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气还不错,可以出来晒晒太阳。”江淮序放下手里的公文,去牵他的手。
辛弥声挣扎了一下,没挣扎开,“这样会被让人看笑话的。”
“宫中谁敢笑话?”江淮序眉峰微拧,捏了捏他的手,“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嚼舌根了?”
如果没有人在他面前嚼舌根,无缘无故的阿蓝不会这么说。
辛弥声摇了摇头,跟着他的脚步走,“没什么人在我面前嚼舌根,我只是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江淮序好笑道:“阿蓝只管按照自己的心意来就成,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别担心好吗?”
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来,晃花了江淮序的眼。
“阿蓝应该多笑笑,要不然整日都愁容满面,我很担心你心里藏了事。”江淮序凑过去,在他脸上落下一个轻吻。
辛弥声推了他一把,余光扫向周围,“都是人,你收敛一些。”
身后跟了几个近侍,好方便江淮序差遣。
来到御花园内,江淮序指向前方,“那口湖很大,正值荷花的开放时期,要坐船去观赏一番吗?”
游船吗?
辛弥声打量了一下那口湖,绿叶在风中摇曳,看起来生机盎然,应该还不错。
“好啊,那就去游船吧。”辛弥声微微眯了眯眼,阳光很大,落在人身上带着一股暖意。
暖意照耀在他身上,好似发着一层迷离的光,神色有些懒倦,慵懒又惬意。
吞咽声很是细微,喉结暗暗翻滚。
江淮序拉着他朝湖边走去,“阿蓝先上去,我托着你。”
辛弥声抬腿落在船上,双手扶住船沿,以免不小心落湖。
江淮序在后托着他,等人落坐在船头,他才跟了上去。
船有些小,只能一人坐一头。
江淮序划着船桨,小船缓缓往湖深处而去,一路上荷叶连连,荷苞待放,沁人的清香顺着风进入到鼻息。
辛弥声靠在船头,望着少许的莲子,“你整天都在陪我,朝堂上的事情不忙吗?”
江淮序时时刻刻都在他的身边,让他感受到了一些不适和窒息。
江淮序抬眸而望,含笑道:“国泰民安,没有战事,无非就是一些关于黎民百姓和奴隶,还有商人的事情。除去这些外,倒是没什么事可忙碌。”
辛弥声轻阖着眼帘,右手伸在船外感受着风划过指间,“那你这皇帝坐得甚是轻松。”
江淮序挑眉一笑,“说轻松也轻松,说不轻松也不轻松,端看怎么去做罢了。”
辛弥声来了些兴趣,“是吗?那你说说轻松与不轻松在何处?”
“阿蓝想知道?”船只停靠在湖中央,一眼望去全是绿叶饽饽,视觉也全被绿色给占据。
辛弥声摇了摇头,“不太想知道,就是有些好奇罢了。”
“轻松的地方在于朝中大臣还算安稳,没有谋权篡位的想法。不轻松的地方在于,我收到的公文大多数都是琐事,让人甚感心烦意乱。”江淮序折了一只莲子下来,慢条斯理剥着。
辛弥声坐起身凑过去,摊开手来,“给我一个,我也剥。”
“这些粗活,阿蓝就不要沾手了。”江淮序把剥好的莲子放在他掌心里,“尝尝看,好吃吗?”
辛弥声丢进嘴里,眉头轻拧了一下,“有些清甜,但是也很苦涩。”
“我不喜欢吃。”辛弥声想把嘴里的吐出来,但是又觉得有些不太好。
江淮序好似知道他心中所想一般,从袖袍里拿出一方帕子递给他,“不想吃就吐在这里面,等回去时丢掉就可以了。”
“江淮序,刚刚那是什么声音。”辛弥声听到他拿帕子时,有些轻微的瓷器清脆声。
*
江淮序剥莲子的动作一顿,不动声色道:“没什么,左右不过是装蜜饯的陶罐罢了。”
辛弥声弯唇一笑,声音如同细雨般洒落,清新而愉悦,“正好给我一颗,解去我口中的苦涩味。”
江淮序低头从袖袍里拿出那个陶罐,打开盖子瞧了一眼,歉意道:“巧了,已经没了,晚些时候我重新给你装上。”
辛弥声脸色顿时就失落了起来,神色恹恹,“你是不是给其他人吃了?明明喝补药时我才吃了一颗而已。”
船只晃动,辛弥声心里一惊,抬起眼时眼前一花。
江淮序两手撑在船沿上,低眸含情脉脉的看着他,“阿蓝这是,吃醋了吗?”
随即就是无奈一笑,热烈的湿吻从眉眼一直落在唇上,“被朝中的琐事烦到了,所以一天少一颗,这么多天以来,忘记装了,没旁的人。”
下意识攀住眼前人的脖颈,亲了一会儿唇泛着水光潋滟,在暖阳下好不勾人。
辛弥声嗔怒着反驳,“我才没有吃醋,那蜜饯你是给我准备的,所以你不能给其他人。”
“不给其他人。”轻咬唇含糊不清道:“闭眼睛,不许直勾勾盯着我瞧。”
一股说不清的感觉从尾椎骨直窜脑海深处,唇上柔柔的,甜甜的,很让人迷恋也很让人上头。
眼前有些眩晕到模糊,辛弥声闭上眼睛,双手紧紧攀住他的脖子。
细密的亲吻发出一些水流声,听得人面红耳赤,令人羞耻不已。
辛弥声已被那股紧密感给羞到不敢睁眼,这时戏谑的笑响在耳侧,“阿蓝,你怎么不敢看我?”
眼皮子颤栗,但那双漂亮到令人无法移开目光的眼眸还是没睁开。
闷笑声不断从胸腔内发出,震到指尖发麻。
辛弥声恼羞成怒推了他一把,不推还好,这一推差点把人推下湖。
船只剧烈晃动,辛弥声睁开眼及时拉了他一把,两人抱作一团。
辛弥声心有余悸道:“你吓死我了,你要是掉进湖里去,你的那些大臣不得骂死我?”
“到底是怕他们口诛笔伐,还是在担心我?”江淮序促狭问道,显然是不相信他口中的那些说辞。
辛弥声有些无奈,把他推开,“是,我担心你掉下去淹死了,好了吗?”
尾音上扬,带着打情骂俏的意味,让人心里动容。
带着惩罚般捏了一下红润的脸颊,江淮序终是问出那句话来,“阿蓝,做我的君后好不好?”
辛弥声微微瞪大眼睛,直视他深邃情深的眸子,脸上都是抵触的情绪。
抿了抿唇,小声拒绝道:“江淮序,这样不好吧,我觉得你应该再斟酌一下,考虑好后说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