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茗雪上午入了宫,吩咐好嬷嬷备好午饭,司瀚玥要是先到就先不必等他。

  可空茗雪回了府上,已经过了午时,却没见到司瀚玥的身影,清儿刚睡过午觉,正抱着书本等着爹爹来陪他习字,空茗雪只好先带着清儿进了书房。

  “爹爹今日不来吗?”清儿一直看着门外,毕竟爹爹看着总是有些偷懒的机会,但父王看着就不敢不好好学习了啊。

  “大概是有事耽误了。”空茗雪也显得心不在焉,扶着自己的腰腹,缓缓坐下,安抚着腹中微微强烈的胎动。

  等到入了夜,空茗雪觉得浑身酸痛,在榻上一直无法入睡,披着长衣坐到窗边看些书文,却是字句无法入心,一直觉得心里发慌,原来现在他一日见不到司瀚玥就已经是这样的地步,当初的五年咬着牙也挨过来了,现在却真应了一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嬷嬷,去备辆马车。”空茗雪将手中书本放回原处,换好衣服。

  司瀚玥居住之地是酒楼的后院,那边常住的是一些青楼女子,半夜进入也不会被人怀疑。

  空茗雪这一胎养的好,比怀清儿的时候要大不少,这一路马车颠簸着实有些不好受,刚下来的时候觉得肚腹有些不适,站在门口修整了好一会儿,不然司瀚玥看到他这副样子又要担心了。

  来开门的是小东,小东看见他显得一脸慌张,“王.....王爷......您怎么来了......”

  “阿玥他今日没去府上。”空茗雪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本就是个不爱表达的人,他无法把想念直接宣之于口。

  但小东显然没把注意力放在那上,只是显得支支吾吾,空茗雪这才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往里面看了一眼,司瀚玥的屋子里是亮着的。

  空茗雪侧身过去,小东不敢拦着,只好跟在后面,“王爷!王爷!”

  空茗雪将门推开,只见司瀚玥躺在榻上,脸色苍白毫无血色,额头上还有细密的汗珠,一条腿露在外面,膝盖处紫红一片,小风正站在一旁拿着刚炒好的盐袋打算给司瀚玥敷腿。

  空茗雪觉得心口一滞,扶着腹侧走向榻边,用手轻轻地摸了一把司瀚玥的额头,竟是一片滚烫。

  “这是怎么了.....昨日在府上还是好好的.....”

  小东叹了口气,“这几日夜里常是发热,白日里低烧,不过是怕您担心自己忍着遮掩过去罢了。”

  怪不得.....昨日就觉得他有些不对劲,可他根本没在意.....

  司瀚玥的腿断过两次,第二次受的伤严重处理又不及时,好在教中巫医医术高超,这才让他不用坡脚走路,但这时不时就旧伤复发是无法避免的。

  小东给空茗雪准备了椅子,空茗雪拿着盐袋觉得手心里烫的厉害,险些有点拿不住,他慢慢的往司瀚玥的伤口上轻触,司瀚玥顿时疼的身体微微挣动了一下,但是烧的厉害,整个人昏沉的睁不开眼睛。

  伤口被烫的感觉更红了,他轻轻地在那腿上吹了吹,又将小风备好的药给司瀚玥上好。

  屋内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很安静,空茗雪静静地望着司瀚玥那微微憔悴的脸。

  小东怕主子病着,这位在这也累病,“王爷,这也不早了,要不您去偏房休息一会儿,这有我和小风,主子这病也没什么大事,主子就是怕您担心才不告诉您的,您要是累病了,主子怕是又要着急。”

  空茗雪心里说不出的发空,“我再陪他一会儿。”

  “主子这是心病,王爷,您心里清楚。”小东带上门,脚步声越来越远。

  这是心病.....

  司瀚玥所有的生活都是在京城,被空茗雪亲手毁掉,司瀚玥每天走在大街小巷看着不复存在的从前会是什么感受?他会不会想起很多以前的回忆,在这的每一天,司瀚玥不说,空茗雪也清楚,对司瀚玥都是一种折磨与痛苦,他可能每日都会睡不好觉,闭上眼都会是不好的梦,五年前他要走,就是为了逃离,而如今空茗雪又亲手把他带回来,以爱之名束缚,而他给司瀚玥的依旧是伤害。

  他轻轻的俯下身,唇落在司瀚玥的唇上,司瀚玥的嘴唇很干很热。

  空茗雪的泪珠轻轻滴到司瀚玥的眼睫上,那睫毛微微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