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特小说>穿越重生>别哭了,为夫心疼>第065章 难道你要怨所有人?

  叩叩叩——

  等风走进屋,站在珠帘的外面,道:“景少爷,刚刚大少爷派人来话,让您现在就去一趟云浮饭庄。”

  好端端的,谢归寒让他去云浮饭庄做什么?

  云景看了一眼坐在矮榻,正抱着布老虎的初安,道:“初安,你留在家里吧。”

  初安抱着布老虎,眼巴巴道:“安安,也想出去。”

  云景不赞成:“你容易生病,去外头吹到冷风,再着凉了怎么办?”

  闻言,初安懵懂地歪了歪头,指着云景道:“爹爹,也喝药!”

  安安都看到了,爹爹刚刚也喝药了,爹爹都生病了!

  云景:“……”

  山杏捂着嘴偷笑道:“景少爷,再有半个月左右就过年了,要不就带着孙少爷出去转转吧。”

  云景楞了一下,他抬眼看向窗外,喃喃道:“真快啊,眨眼就要过年了。”

  说罢,云景朝着初安招招手,又道:“你们去把初安的帽子跟棉袄都过来,外头风大雪大,小心着凉了。”

  山杏山荷眼睛一亮,欠了欠身,脆生生道:“诶!”

  不多时,马车停在东院的院门口,云景披着斗篷,怀里抱着圆滚滚的初安,踩着长凳,弯腰走进车厢内。

  车厢内暖洋洋的,小矮桌上面还摆着几个小碟的干果点心。

  而车厢外大雪纷飞,寒风刺骨。

  刚走出谢府大门没多久,在路过一个巷子口的时候,云景忽然听到车厢外有人在交谈的声音,而且其中一道声音还挺耳熟,于是他把车窗的帘布掀开,往外看了两眼。

  却见陈时早跟西院管事站在巷子口,两人交谈了什么,然后只见西院管事掏出一个荷包,里面鼓鼓囊囊的,装满了银子。

  西院管事把荷包递给了陈时早,然后拍了拍后者的肩膀,道:“慢走。”

  陈时早笑容满面地接过荷包,掂了掂荷包的重量,道:“我知道了,管事记得替我跟你们主母道一声谢谢。”西院管事点点头,转身朝谢府走去,他眼底掠过一丝轻蔑,然后把刚刚拍了陈时早肩膀的右掌在衣服上蹭了蹭,很是嫌弃。

  初安抱着热腾腾的桂花糕,吃的满嘴都是糕点屑,他仰头道:“爹爹,你在看什么呀?”

  云景把车窗的帘布放下,回头看了一眼初安,被小家伙的表情逗乐了,把帕子拿过来,一边替他擦去脸上的糕点屑,一边道:“没什么。初安,这糕点好吃吗?”

  闻言,初安立即像小鸡啄米似的直点头,然后又开心的把剩下的小半块桂花糕往云景的方向一递,大大方方道:“可甜了,吃!吃!”

  云景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哄他道:“初安自己吃吧,爹爹不饿。”

  小家伙乖乖地嗯了一声,继续啃桂花糕,吃的可开心。

  等到云浮饭庄的时候,现在已经过了饭点了,店里的食客比平时少了一大半,不过却也有七八桌的食客还在吃吃喝喝的,看起来生意很不错。

  饭庄管事一看到云景,立即把手里的算盘放下,屁颠颠地跑过来,“东家,您怎么来了——”

  说罢,饭庄管事又开心地小声道:“东家,自从咱家饭庄送出了那几百份的芝麻鱼之后,好多食客都慕名前来咱们饭庄,现在一天的流水可比前两天重新开张的时候,多了整一倍!”

  饭庄管事不由得佩服道:“东家,您真是太厉害了!”

  云景闻言也是一愣,他当时提出要免费给每桌的食客送一份芝麻鱼,原意是想止住谣言,再者他也是想借此推介这三家铺子,揽一些客源,只是他没想到,效果竟会这么好。

  云景道:“确实不错。你与伙计们都辛苦了,待会让厨房做一桌饭,就当是我请客犒劳各位了。”

  饭庄管事笑得见牙不见眼,他美滋滋道:“多谢东家!哦对了,东家,谢大少爷他们就在三楼的厢房等着您呢,您这边请——”

  他们?

  难道还有第三人?

  等到三楼的厢房门前后,等风把厢房的门推开,让云景先进去。

  厢房内,谢归寒与云洛正在交谈,而金丝楠木桌上摆了十来样菜,都是云浮饭庄的厨子的拿手好菜,旁边还温着一壶酒,几个下人站在一侧候着。

  云洛站起来,他面容削瘦,容貌与云景有三分相似,但他眉眼多了几丝抹不去的苍凉愁绪,“这……你就是阿景吧?一眨眼就二十年了,你也这么大了。”

  云景却一愣,他只知道自己有一位二叔名叫云洛,却不曾见过此人。

  云洛含笑道:“阿景,我是你二叔云洛。”

  云景:“二叔……您终于回来了?”

  云洛笑着颔首,二十年前他妻女早逝后,他就离家了,四处游历,离期间只给家里来过几封信,都是报平安的,人却一直没回来。

  初安认生,他扭过脸,小声跟云景说:“父,父亲!”

  说着,小家伙还以为云景没看到几步远的谢归寒,于是伸手,朝着谢归寒的方向指了指。

  云洛诧异道:“这小娃娃就是你与沉霖的孩子?”

  “是。”

  云洛笑容满面,却并未上前多看两眼初安,他道:“好好好,若是兄嫂泉下有知,你现在过的这般好,他们也该欣慰了。”

  初安坚持不懈地指着谢归寒的方向,含糊不清道:“枣,找,找父亲!”

  云景无奈,只好先朝着谢归寒走过去。

  谢归寒把儿子接过来,然后道:“二叔,先坐着聊。”

  等海上前,把酒壶拿起来,倒了两杯温酒,一杯放在云洛面前,一杯放在谢归寒面前。

  酒味不好闻,谢归寒顾着小家伙,于是把酒杯推远了一点。

  云洛也坐下,他看着面前的酒杯,却不喝,先道:“既然阿景也来了,那我就长话短说吧。我此次前来,是想跟你们聊聊,云家这两天已经有好几个老主顾都退单了,开春之后不肯再买我们的折扇跟油纸伞。”

  “云家的生意大多都是靠春夏两季卖油纸伞跟折扇才撑起来的,现在一口气少了这么多位大主顾,来年春天,云家肯定会元气大伤。”

  话说到这里,云洛拿起酒杯,仰头喝了一杯,被辣的呛了几口,等缓过劲后,才继续道:“我是长辈,本不该跟你们两个小辈开口说这些的,可……沉霖不是管着谢家的好几个商铺吗,所以二叔想问问,沉霖能不能帮帮忙,帮着……帮着云家度过这个难关!”

  云景沉默了一瞬,他没想到,一直未曾见过面的二叔,第一次出现便是要谈云家的事。

  片刻后,云景才道:“可二叔,谢家商铺一向不做折扇跟油纸伞这两个生意,你这样说,岂不是在难为沉霖。”

  云洛拿起酒壶,又倒了一杯温酒,一口喝完后,才道:“这对别人而言,是个难题,但沉霖是生意人,手里又管着谢家这么多的商铺,总该认识一些需要进折扇跟油纸伞的别家商铺,所以,此事交给沉霖,应该不难吧。”

  云景倏地抬眸,道:“二叔太抬举沉霖了吧,而且,就此事而言,二叔您想的未免也太简单了些。”

  要是真的按云洛说的这么做,那这人情算是谁欠的?谢家还是云家?还是单单只是谢归寒一人?

  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三言两语怎说得清楚?

  谢归寒眼皮微垂,话到这里,他也是一言不发,仿佛此事与他无关,带着些漫不经心的淡然。

  云洛不解:“为何这么说?”

  云洛是真的不懂,他离家多年,常年沉浸在往事悲伤,鲜少与人打交道,更不曾做过什么生意,所以在他回来后,旁支的那些亲戚长辈们说什么,他就信了什么,也不去想这样提要求是对是错,就直接跑来开口了。云景不知他是真不懂还是假不知道,只委婉道:“三言两语也说不清,而且……年后开春的事情,现在就商量,未免言之过早。”

  云洛却没想到这些,他表情凝重:“阿景,你是不是在怨云家?云楚楚给你下毒的事,我也听说了,可她现在已经罪有应得,锒铛入狱了,而云家……”

  云景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阴霾,道:“二叔,我不想再提及此事。”

  云洛摆了脸色:“难道你要因为云楚楚一人的过错,而埋怨云家所有人?”

  谢归寒却在这时开口:“二叔,辰星并没有埋怨云家所有人,而且他说的没错,现在就谈折扇与油纸伞的事,为时过早了些。”

  谢归寒语气淡淡的,可明眼人都听得出,他这话里话外都是在维护云景,“再者说,中毒的是辰星,他不想提及这个伤心事,难道还有什么错?”

  云洛脸色有些挂不住,可谢归寒字字句句都在理,他无处反驳,于是随口问了一句:“辰星是谁?阿景什么时候改了名字?”

  云景道:“辰星是我的字。”

  “……”

  现场安静了些,短时间内谁也没开口。

  这时,厢房的门再次打开,店伙计端着三盅炖汤走进来,然后摆在金丝楠木的桌子上,这才退出去。

  云洛也有些尴尬了,他转移话题:“我听闻,阿景……辰星前两天免费送了两三百份的芝麻鱼,可有此事?”

  云景:“嗯,确有此事。”

  云洛皱了皱眉,他责备谢归寒道:“辰星不懂,沉霖你也不懂吗?两三百份的芝麻鱼,这可是好大一笔开销。”

  谢归寒风轻云淡道:“有舍才有得,斤斤计较并不适合开店做生意。”

  云洛一哽,他并不会做生意,只是回来后,听云家的那些旁支亲戚们旁敲侧击地说起此事,也觉得此举太过铺张浪费了,却不去想此事过后能带来的反响跟回报。

  云洛道:“确实……你们说,说的也是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