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特小说>古代言情>将军养病弱夫郎>第91章 聘礼

  沈白舒给俞宗廷诊了脉,查看了外伤,笑道:“今早天未亮时。”

  茸羽“哦”了一声,一副了然于心的笑道。

  沈白舒看着她给俞宗廷包扎的细布:“有长进,之前你怎么也包扎不好这细布,现在包得漂亮。”

  茸羽低声道:“在这儿医治的外伤比之前在外一年包扎的人都多,自然就练熟了。”

  沈白舒刚要和茸羽一起离开,俞宗廷便醒了,咳嗽了一声,让沈白舒停住了脚步。

  茸羽藏不住笑意退了出去,沈白舒走到床边行礼,他知道俞宗廷叫住他定是有话要说的“州府大人。”

  俞宗廷偏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再想想自己儿子,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知道模样确实百里挑一,但若是个姑娘岂不更好,偏是个男人,而自己儿子偏又喜欢。只剩下满腔的无可奈何。

  俞宗廷挣扎着起身,沈白舒忙来搀扶他,“小心。”拿着背垫垫在俞宗廷身后。

  俞宗廷扯着伤口闷哼吃痛,“没事,你也坐,不必拘谨。”

  沈白舒拿了旁边的木椅老实的坐着,等着俞宗廷说下句。迟早要见的,也迟早要摊开,但沈白舒没想到是单独见,还是有些紧张。

  俞宗廷缓过痛,沉声道:“你与临儿真的打算走一生还是说只图一时新鲜。”

  沈白舒没料到这么直接,手指在膝盖上掩在袖子里掐得起劲,况且俞宗廷军威仍在,虽然语气比平时低婉许多,但还是让沈白舒不敢看他。

  他垂着眸道:“自然是过一生的。”

  “我此生虽然娶妻,却也辜负她良多,她为我孕二子,我却让她病死于榻上,情之一事参悟不多。所以我从不掺和小辈的婚事,他遇到想要的人我不会阻拦,可两个男人说来也是极其艰难的,我不管临儿如何打算,我只看你,你会不会后悔。”

  沈白舒少有与长辈促膝长谈的机会,如今面对俞宗廷,向来嘴利的他也不会说巧话,他只一五一十答道:“他是拉我出泥沼的人,也许相处时日并不长,但所经历之事却足以让我认定今后非他不可。”

  如果没遇见俞尚临,他也许早已毒发死在了桃蹊村的竹屋里,是俞尚临三番五次紧拽着他不要心如死灰;是俞尚临即使身处百忙之中也会将他照顾妥帖;是俞尚临带着他回到百医谷洗去污名,直面前半生的梦魇,争取生机;也因为俞尚临,在沈白舒经历毒发折磨时有要活下去的念头。

  毕竟之前的沈白舒可是心存死志,正因有了俞尚临,他对这世间才有了牵挂,不想死了,也不想顶着污名而死。

  好在苦尽甘来,毒已解,罪名除,余生想见的,想要的都唯俞尚临一人而已。

  俞宗廷欣慰,自己都没察觉的笑了起来,他慢慢摸索着身上,从怀里掏出一串钥匙“既如此,收下这个。”

  沈白舒一愣,没明白什么意思,俞宗廷沉声道:“我俞家的聘礼,不能亏了你。”

  不是,沈白舒立马站起身退开:“这如何使得。”虽然不知一串钥匙是为何意,但聘礼这东西岂能由父亲给。

  俞宗廷以为沈白舒嫌少,忙解释道:“这是俞家在亘京内将军府的钥匙,我也不知自己还能主家多久,既然你与临儿同心,自然该接手管家。”

  沈白舒连忙推辞,该当家也不是他来当,俞尚恒是长子,以后娶了妻,自然是大嫂主家,交给他算怎么回事,况且沈白舒自己也不会管家,自己的钱都管不住,何况一个将军府。

  正在僵持之际,俞尚临进来了,看着沈白舒愣在一处,而他爹竟然在笑,他可从来没见这老头儿这般笑过。忙来到两人中间,总觉得有大事发生。

  他看到俞宗廷手里的钥匙,再看看沈白舒窘迫的立在一旁羞红了脸,就知道这老爹在戏耍自己的小狐狸。

  “爹,你这是做什么?”俞尚临打量着自己老爹。

  俞宗廷敛了笑容,冷不伶仃的回道:“没你的事。”

  俞尚临轻哼一声:“哦,没事我就带白舒走了。”

  俞宗廷冷脸终于无可奈何的妥协:“站住,你个臭小子,也不早带人回来给我看看,自那次军营匆匆一照面就再没见过,现在老子想好好瞧瞧,你藏个什么劲。”

  俞尚临本就是佯装要走,听到自己老爹妥协,遂也放松起来:“不是没空么,本想着年关就带回来,谁知开战了。”

  沈白舒冷眼盯着他:我何时说过要跟你回去!

  只听俞尚临又道:“你要将什么给白舒?”仔细一看满不在乎道:“将军府钥匙,大可不必,我和白舒都不喜欢亘京内勾心斗角,我也不会回京当差,要这个作甚,还是交给未来的大嫂吧。”

  俞宗廷竟无言以对,顿了片刻:“这又不是给你的,你起什么劲,白舒过来,这是给你的。”

  沈白舒婉拒推辞:“阿临说的是,我与他都不会去亘京安家,这般贵重之物州府大人还是交给未来的大嫂为好。”

  俞宗廷眼见着家产送不出去,沉下脸来:“既如此,你们就退下吧,我要睡了。”

  待沈白舒出去后,俞尚临跟背对着他的俞宗廷道:“小老儿,脾气还挺大,我与你说,管家这本就是主母做的,你这样给白舒,让他如何接。”

  俞宗廷转过身来不满道:“我也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我这个做父亲的总得送点东西给他,就亘京内的将军府还算家产,你小子该不会想不给聘礼吧!”

  俞尚临沉吟道:“怎会,不过那是你儿子自己的事,你还是好好养伤吧。”

  说着就要走,闲事扯完,战事还是不能耽误,俞宗廷叫住他:“玉兰关虽然夺了回来,但不要忘了,年关前收复关外土地,柯滕磊应该还会进攻,城内仍不可松懈,我受了伤,你和诸位将军协调好,一定要守好玉兰关。”

  “是!”

  俞尚临退出大帐,沈白舒立在寒风里等他:“说什么了?”

  俞尚临歪头就亲了一口,“说聘礼的事。”

  沈白舒想起方才的情形,尴尬得不行:“州府大人还真是……性情中人。”

  俞尚临好笑道:“我爹就是这样的人,你别被他吓着了,但话说过来,我爹为何突然要将钥匙给你,之前你们说了什么?”

  沈白舒眉头一挑,只身走在前面,懒懒应和:“问你是不是常欺负我,我答是的,州府大人看不下去就想让我当家。”沈白舒自己说得都好笑起来。

  俞尚临追上去“我常常欺负你?”

  “是啊,老拉我下水,将军你莫非忘了?”

  俞尚临想起来确实手贱过几次,坏笑道:“自然不会,以后也不会少。”

  沈白舒脸红,恼羞成怒甩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