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竟不知,这兰催玉折居然能把自己的小徒弟教成这样一个不尊长辈的混子,此行还真是让我等大开眼界啊!”

  “你大开眼界的事情多了去了,又何必装得这般知识渊博?”谢序冷笑。

  “你!”

  谢序的针锋相对在旁人看来太过于放肆。

  可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看得出来这谢序不过是替这新皇打了个先锋。

  他说了这么多妄言,新皇于殿上,背后竟无一人敢阻止谢序的出言不逊。

  这时候哪个不长眼撞上去,不就是在给他们助兴吗?

  既有开头鸟,就有鸡下巴壳儿。

  “谢序目无尊长,兰摧玉折,你的路还任重而道远呢!”

  谢序赫然抬手掌心一动。

  这些人无非就是想给自己安上罪名,连带着将师尊也拉下去。

  可是,三心二意可不是个好习惯。

  既然他们是对付自己,那拉上师尊又算个什么事?

  霎时,如意横空,冻情截出,就连待在小魔尊身上的睡不醒也幡然醒悟。

  三剑齐发于众人,剑意四起,寒风袭满世人眉目,逃无可逃。

  曲时鸣一惊,看向谢序一旁冷眼旁观的洛尘悄,总算愠怒道,“尘悄,别再任由他胡闹了!”

  “棠溪根本就没能力坐稳这个位置,位尊身危,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你这样做无非就是在害他!”

  哇哦,好熟悉的话。

  他们记得在袭州时,辛逐的外祖父也曾说过一句和曲时鸣这句意思差不多的话。

  刹那间,谢序真的怒气爆满。

  在三剑扰乱众人微步之时,他霎时又将其召唤回来。

  【宿主?你怎么了?】

  系统检测到宿主的情绪莫名高涨,忍不住出声问道。

  当然它这一开口,洛尘悄也很快注意到谢序的异样。

  谢序手里拿着如意,冻情和睡不醒伫立不倒停在他身后两侧。

  面对皇城下的众人,谢序只需有师尊一人在身后,纷踏的脚步就不会因重迭的山而停止不前。

  风起云涌,皆为刍狗。

  谢序抬起小脸默了默,眼神微敛道,“我没有听说过自己都立脚不正,还要去纠正别人,更何况是用这种侮辱自己的方式来纠正天下的人。”

  谢序说完又心道。

  生气!

  【这——】

  这时,有人声音洪亮竟直接打断了系统的话。

  “小娃,你还不够格用此等大道理来训斥我等,在场诸位哪一个不比你强,他们——”

  “他不够格,我够吗?”

  棠溪小白暗着神色向前走了几步,瞬至谢序身侧。

  手一挥,一柄通体黑色带有丝缕荧光的长剑霎时出现在他眼前。

  是他的黑剑,非我。

  棠溪小白稍稍歪头,视线偏离剑身,瞧着众人那一脸不屑的样子不禁扬了扬眉。

  “是哪位说我师弟不够格?劳烦站出来一下?”

  人群中对棠溪小白的话有人畏惧,有人不服,有人不屑。

  “师兄?”谢序疑惑。

  今日之事不就早就商议好了吗?

  棠溪小白应该在最后的时刻才站出来收拾残局,怎么提前这么多?

  谢序回头看了看师尊,师尊没反应。

  再将目光移向其他十几号人,好像都没有什么其他的指示。

  棠溪小白赫然察觉到谢序的疑惑,不禁侧首对他笑笑。

  “阿序,你好歹也是我师弟,虽然你师兄我平日里没什么胆子,但今日若是不在你面前耍个帅,师兄我可能会难过一辈子。”

  显然,洛尘悄无需出手。

  他其实也想看看棠溪这些时候日夜兼程所练就的剑法有没有超过他的预期。

  自岐不要断臂那日,洛尘悄就发现棠溪总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偷偷练剑。

  那好几时的深夜谢序睡觉抱他都抱得太紧。

  再加上自己总是想着前世之事,导致他那几天其实很难以入睡。

  那时心中寂静无声,他轻拍着谢序的肩,屋外寂寥挥舞的剑声就是他的安眠。

  如今棠溪,该他提予三尺剑,非我去以定懿州。

  棠溪小白将目光再次转向众人,之前有过一次经验,他自然不需要师尊的提醒。

  而且……

  “诸位,怎么都不说话了?我也不像是什么话题终结者啊?”

  棠溪小白倦意明显,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他是真的困。

  “呵,玉折仙尊,你莫非是想要做这天下的主?袭州已被你们占了去,连白玉国都不放过?你们还要不要呃啊——!”

  剑光在众人眉目间一闪而过,棠溪小白赫然将那人封喉。

  曲时鸣背后一凉,棠溪小白不知何时站在他背后面,将那个口不择言的小喽啰当场诛杀。

  “……”

  曲时鸣刚想转身细看,棠溪小白脚跟站稳,一抬手就将握在掌心的剑漫不经心置于曲时鸣的肩上。

  剑刃距离脖颈不远也不近,但足够吓唬曲时鸣一阵。

  他微微一动,棠溪的剑就距离他的脖颈更进了一步,曲时鸣被这突发状况凝固全身。

  愕然一瞬,愤懑不平,“小白,你——”

  话语戛然而止,因为剑刃已经紧紧贴着他颈间的肌肤。

  此事超乎了曲时鸣的预想,他不明白棠溪小白为何如此行径。

  棠溪小白的腔调异常瘆人,“师叔,知道师尊为何要帮我吗?”

  曲时鸣往后瞥了两眼,飘忽道,“为,为何?”

  棠溪小白道,“因为他也这样被我威胁过,今日之事,是我逼他的。”

  ……

  棠溪小白虽然故意压低了声音,但谢序听得见,心里的怒气好像突然就散了。

  之后棠溪小白一人独台,众人却是不敢碍事,甚至都不敢吱声。

  刚刚到底是谁在说谢序没资格啊?

  哦,那人已经凉透了。

  “谢序。”

  “师尊,我有点——”

  累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一道万分熟悉的声音闻风而至打断。

  “兰催玉折,此番前来,老身定然悉数索取尔等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