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特小说>古代言情>公主殿下他入戏太深>第8章 表哥

  入宫前梁蔚给李尘徽看了内宫巡防图,李尘徽记住了慈宁宫的分布,他所在的偏殿挨着御花园,自己只要穿过那里便能到皇后所在的未央宫。

  但他高估了自己的运气,他还没来得及到偏殿后门,一队侍卫就迎面而来。

  “此人意图行刺,拿下!”重喜在李尘徽身后大声喊道。

  “不是吧!光天华日,朗朗乾坤。你在说什么鬼话?” 李尘徽见前有狼后有虎,便开始拖延时间。“我乃端阳驸马,诸位方才看着我与公主殿下一同入宫,总不会和这位公公一样认错人吧?”

  领头的侍卫听了这话便有些迟疑,但重喜是太后身边的内宦,他的意思便是太后的意思,众侍卫不敢违抗。

  “休跟他多言,太后有令拿下此人,尔等还不遵命。”重喜身形一动直接伸手来抓李尘徽。

  李尘徽闪身回避,衣袖却被重喜攥在手里,惊险之时,他对着重喜身后惊喜道:“殿下,您终于来了!”

  重喜一惊转头去看,李尘徽趁机用匕首划开了自己的衣袖,转身便想跑。

  前方的侍卫知道他在唬人,早就做好了准备,手中长刀早已出窍,李尘徽迎头撞上了那片寒光。

  “刺客狡诈,快拦下他!”重喜察觉被骗恼羞成怒地喊着,他深知今天绝不能让李尘徽活着出去。

  那群侍卫见李尘徽往刀口上送命,纷纷做出了防御的姿势,但李尘徽在到他们身前的瞬间袖中几道银光飞快闪过,防御的众侍卫被某种力量扫过全身,顷刻间便再也动弹不得,手中的长刀“咣咣”掉了一地。

  李尘徽趁乱从偏门逃了出去,他早就看到偏门虚虚掩着,显然是有人故意给他留着的。宫里的侍卫大部分都来自禁军,对太后言听计从,自己需得避开那些侍卫。

  符玉果真好用,梁蔚诚不欺他啊,他在逃命的途中竟还有心力来感谢梁蔚,可梁蔚什么时候来呢?

  皇家的御花园占地很大,又追求意趣,道路掩在错落有致的假山间,七弯八绕像迷障一般,李尘徽独自跑了一会,终于悲哀的发现自己迷路了。

  他对自己不能过目不忘感到心痛,但他没时间哀悼自己的脑子,因为追兵到了。

  “三姑姥爷的,我这还自投罗网了。”李尘徽摸出了袖中暗袋里的薄刃,闪身的躲到了假山后。

  嘈杂的脚步声逼近,重喜阴狠的声音在远处响起,“方才有人见他往这边跑了,哼,此处是死路,他跑不出去,定然躲起来了,给我搜!”

  重喜没有再带侍卫来,而是找了几个内宦,这事不能再牵扯到更多的人了。

  李尘徽扶额,自己这破运气,天王老子来了都救不了他。

  他已经看到了一个内宦的衣角,不消片刻便会被人发现他的藏身之处。

  “找到了!”一个内宦大声喊道,李尘徽心下一沉,做好了出手杀人的准备,他虽是文人,年少时也跟着父亲手下的杂役学过几招杀术防身,他不会坐以待毙。

  可脚步声却渐渐从他身边散去,只听那些宦官朝另一个地方走去。

  “放肆,谁给你们的狗胆,敢扰本世子清静。”男人的呵斥声从另一处假山传来。

  重喜闻声便“噗通”一声跪下,“奴婢不知项世子在此,奴婢有罪,奴婢该死!”他说着便自顾自抽起自己的嘴巴来,跟着他来的内宦再无方才的嚣张气焰,跟着跪倒在地。

  “原来是重喜公公,这般匆忙所为何事?”项彻翻身从假山上跳下,“太后娘娘的猫又丢了?”

  “还真让您猜对了,奴婢们是在找娘娘的狸猫。”重喜见他给自己找台阶下,便顺坡下驴的接话道。

  “那就去找啊,本世子在这儿坐了许久,没见到有什么猫来这里。”他的语气高傲的有些盛气凌人。

  李尘徽听见重喜哆哆嗦嗦的说道:“多谢世子提醒,奴婢这就去别处。”

  这就走了?方才这老货还语气肯定的要抓人,怎么跟项彻说了几句话就吓成这样?

  就在李尘徽沉思间,重喜带着人落荒而逃。

  项彻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轻轻吹了个口哨,踱步到李尘徽藏身的假山旁,痞气的开了口:“人走远了,出来吧。”

  李尘徽闻言便从石缝里钻了出来,他站定身子见到了传闻中年少成名的镇北候世子。

  项彻身形极高,窄袖玄衣包裹着他健硕的身体,年轻的脸上带着落拓不羁,刀削釜凿的眉目间是久经沙场的杀伐之气。

  李尘徽觉得项彻周身浮现出一种凶猛的野性,那是大型猛兽身上的东西。

  “见过项世子,多谢世子相助。”李尘徽被项彻上位者的威压逼的退后一步,同样是男人他俩怎么差别这样大,李尘徽有些羡慕。

  “梁蔚既然娶...咳...嫁了你,你叫我一声表哥就好。”项彻上下打量着李尘徽,眼底的嫌弃溢于言表。

  李尘徽有种要被大舅哥乱棍打死的的感觉,于是他赶紧转移了话题,乖巧的问道:“表哥,殿下现在何处?”

  项彻听了这话面色不虞的说道:“她怕你从慈宁宫跑出来识不得路,让我来接你。她现下忙着,我带你去找她。”

  “好的表哥。”李尘徽知道他不愿说便不再追问,他跟在项彻身后往园外走去。

  “你小子方才被阉贼追的时候不是挺能跑吗?怎的现在走的那么慢?”项彻背后仿佛长了眼睛,他语气不善的嘲讽道。

  “是我腿太短,跟不上您的脚步。”

  李尘徽觉得项彻没直接说自己是个草包,配不上他表妹就已经很好了,毕竟人家替他解了围,他现在说什么自己都得受着。

  “表哥,我能问一下您是怎么找到我的吗?”李尘徽有些好奇地问道。

  项彻听了这话直接停了脚步,他转身面对李尘徽,从怀里拿出一物扔到李尘徽怀里。

  那是一块玉,和李尘徽袖中一模一样。原来那符玉竟是一对,持玉的两人能互知对方的位置,但需要灵力加持。

  “她脱不开身,就给了我这个,她引了灵力进去,我虽非修行之人也能使用。”项彻说到这语气愈发不善,“我原本是要偷偷潜进慈宁宫寻你,但符玉显示你去了偏殿,我就到御花园附近等你了,正好赶上你被追成这个熊样,还跑错了路。”

  李尘徽问言干笑一声,“着实让殿下费心了。表哥,我们还是快去找殿下吧。”

  项彻却没动,“李尘徽,你应该也知道自己手上的东西有多贵重,我从未见过梁蔚这般对过谁,她面热心冷,一肚子坏水,今日保下你命的方法有很多,她偏偏选了一个......”

  后面的话项彻没说下去,李尘徽也明白了,梁蔚选了一个最稳妥,对他伤害最小的解法,无论他进没进偏殿今日都能安然无恙的走出去。

  他这大舅哥是怕自家表妹的一腔真心喂了狗。可梁蔚这么做到底几分真?几分假?李尘徽不敢去赌,他从未完全相信梁蔚。

  “多谢表哥提醒,殿下用心良苦,今日之恩他日定然涌泉相报。”李尘徽真诚地表示感谢。

  项彻额角青筋暴起,他觉的这货和梁蔚一个德行,都是狼心狗肺的人精。

  “哼!你好自为之吧。”项彻瞪着李尘徽,“若你敢对她不忠,我就拿你点天灯。”

  李尘徽看着走在前方的项彻,无声的苦笑了一下,很好,又是被威胁的一天。

  脱不开身的梁蔚此刻面无表情地坐在未央宫正殿的扶椅上,薛皇后坐在公主殿下对面,她忧心忡忡地是皱着眉头,但眼底幸灾乐祸的笑意却没逃过梁蔚的眼睛。

  殿中央跪着一位身着素衣的年轻女子,她鬓发散乱看着有些狼狈,但她跪的笔直,神色冷静淡漠甚至眼底还带着几分蔑视一切的傲气。

  这位主是梁珹的荣婕妤,也是崔先瑜塞到后宫里的养女,身份比皇后还要尊贵几分,平日里目空一切又嚣张跋扈,让人恨的牙根痒又动不了她分毫。今日却在在皇后宫里跪了半个时辰,让久居人下的皇后狠狠出了口恶气。

  今日是皇后在荣婕妤进宫后最开心的一天,这还得多亏了端阳公主梁蔚。

  梁蔚今日出了慈宁宫便让人请了皇后去上清池叙话,皇后如约而至,她俩在池边闲聊了一会,便准备去凉亭里坐坐,可谁知还没走到过池子却听见旁边的竹林中有动静,皇后本以为是哪个不检点的宫女和侍卫厮混,便叫人过去看看。

  可谁知宫人进去却发现衣衫不整的却是圣眷正浓的荣婕妤,与他厮混的竟是宫卫所都尉赵泉。

  皇后闻讯而来,看到这般情形差点笑出声,谁能想到这目空一切的小蹄子竟敢做出这种淫乱之事。

  她原本还不愿赴约,看在皇上的面子才勉强来这里,却没想到能遇到这等奇事,她这小姑子还真是皇上请出山的神仙啊。

  她立刻叫人把赵泉绑了送去宫正司,又将荣婕妤押去了自己宫里,坐等还在政事堂的皇上前来处置。

  “荣妹妹,你不说话也没有用,今日人证物证具在,本宫就是想帮你也无能为力。”皇后压下快要扬起的嘴角,叹道:“荣婕妤,你当真是糊涂啊。”

  底下跪着的女人眼皮抬也不抬,她继续保持沉默。

  皇后忍了小半个时辰终而开口却碰了个软钉子,她见荣婕妤不答话,便开口对梁蔚赔笑道:“小蔚,今日叫你看笑话了,待会皇上来了,你便和驸马一道回去吧,宫里乱糟糟的,不好再留你了。”

  梁蔚放下手中的茶盏说道:“臣妹遵命。”

  公主殿下话音未落,殿外的宫人就慌张的跑进来,对着梁蔚焦急道:“殿下,驸马爷在太后宫里出事了,太后正叫人去拿他呢!”

  梁蔚闻言便立刻站起身,皇后也大惊失色,还没等她俩出声,殿外内宦一声高呼:“皇上驾到。”

  梁珹竟赶着这个时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