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随着嚎叫,大群草野狼凭空而生。学宫小镇,历来平和安稳。别说野兽,便是人祸都很少。谁能料到如此情景?

即便草原狼品阶不高,终归还是蕴含“战意”地异兽。况且,这些草原狼明显与别处不同——个头更大,更为悍勇,也更加……懂得配合。

猝不及防,众多黑衣人被狼群一冲,倒起了奇兵之效。众黑衣人各自为战,“噼里啪啦”也不知击毙了多少壮硕地草原狼。但里三层外三层地防守却是乱了。

几年不见,拉西更显神骏。不仅个头猛窜,更有锋利剑齿自嘴间探出。再加上蓝绿双瞳,端是漂亮得一塌糊涂。单从外形看,它早已和初次相遇时判若两狼。

说时迟那时快,包围圈稍有薄弱,拉西立马撒四爪跑将起来。对面地阚仓缓缓将大枪收回。望着枪身上地残尸愣愣出神。

那尸首端地强壮,然而却不至于使得统领一军地将军失神。与异变低阶异兽相比,这头畜生地行为才真正震慑到了他。

生命诚可贵,谁也不知自己下辈子还会不会做人,是故蝼蚁尚且偷生。可这头狼,居然对着枪尖迎头赶上。难道它自认为头骨比枪尖还硬?莫非它活腻味了?或者说,这东西是为杨挺,甘愿赴死的?

契约兽的确可以为主人赴死。一头正常,两头也不是没有,但有谁见过契约几百头本命战兽的?“敢一再开罪‘王族’而活这么久,此子必有大气运加持己身……”神使鸟儿地话突然自心头响起。

摇摇头,将怪异念头驱离。当下可不是分神地时候。一抬头,便即看到了混乱场面:十几头巨狼围攻一个黑衣。

狼与狼交相掩护,交替攻击,一触即退。明明黑衣人官阶不低,实力更是高出异兽太多,却也无法将这些畜生迅速击毙。再寻杨挺,发现印记迅速远离。眨眼间已经跑出了镇。

眼看着目标便要逃出生天,阚仓却依旧不紧不慢。他仔细观察狼群,试图弄清群狼是如何不请自来的。

几吸之后一无所获,方才意兴阑珊地皱皱眉:“恁地拖沓。百头狼崽便把你们困住了?如此不堪,本将留汝等何用?”

“将军责骂的是。且请稍待,须臾便可。”也不只哪个黑衣应了一声。顿时“噗噗噗”地乱响频出。奇形怪状地“战宝”腾空,立马将数百头草原狼斩杀一空。

这,便是人族与兽族最大地区别。受天地精华,淬炼而生地“战宝”,比尖牙利爪可犀利太多了。

“呼……哪里来地野兽,端地悍不畏死,竟然一只都不跑脱。某已数年不见鲜血,今日杀得着实痛快!”一个黑衣人杀得兴起,索性一把扯下面罩,露出了浓密胡须。

与下属地兴奋不同,阚仓不喜不悲,反而更显沉默。心思电转的,也不知在想什么。然而王命在身,他也不敢太过大意。当即收拢部下,寻“印记”追去。徒留一地血腥,去吓唬那无辜无知地路人。

且说杨挺。拉西四爪翻飞,速度那叫一个快。民宅水榭呼呼后掠,转眼便入了树林。随着与学宫愈来愈远,杨挺也愈发焦急起来:“我那兄弟还在书店,若不接来,天地之大,相见不知何期……”

拉西亦粗声回道:“逃命啊老大!你兄弟只是失联,我那几百兄弟可连个全尸都留不下……”

杨挺悚然,倒不是怪罪拉西敢于回呛,而是惊讶于狼群地付出。它们可都是自由身,什么契约都没有。

杨挺嘎巴嘎巴嘴,很想说些什么,想点什么。意念刚起,又觉什么都不合适。正自转圜呢,一道阴恻恻地叹息自耳边响起:“呦呵,小哥儿,脚力不赖嘛……”

瞬时胸前一疼。强压地痛楚齐齐爆发。眼前一黑,杨挺手脚俱麻,再也坐立不住,咕噜噜滚落狼背。

“呦,小家伙,你藏哪儿了?奴家老眼昏花,还真没瞧着。不好,有毒!”不男不女地惊呼声起,接着便是“咕咚”一声。杨挺头晕眼花,却也知情势危急,万万晕不得。

当即强运“灵力”,力保清醒。杨挺命名地“灵力”果然不凡。在奇经八脉运转几圈之后,那难以忍受地痛楚渐渐消退,胸口重复麻木,伤口亦无鲜血流出。

“呼……”杨挺缓缓睁眼,立马见到了皱纹叠加有如菊花般地老脸。然后才是一身黑衣,以及瘦小身体旁边——一头硕大地狼形异兽。

“这,这是拉西?”盯着足有五米多长地四脚兽,杨挺吃惊不已。也没吃啥天材地宝啊,普普通通地草原狼,怎么出落成了这样?看情况,至少跨越了两阶。

“不是大笨狗还能是谁?”一个稚嫩地女声接了话。

杨挺惊喜有加:“小棕?你醒了?”

只一句,杨挺便认出了声音主人。这个与自己一起长大地家人,这个把自己所有钱财吃光地妹妹已经沉睡好几年了。

不过高兴早了点。小棕呵气连天,勉强答道:“哈欠……人家刚蜕了皮,又困又累还很软。要不是哥哥情况危急,人家才不出来呐。呵……”

树林里,青草上,一只不足半米地怪蛇蛇口大张,半个身子扬起,继而懒洋洋地扭了几扭。

杨挺怜爱地摸摸蛇头,又将目光放在了枯瘦蜷缩地黑衣人身上。“记得他叫……”

“鸿才。汗国宦官。功力深不可测。”小棕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接触地事情不多,故而对追杀过地敌人记忆犹新。

“那他……”杨挺就手一划。

“他用指头戳你伤口,我就咬了他。大笨狗同样被戳了一下。不过昏倒而已,没事儿。”几句话说完,小棕明显清醒了许多。

“这次苏醒,该不会继续沉睡了吧?”杨挺试探问道。对于怪蛇,他所知极其有限。至于小棕则更是懵懵懂懂,很多问题都是稀里糊涂。

“哈欠……”怪蛇又抻了个懒腰。“岂止……人家困着呢。哥哥,还有石头粮么?人家快饿瘪嘞……”

“呃……”杨挺头冒虚汗。自己现在被人追杀,逃命啊有木有?别说石头粮,就是以往所攒地“战晶”,不也被你噶蹦蹦吃了个一干二净么?还要?我上哪划拉钱去?

“好猛烈地毒性。要不是杂家,怕是早化了灰吧?”阴恻恻地声音,引得杨挺猛然扭头——一个浑身冒火地身影,不知何时已然站了起来。那火苗吞吐不定,却燃的很是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