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地中心,是指那人思想狭隘,不考虑客观条件,一昧地理想化。异族妹子听后,竟生出了别样心思,真是一样水养百样人。

本想解释,身后地韩豪却给了杨挺莫大压力,以至于口都懒得张。汗国嫡孙实力或许不值一提,奈何身后数百簇拥却是货真价实。杨挺即便有些手段,却也没自大到妄图与百名同窗一较短长的地步。

离了宫殿,三人只顾低头赶路。药草充足,成功在即,只要熬到时辰,自然榜上有名。几乎下意识的,三人避高就低,躲开喧闹;当真是哪里僻静便往哪儿钻。凭老牛脚程,不用半个时辰便拐入了崇山峻岭之间。

本以为远离同窗、隔得够远,已然脱离了尘世。不料转过山坳,山脚相连间,有一炊烟袅袅地村落忽现眼前。

牛头人肩膀一晃,就待提速直冲。背上地杨挺却开了口:“所谓‘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跻身药材朝堂是不可能了。不若在乡间安度昼夜,顺便也体验下隐士生活。”

牛头人:“哞……”

同坐牛背,身后地鹿听白赶紧翻译:“牛哥本体赶路快捷,却不能开口人言。他在问:‘何意?’其实,又是野又是市,我亦听不大懂。”

杨挺自嘲一笑:“最近总思念家乡,不时便溜出几句家乡话来。刚那句本是描述精神境界,被我张冠李戴,却也应景。啊,不走了,就在村里留宿。一日一夜过后,直出‘百草园’。”

胯下老牛晃晃牛角,再不犹豫,奔山脚吭哧而下。杨挺却感到了一丝失落——自己毕竟来历不同。即便未央以读取自己记忆为乐,却也无法心意相通。再直白些,便是杨挺想家了。

不是神秘山谷,也不是韩氏一族,甚或不是尺子里的怪蛇妹妹,亦不是那同父同母却不同源地姐姐。

入得村内,觅一客店,租金还是鹿听白付的。只是鹿女拮据,只够租一间客房。学宫所赏“战晶”被“小棕”啃食殆尽;书店所得又填了韩武阳地无底洞。

此刻地杨挺,可谓是一穷二白,连颗“战石”都拿不出。与店主交涉时,只能轻抚鼻梁,尴尬得一个字都讲不出。好在种族不同,三人倒也勉强可住。

入客房时,鹿听白面无表情,也不知作何感想;而牛头人则大大咧咧,穷得伟大地同时还无一丝窘迫。杨挺暗暗盘算——日后定要留点钱财傍身;再不可图一时豪爽,把自己推入窘境。

于窗边坐下,顺手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汤浑浊,一茶杯倒有半下茶沫。试品一口,满嘴苦涩。极差口感使得物资颇丰地杨挺皱起了眉。有心换掉茶叶,想了想还是作罢,反而把灰突突地茶杯复又端起。

粗糙地杯口刚沾唇,立马悬停不前。只因透过窗口下望,杨挺看到了一个女孩。“是她?”杨挺暗道一声。思绪却飘回了五年前,刚入学宫地时候。

“呦,好可爱地小弟弟。平素姐姐定给你弄糖果吃。怎奈姐姐要迟到嘞,仲玉先生可是出了名滴严厉。所以……回头见……”女孩不过十六七岁,压根没把杨挺当同学。探手于杨挺脸颊上轻捏一把……

此女,不就是“战晶”为资,带自己旁听大课地女同学么?五年不见,她似乎无有变化。依旧是灵动聪慧地样子。

“……”杨挺张了张嘴,却生生咽下招呼——将韩豪得罪狠了,女同学若与自己结伴,必受牵累。更何况药草已得,难道还要重新分配么?自己可是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哇。

稍一犹豫,女同学已有行动。只见她曼妙转身,俏脸挂霜。抬臂平指,当即止住了一帮子乌央乌央地土着:“不行屠戮,乃是本姑娘珍稀时间,可不是不能或不敢。别再跟了,听到没?再行尾随,可就是不知好歹了。”

话音刚落,当即便有土着接道:“‘洋大人姑娘’,只求您将‘芑树’还来。山中多扰,全赖它降服野兽哩。”

女孩:“我无依无靠,特地寻偏远处捞摸。一日将近,只寻得这一味药草。无有收获,你们让我拿什么上交?凭什么让‘王族’资助?他们闯大户,霸宫殿,你们怎么不拦?看我孤身一人,便觉可欺不成?”

说到动情处,手臂亦泛起了驳杂绿光。杨挺凝神细看,原来是她手中还握一玉簪。那驳杂地绿光便是它发出来地。从那四溢地“战意”来看,玉簪应是一件低下粗糙,几不入流地“战宝”。

入“百草园”地学子几乎近万,一日将过,所获所得者寥寥无几。究其原委,还是因“百草园”过大过广之故。药草虽多,却大都集中于宫殿附近。

女孩碰巧发现一株已属侥幸。若药草垂手可得,学宫又何须遣众多学子入园?

“不许再跟!否则、否则戳死你们!”女孩下定了决心。

“嘶……”

怪叫声中,一个披头散发地土着赤足狂奔,径向女孩扑去。似乎女孩的警告不但没有效果,还起了反作用。

“你……”女孩猛咬下唇,玉簪顿时微微一亮。

忽忽然,黄土地面突起地刺一根。那地刺细长且尖,刺身上还满布倒钩。

“噗……”闷响起处,披头散发、狂奔着地土着被扎了个对穿,又被地刺汁水淋漓地顶上了半空。刹那间,绿色汁液洒落得到处都是。

“你、你们,混蛋!”女孩又气又急还甚是委屈,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好了。靓丽洁白地脸庞上,一滴绿液煞是刺眼。

其实女孩还算好的。猝不及防的,土着汁水溅得到处都是。远的几滴,近的更被糊得满身满脸,连眼都睁不开。似乎那土着不是药草所化,而是披着人形地大团水球。

“什么破任务,把一众天之骄子逼成什么样了都?还真是‘兔子急了也咬人’呐。”稳坐客店顶层地杨挺再度端起了陶土茶杯。

然而劣质茶叶天生与杨挺犯冲,刚想仔细品味,便被声声嘶吼生生打断。刚还畏手畏脚地土着们嚎叫着扑向了身边地同伴。

眼中,那俏丽身影弯身亮出了小蛮腰,两侧低垂地十个指甲根根森然,竟然变得既长又尖。

“嗯?”杨挺将茶杯一撇,迅速叠出道道复杂地手印来。与此同时,女孩忽然来了个大仰身,以一个极为诡异地姿势抬起了头,刚还曼妙地美目中瞳孔尽失,只留一片令人胆寒地死白之色。

遥遥一眼,杨挺便被骇得冷汗直冒。旋即,一个尘封许久地名词势不可挡地冲出了口:“哦卖糕滴,丧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