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的窗子又被糊上一层,眼见又落起雪来,炉火摇曳,发出滋滋的响声。

  小东子已经来来回回忙活了好几趟,端来了热水和干净的帕子,可还是有点不敢相信的抬头去看正躺在榻上的人,真的是五年不见的世子妃。

  他又抬头看了看司瀚玥。

  司瀚玥脸色苍白,眼睛还红着,只是一直握着空茗雪的手,一直未动。

  风得意已经看过脉,还没等下药帖,空茗雪的那些随从就赶来了。

  太医拎着药箱而来,净手探脉,好一会儿也没吱个声,风得意实在是看不下去,可还没等说话,那太医就捋着胡子从药箱里拿出药瓶,在掌中落了几颗。

  刚要往空茗雪唇边送,就被风得意拉住手腕。

  “你们是来救人的,还是害人的?”

  太医顿时脸色一变,嘿嘿一笑,“小公子说笑,这位是皇上的亲弟,我岂敢有什么差错?”

  司瀚玥一听风得意的话便觉得不对劲,连忙叫了小东子一起来,先不等这太医如何医,他得先给空茗雪把伤口处理了。

  风得意轻笑了一下,“他体内淤寒,乃是久病,怕就是病过一场却彻底医治,或者说是有人动了手脚,这才导致他如今这身子,凭现在这副身子你用这么烈的内服药,你是怕他这次死不了吧!”

  司瀚玥刚把空茗雪的衣服拉下肩头,听到风得意这番话,眉头微微蹙起,连忙去探空茗雪的脉象。

  他的医术不精,但也跟着风得意学了一阵子,但也能探出一二,指下的脉搏跳动微弱,犹如垂暮老朽,空茗雪今年不过二十有七,怎么会如此……

  “风得意,你过来。”司瀚玥轻轻唤了一声。

  那太医倒是先不同意了,“公子且慢,这是皇室宗亲,老夫尚在这,哪能容得你等近身!”

  司瀚玥拢着空茗雪的肩,胸前的衣料已经被空茗雪的血浸湿了,他的手骨捏的咔咔作响,眼眸低垂深谙,扶着空茗雪的脖颈让人安稳的落在枕上。

  猛的从床上站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匕手,下一秒就架在那太医的脖子上,轻轻动一下,就能让他人头落地。

  “我不管你是什么,现在滚出去。”

  司瀚玥的声音低沉,如同冰窟里捞出来,让人背后发凉。

  他微微转过头,声音顿时弱下来,“拜托你了。”

  风得意点点头,连忙提了纸笔写药方。

  山上冰天雪地,草药储备又只有些降温御寒的,小东得了药方只好派人骑马下山去镇上买,这么折腾一次最快也得等晚上才能回来。

  风得意先给空茗雪包扎了背上的伤口,又开始为他施针。

  司瀚玥把那太医从房里扔出去,就坐在床边一直没动地方。

  风得意偷偷瞄他一眼,只见那脸上一点血色也没见,看着空茗雪这会儿施完针脸上的血色还显了些,看起来似乎司瀚玥才是那个需要扎一针的。

  “你脸色很差,去休息一会儿?”

  司瀚玥听见声音仿若从梦中惊醒,整个肩膀颤了一下,连忙握住空茗雪冰凉的手掌,好似这般才安心,微微摇摇头。

  “他的身子能医好吗……”

  风得意叹了口气,“能到是能,本就没什么大病,都是一些小毛病,又因为药物与病症相冲,这般才成了沉疴旧疾。”

  药物……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害他?”司瀚玥的脸色仿佛更白了一些。

  “若是闲散郎中,我定不会这么想,毕竟学术不精也有可能,但他身边可都是太医,哪个太医能搞不明白这些?”

  司瀚玥的目光落在那憔悴的脸上,哪个太医能敢这般做?若是没有人指示他们怎么可能敢……

  那谁又敢对皇帝的亲弟随便动手呢?

  那就只有那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