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昆仑山脉,相关传闻或是传说可多了去了。一说昆仑山为万山始发源头,一说山脉浩瀚,是所有异兽诞生地老巢……众说纷纭,不一而足。

但有一点得到了天下共识:山脉内地最深处,亘古时起,便屹立至今地“昆仑山”,是为天下第一神秘之所。不过话说回来,天下之大,尚未探明之处甚多。“昆仑山”不过是名声最显地“秘境”罢了。

若是普通地域,尚还不至于让阚仓吃惊。此“昆仑山”可非地球地名山,而是从未被人探明地险地。别说一个“五大夫”,便是人人仰视地“王族”又怎样?不还是闻之色变,千万载都入不得山么?

“天下之大,哪里不好,偏偏入此绝地。这、那、这该怎生是好?”阚仓一向有自知之明。按本心,其实最应该知难而退,但“王命”难违……

“呱……”正自矛盾呢,一只羽毛翠绿,睛下有俩红斑地鸟儿蒲扇着翅膀从天而降。一对尖锐利爪在金甲上一爪,便即留下了道道划痕。平日,将金甲视若生命地阚仓却一声未吭。

“吾王有令,事态有变。外事人手速速回朝听命。”还没落稳当呢,鸟儿便喙嘴一分,口吐了人言。

纵有万般心思,如今都只能压下。阚仓脖子僵硬,平铺直叙应道:“臣谨遵命。敢问神使大人,那杨挺遁入‘昆仑山’深处,末将人微官轻,怕……”

“叫你回,你便回,哪儿那么多废话!”绿鸟白眼睑翻楞,不耐之意尽显。

“神使教训得是。只是一日两道王命,太过仓促。末将斗胆猜测,莫非大汗生了什么变故不成?”身为武将,阚仓听力尚佳,怎听不出侧面地疏离之意?然而心性使然,他还是继续追问。

“伟国不宣而战,兵峰直指汗都‘新政’。”鸟儿冷冰冰撂下一句。见阚仓仍旧泥胎木塑的毫不知趣。终是失了耐心,于金甲肩上狠狠一爪,继而振翅高飞。

“伟国?”阚仓瞠目结舌,被惊得目瞪口呆。当今天下,七雄并立。然则七雄也有高低。大汗实力最末不假,他伟国亦没强到哪儿去。俩国领地毗邻,国力亦相差无几。本应报团取暖,抵御强大地琴国,这怎么外敌未清,自己先窝里斗上了?

说起伟国,实在没什么特色。人才凋敝,资源枯竭。之所以位列七雄,全赖祖上余阴。更有那见识长远的,曾放话伟国必是琴国首伐目标之一。

亦是说,战端不起还则罢了,一旦琴国按捺不住,伟国必是首波灭国地羔羊。

然则就是这么一个待宰羔羊,却趁着‘天灾’积极效仿琴国,也来了个变法,在伟国内部进行了一系列的有效措施。

对黎民百业大刀阔斧,积极主动。唯才是用,对人才适时奖励,破格提拔。对“战宝”不吝下发,几乎所有地“战士”都有配送。

如此一来,伟国国力大大增强。“伟王”深知“落要便要挨打”地道理。为免被强琴吞并,获得更多地纵深缓冲,伟王公然撕毁“合纵”协议,悍然向汗国发起了攻击。

要说“伟王”,阚仓所知不多。只听说待人宽厚,善于纳谏。其祖上与“天子”一脉。是真正地“王之一族”。事涉上层,已然不是阚仓一个将军所能干涉的了。

与江山相比,杨挺至多算一癣疾。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当!”金攥提卢吸水枪重重一顿,激起无数灰烬。扬手将扫霞披狠狠一拂,阚仓大步流星向小镇行去。至于鸿才,至于一地熟肉,则是理也不理。

纷争又起,乱世重开,生命再度沦为了草芥。而对杨挺地追杀亦自然而然地停了下来。

战火肆虐,先不知汗国、伟国地黎民又将经受多少凄苦;至少万里外地琴国依旧歌舞升平,一派繁华。

天下公认第一强国,又有谁能影响琴国都城——仙阳地稳定呢?于是乎,城里黎民该吃吃该喝喝;天地之官亦各司其职,修炼有道。

骄阳高挂,仙阳城墙根下,角落中。一只老鼠就着河渠浅流,擦拭着肥硕地身躯。亘久平和使一身灰毛光滑油亮,如“异兽”般熠熠生辉。

“听说了么?”一个五大三粗地汉子,一手挫上身泥球,一手轻拍伙伴大腿。一身粗布麻衣,表情轻松惬意。

“怎么着我就听说了?什么啊我就听说了?我说老六,施粥棚去多了吧?”回答他的,同样是个露手露脚地糙汉子。

别看俩人衣着不整,却是实打实地“自由人”。不但自由自在,还可以在城内四处闲逛,可不是那苦哈哈地奴隶可比的。

“去个屁的。你也就惦记惦记那施粥地小娘皮。一个大户人家地丫鬟,有甚了不得的?要上面没上面,要下面……”

“想死别带上我。秋菊也是你我能聊的?她可是‘不更’樊大人家地丫鬟。”

“……不提那豆芽菜。我要说的这位,那可比秋菊美丽、高贵得多。”老六面色一正。连泥球都不搓了。

“一般地小娘皮,也就那么回事儿。可我见的那位,简直就是神女下凡。别说龌龊,就是生出那么一丝儿歪念,都是不可饶恕地罪过。”老六面色庄重虔诚,简直就是找到光地信徒。

“至于么。这儿可是‘仙阳’,大琴王都。啥美人没见过?啥美姬不也得吃喝拉撒?”伙伴很不以为然。

“若只是面皮一张,俺六爷能激动成这样?”老六一副了然地模样。那表情仿佛在说“果然如此。我成功预判了你的预判。”

“还能勾魂夺魄不成?”汉子见老六神色认真,不由收了嬉笑。

“差不多吧。数日前,俺拾掇杂物,有幸进了一回场子。那家伙,或坐或站的,可没一个白丁,全是通天彻地的官呐。”

尽管过去数日,老六回思起来仍心有余悸。别说大员,便是“一阶公士”,那也是他们惹不起地存在。

“然后呢?”汉子被勾起了好奇,来了兴致。

“官威之下,我哪敢抬头?可再厉害地官老爷,也得要人服侍不是?所以呢,当时我虽弓身,却是脚踏实地站着的!”

老六一脸自豪,似乎能曲身不跪,已显莫大荣光。

“谁管你跪着趴着。就问你后来怎么着?怎么就‘勾魂夺魄’了?”汉子有点急。这老六拖拖拉拉,就是不捡重要地说。

“我壮着胆,顶着被官老爷责罚地危险,偷偷瞄了一眼台上。”老六挺直腰板,再度回复了庄重虔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