这么做其实还是有自己的私心在的,只要大康真的变的强大起来,到那个时候秦子瑜才真正能做到待在京都不离开。

  至于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先给草原人一点颜色瞧瞧,然后将郭新从他们的手里给救出来。

  可林晋并不知道现在的郭新早就已经没了先前那般的活力,先前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让他做出那般荒唐之事,可如愿以偿毁掉了巴敏博名声的郭新也并未感觉自己活的很开心。

  现在的他不仅不开心,反倒是每次看见巴敏博这个人心里厌恶的不行,两人有着肉体上的关系,可却也仅仅如此。

  自从上次,巴敏博告知他现在整个大营里就只剩下他一个大康的俘虏时,郭新就觉得眼前这个人不仅仅是个恶魔,更是个心思歹毒之人,他很后悔当初因为怕死,没能一刀杀了他。

  现在日日看着这张脸,郭新觉得这就是死去的同胞对自己的惩罚。

  迎战大康军队一连两次的失利,让额尔德木图意识到了这个秦子瑜恐怕比传闻中的更加厉害才是。

  虽然他与阿木古郎一向不对付,但是不得不承认,他们俩手下的勇士几乎占了整个草原的一大半,如果这些人放在一起都不能把秦子瑜和他手下的那些将士们怎么样,那这场仗一旦打起来,草原定是没有一丝胜算。

  至于草原其他部落,额尔德木图觉得这些人就如同一盘散沙一样,即便是将他们纠结起来,到最后的也不一定会有什么结果。

  就在额尔德木图思索着还有什么出路能避免这场战事的时候,阿木古郎闯进了他的营帐里,原本额尔德木图以为他是来兴师问罪的,结果阿木古郎上来的第一句话就将他的脑子给炸的嗡嗡乱响。

  “听说你营地里有个俘虏叫做郭新的?”

  一开始额尔德木图还不愿承认。

  “阿木古郎将军这是什么话,不管那人究竟是叫郭新还是郭旧,一早之前就被你送去前线弄死了,你倒好,居然跑我这儿来要人了,怎么?你该不会是看上那叫郭新的了吧?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你可就来晚了一步,我这儿没有,不如你去找秦子瑜要。看他会不会同意。”

  阿木古郎被额尔德木图的话给气的不轻,“哼,你这个蠢货,我之前派去打听郭成底细的人有了消息,说他还有个弟弟就叫郭新,你觉得这世上会有如此的巧合,也就你自己蠢,居然把他当做寻常的人对待。”

  这话听的额尔德木图顿时楞在了原地,“你说的是真的?”

  阿木古郎从额尔德图脸上窥探出了一丝蹊跷,“所以,这个叫郭新的根本就没有死,是不是?”

  额尔德木图没有回答阿木古郎,而是大踏步的朝着营帐外走去,阿木古郎见状也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去了巴敏博的营帐之中,看着被用铁链拴着四肢的郭新,额尔德木图觉得自己或许找到了可以阻止这场战事的法子了。

  可还没等他想出如何说服大汗答应自己的想法时,身边的阿木古郎直接冲了出去,跑去了郭新的面前,伸手直接拎起他的衣领,语气恶狠狠的问道:“你就是郭成的弟弟?你知不知道你的哥哥现在可是威风的很啊,把我们草原最强劲的两支队伍打的如丧家之犬一般到处乱串。”

  身后的额尔德木图听见这句话时一脸的无语,拜托被打的乱串的只有你自己好吧。

  “你说,如果我把他送到阵前,郭成会是什么反应?”

  额尔德木图一猜阿木古郎就是存了这样的心思。

  “之前不就一已经有了先例了?还是两次,你觉得有哪一次是我们讨到便宜了的?”

  这话让阿木古郎顿了一下,然后他扔掉手上的郭新问道:“怎么?听你这么说,是有了什么好主意了?”

  额尔德木图看了一眼阿木古郎,没有对他说任何话,“这人当初是我的属下弄来的,现在要怎么处理是不是该由我说了算?”

  阿木古郎当然是不乐意的,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被额尔德木图抢先了。

  “你说,如果大汗知道就是因为你的那个什么铜墙铁壁的破法子弄的敌方士气大涨,使得我们现在处于被动的地位,大汗会不会直接处置了你这个将军?”

  阿木古郎不说话,整个人也没有了一进门时的嚣张气焰,额尔德木图便知道这人是被自己刚刚所说的话给震慑住了。

  “既然无话可说,那就去我的营帐好好商量一下对策吧。”

  临走前,额尔德木图吩咐营帐外的守卫将里面的郭新换个地方,将人关去了额尔德木图的营帐里,并且派重兵把守。

  很快,巴敏博便找了过来,在看见额尔德木图营帐里会看见阿木古郎这事儿让他有些意外。

  额尔德木图见他过来,知道他定是为了郭新,于是便将阿木古郎三言两语给打发了,等人走了之后,额尔德木图这才看向巴敏博,这个昔日里自己身边最为得力的助手。

  “我知道你是为了什么来的,你现在的举动,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是对他动了心?”

  巴敏博被自家将军的话问的愣住了,动了心?

  可能吗?

  他与郭新原本就是两种人,即便没有成为敌人,那也不会成为彼此心动之人。

  “没有,我过来只是想要确认一下消息的真实可靠性。”

  在没有遇见郭新之前,巴敏博觉得自己的聪慧在草原也能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现在倒好,自从郭新出现在他的身边之后,他接连犯下不少的错误。

  “消息我已经在证实过了,的确是可靠的,而且就连那个林晋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之前本将军曾听闻过那大康的战神将军有个不可言说的爱人,原本是以为那人长得丑陋而已,结果却没有想到居然是男人,现在好了,阿木古郎那个蠢货将人给放走了,现在郭新就是我们与大康谈判的唯一筹码了。”

  “谈判?将军是打算与大康的人和谈?”

  额尔德木图点头:“没错,眼下的局势对我们草原不是很有利,而且那个叫林晋的人还曾去过王庭,如果由他带路到时候大康的人直接攻打去了王庭,你觉得我们能有多少胜算与其对抗?”

  没有,巴敏博其实也知道现在的草原根本就没有办法与大康或者说是秦子瑜这个人对抗。

  “可大汗会答应您的这个想法吗?”

  额尔德木图叹气道:“我一个人去说自然是没有办法说动大汗,所以,我才会将阿木古郎叫过来,他在秦子瑜手上吃过的亏可是比我要大很多,如果现在大汗不答应,最终与之交战的还是我俩,到时候一个都跑不掉,遭殃的是我们各自的部下,而且大汗应该也明白,不论是我俩谁在这场战事中折损了,对他来说都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这个草原可不只我们巴曼克一个部落,有的是想要取而代之且愿意与大康交好的部落。”

  额尔德木图这话倒是不假。

  “那阿木古郎将军他答应您的提议了?”

  “嗯。”

  巴敏博皱了皱眉头:“属下还是觉得这事儿要做两手准备,这个阿木古郎向来就是个墙头草,风吹两面倒,谁知道去了大汗面前会不会有耍什么别的小心思。”

  额尔德木图思索了片刻,然后点头赞同了巴敏博的主意,“放心好了,但凡他要是敢在大汗面前耍小聪明,那本将军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就是这郭新,估计不能再留在你帐里了。”

  巴敏博:“……属下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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