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结束后，许想真直接上了楼，许知意支开许初一，让他去饭厅冰箱里帮拿瓶矿泉水。
客厅里，就剩许知意和顾念两人。
许知意背部抵在楼梯扶手处，随口说道：“小顾同学，协议还生效，合同我也还留着。”
顾念眼眸从饭厅门口拉回，落到许知意的脸上，直接问：“助理需要做什么？”
许知意眼底闪过一丝丝惊讶，要知道上次这人可是毫不犹豫就拒绝了。
为何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
顾念见他没回答，又追问：“就一直做助理吗？”
许知意回过神，解释道：“具体要求合同上有，到时候我发给你看。”
“行。我看了合同再给大哥答复。”
其实顾念根本没想着要在许氏集团工作，他只想把自己的公司做大做强。
但给许知意当助理的话，一方面有多了个理由见到许初一，另一方面能接触许家人，让许初一没有后顾之忧和他在一起。
合同不是定性的，他还有谈判的权力。
想到这里，顾念半垂着的眼眸亮了一下。
许知意没发现他的情绪，转了个话题说：“你是团团为数不多带回家的朋友。”
“？”顾念抬眸望向他。
许知意继续说：“团团一旦认定某个人为朋友，他就会毫无保留地对朋友好。从小到大，不乏有人借着朋友的名义伤害他......”
顾念接住他的话，斩钉截铁到：“我不会。”
在许知意打量的目光中，顾念补充道：“我们是好朋友。”
目前为止是这样。
“......”
听着他的保证，许知意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一个高中生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
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此时，许初一从厨房小跑出来，把矿泉水递给许知意，“大哥，给你。”
“谢谢团团。”
清凉的温度从手心中传来，许知意余光瞥见他手上还有一瓶。
“团团不是不喜欢喝橙汁吗？”
话落，许初一迅速把橙汁塞顾念手中，解释道：“我给顾哥拿的，二哥说这个牌子的橙汁好喝。”
“那团团怎么不给我拿呢？”
“大哥你不是要矿泉水吗？”许初一说完觉得不妥，小声询问：“那我现在去冰箱拿？”
“......”许知意说：“不用了。矿泉水也挺好喝的。”
许初一犹豫看了他几秒，说：“大哥，我和顾哥先上去了。”
“去吧，早点睡觉。”许知意顿了下，看向顾念，“有什么缺的，找张叔。”
“知道啦，大哥！”
许初一冲他笑了一下，主动拉着顾念的手腕上楼。
楼梯下，许知意凝视那两人的背影，眼底透着一丝无奈。
傻弟弟。
两人还没进房间，隐隐约约听到拉小提琴的声音。
“我姐姐在她的琴室练习呢。”许初一随口一说。
顾念心底惦记着今天缺的一首歌，抬手按住许初一刚想开门的手。
“是不是该把欠我的歌补上了？”
“不是说下周末再补吗？”许初一眉眼弯弯，企图蒙混过关。
“能不能下次？”
顾念勾唇一笑：“不能。”
许初一撇了撇嘴，知道今天是逃不过了。
琴房里，许初一坐在钢琴椅上的，侧脸看着倚靠在门框处的顾念，
“顾哥，你要听什么歌？”
“第一天我要求不多，你唱你拿手的吧。”
许初一说：“那我唱沈老师的《独一无二》。”
顾念颠着橙汁的手一顿，微微扬起的唇角定格在脸上。
“顾哥，我开始了。”
话落，许初一双手轻轻触摸着琴键，静默三秒后，手指在上面跳动着。
音乐从他的指尖流淌而出。
约莫十几秒的钢琴独奏后，许初一唇瓣张开。
清亮的歌声传出，环绕在顾念的耳畔。
【……
山野起雾 掩盖身影
那是真的雾还是碎语闲言
乌云落雨 打湿衣襟
那是雨滴还是泪水
我分不清也辩不明
……】
这首歌里，一部分是许初一唱的，一部分是沈以钦唱的。如今，许初一连沈以钦的那份也唱了。
他想，唱给顾念一首完整的歌。
许初一弹琴唱歌很专注认真，仿佛他的世界里只剩一架钢琴。
他也丝毫没有发现，顾念从开始时就举着手机录屏。
顾念眼眸闪烁着光，那是许初一身上透明的耀眼的光。
他偷偷看过无数遍《独一无二》MV里许初一的那部分，也偷偷听过无数遍这个歌里许初一唱的那部分。
但当许初一亲自为他弹唱时，他的内心还是止不住地澎湃。
一曲毕，许初一手指停下，转头看着顾念，浅笑盈盈。
原本还举着手机录屏的人，早在许初一转头的前一秒迅速把手机塞回口袋。
“顾哥，怎么样？”
许初一起身向他走过来，离近了才看清——
他的眼眸盛满深情，似是要溢出来般。
还没待许初一深究，顾念垂了下眸，抬起时，眼中含着丝丝笑意。
“我很喜欢。”
许初一捏了捏自己的手指，讪讪道：“是沈老师写的歌好听啦。”
说到沈以钦，他眼眸亮了亮，滔滔不绝。
“沈老师的每首歌都好听！”
“我也全部都会唱，到时候我唱给顾哥听！”
“......”顾念勾着指，点了下他的鼻尖，“你三句不离沈老师。”
说完，他不等许初一反应，转身走出琴房。
几秒后，许初一听到门侧传来一道声音——
“出来，我们回房间。”
许初一应了一声好，刚迈一只腿出门，就看到顾念靠在离门口一步远的墙上，等他。
见人出来，顾念歪了下脑袋，“走吧。”
回去的路上，顾念半敛着眸走路，抿着唇，沉默不言。
许初一用余光瞥见他这样子，直觉他似乎是有那么一点点生气。
但许初一不明白刚刚还有说有笑的人为何会这样。
他小心翼翼问：“顾哥，你是不是生气了？”
顾念一愣，他心底确实是有那么一丝不悦，准确来说是吃醋了，但他没想到许初一会发觉。
是他醋味太大了？
还是许初一太敏感了？
顾念相信是后者。
他侧脸过去，莞尔一笑：“我没生气。”
许初一细细瞧了下顾念的神情，确认这人没生气后，移开视线。
“顾哥，你别冲我这么笑。”
我感觉心里怪怪的。
许初一声音很小，但顾念清楚听到。
他笑意更盛，看向他，故意说着：“为什么？”
许初一瞥了一眼他，加快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