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温娴死,这是什么大逆不道的想法,谁敢这么想!

盛怜儿甚至被吓的哭了起来:“冤枉啊夫人,我们这是在负、负荆请罪。”

她好难啊,为什么她要去背后山头,她不想冒险,只想待在家里砍树烧炭。

若是找到棉花要以性命为代价,那她宁愿整个冬日都待在洞里烧炭烤火,不出门也不奢求棉衣。

似是为了证实盛怜儿说的话没错,的确是在负荆请罪。

武君兰竟直接双手呈上竹条,神色认真道:“夫人惩罚我吧,她们俩是被我拉过去的。”

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牵连旁人。

“不行,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江灵灵想都没想便开口道,“夫人,是我自愿去的,您也罚我吧。”

患难与共,她不能当缩头乌龟,也不能影响姐妹间的感情。

再说,法不责众,她们有三个人,总不能三个人都要被打到下不了床吧。

盛怜儿抽噎着没说话,只小心翼翼抬头看温娴的神色。

她不想挨打,要不就先不吭声吧。万一自己吭声,夫人直接同意连她一起罚怎么办。

温娴深吸口气,将刚平复下来又被挑起的情绪再次压下去。

随后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三人道:“好一个有难同当,怎么着,合着我对你们来说是灾难?我是会打杀你们还是会虐待你们?”

她是这么残暴的人么,她分明是很看的开的人。对于自己想找死的人,她才不想多花时间去周旋。

命是自己的,要珍惜便珍惜,不珍惜她也无能为力。

若非看在这些日子的情分上,对她们这种找死的做法,她眼皮都不带抬的。

没错,她这个医学生就是这般冷漠无情。

“打杀?”盛怜儿秒变惊恐脸,立马挪动膝盖,往前一把抱住温娴的手哭诉道,“夫人别打杀我,我很听话,力气还大。能砍树,能干好多活。”

她不想死,她想长长久久的活着。至少,长命百岁。活到一百岁,才不枉来人间走一遭。

“你也知道你力气大,谁能打杀你?”温娴咬牙,抬手一根根将盛怜儿的手指掰开,冷哼道:“呵,我还想长命百岁呢,一边儿哭去。”

在这个时代,就算没来荒岛锦衣玉食、好吃好喝伺候着,都难活到六十岁。

现在这个条件,就这,还想长命百岁呢,做什么春秋大梦。

温娴不由翻了个白眼,没再搭理盛怜儿,而是将目光放到了武君兰身上。

察觉到她的视线,武君兰浑身一僵,立马打直背,等着挨训。

温娴眸色微深,冷冷道:“你有什么想说的?”

即便猜测武君兰是因为她发烧倒下,才加剧了去背后山冒险的想法。

但这只是其中一个极小的因素,顶多算个催化剂。

当然,就算占主要因素,她也不想给武君兰好脸色。

给点颜色就能开染房,但凡她表现的有一丝满意,她相信武君兰明儿还敢继续冒险。

武君兰眼眸微颤,沉着冷静道:“没什么好说的,请夫人责罚。或打或骂,我都毫无怨言。”

这么久都没有再遇到野狼,她相信山上是安全的。只要她时刻警惕着,就能完好无损的回来。

温娴沉默不语,好半响后才轻嗤道:“打骂你做什么,眼下咱们都是平等的,我亦无权打骂谁。”

她起身拢了拢身上的衣裳,边往外走边淡淡道:“行了,别跪着。我可受不起这礼,得折寿。”

论阴阳怪气,她可在行。

阴阳怪气完,她也不管武君兰是何反应,直接迈着大步头也不回的往洞外走。准备去土窖旁烤火,顺便看看这一窖木炭的情况。

洞内,武君兰三人都错愕的看着对方,没明白温娴为何就这样放过她们。

盛怜儿擦了擦眼泪,不确定道:“这,夫人这是生气了?”

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那多半是生气了吧。

“你也不傻。”江灵灵没好气道,“夫人是生气了,还可能是哄不好的那种。想想怎么办吧,明儿还要不要去山上?”

这两日棉花没找到不说,赶时间的同时又要时刻警惕周围。所以,路途中看到野菜蘑菇什么的,她们都不敢捡。

竹篮打水一场空,每天一无所获空手而归,是个人都会觉得沮丧。

武君兰深吸口气,神色坚定道:“去,必须去,一件皮衣根本不能御寒。何况皇后的身子越来越重,需要多备点棉花做棉衣棉被。”

孕妇最为娇弱,吃穿用度都要紧着最好的来。孕妇好,孩子才会好,她得保证万无一失。

……

武君兰对温娴不一样温娴知道,毕竟有个太后的身份在这儿,辈分不一样。

但温娴觉得,武君兰对江静婉才是过分在意。从最开始来岛上,到现在。

一桩桩一件件事串起来,让温娴更加困惑。

索性她不是个喜欢弯弯绕绕的人,心里有疑问,她便直接找江静婉,将人拉到一旁低声询问。

“我瞅着老二似乎对你很是在意,你们在宫中关系很好?”

听到她的话,江静婉愣了愣,下意识道:“她对夫人也很好,对其他姐妹也很好。”

温娴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摇头道:“不,不一样。我瞅着,只要能保全你,要她命都行。”

否则,怎么在她严令禁止去背后山头,她还要坚持去。

这种不顾死活的好,跟平日里自家人那种好不一样。

闻言,江静婉默了默,沉吟片刻道:“或许,她并非完全为了我,而是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

她抬手抚了抚耸起的肚皮,五个多月了,她现在能实实在在感受到肚子里有个小生命的存在。

明年二月生产,若是早产,就很有可能是一月。那时候天气还冷,大人扛一扛就过去了。但孩子小,扛不住。

温娴眉头微蹙道:“为了孩子?”

“确切来说,是为了大秦。”江静婉看温娴有想听下去的欲望,这才叹了口气继续道,“武家世代从军,忠于大秦。老二出生将军府,耳濡目染,自是秉承家族志愿,忠于大秦。相比起来,她最想护的,是大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