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得意是司瀚玥在白虎爪牙下救下的。

  整个人穿着单薄,浑身上下都是被抓伤的痕迹,如同一个血人,等司瀚玥把他送到医馆的时候这人也就只剩下一口气。

  好在是这人命够大。

  都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风得意也就是一朵奇葩,每每提到老虎,总要描述一遍差点要了他这条小命的大白虎,说那白虎不一般,毛皮发亮,绝对不是一般品种。

  小东在与这人相处时总有一种熟悉感,久了便发觉出来,风得意正是与当年的司瀚玥如出一辙。

  风得意总讲自己有七八个兄弟,父母把他给卖了,他又造人毒打,这才出来逃命。

  司瀚玥听到只是点点头,不做回应,因为他笃定风得意这一身娇纵模样,若真是如他自己说的这般身世,估计上街就被人揍死了,哪里还等得到老虎咬他,但对于别人的事情,司瀚玥也并没有那么关心。

  他这几年来到好像把前二十年未收下的心全收回来了,那些未读的书,如今也可体会其中妙处。

  风得意本也耐着性子跟他读书,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这几日被他揪着领子教针法,更是把人彻底逼急了。

  没到天亮,风得意就蹑手蹑脚的踏出门去,拎着个弹弓准备上自己动手打野味。

  这个季节肯出来的动物实在少,但若是捉到一只就绝对是极品,前两日司瀚玥一大早上手里拎了两只雪白的小狐狸,他垂涎了好久,司瀚玥还是不许他吃,自己偏要养着两只小团子。

  这一处小院坐落在山腰。

  小白狐却是常常在山脚露面,他捡了根木棍,防止脚滑摔倒,一步步往山下走,深一脚浅一脚,留下一串脚印,天蒙蒙亮时,又开始飘起雪花,把他的脚印盖住。

  “呼……小狐狸啊,我不贪心,我只要一只……”风得意额前碎发已经被风雪打湿,双颊冻的通红,他呼呼的喘着粗气,靠在一旁的大石上休息。

  他正想着各种杀狐狸的办法,拿着那小匕首在空中挥舞,却突然听到一声。

  “什么人!”

  风得意吓了一跳,这平常都见不到什么人影,大早上倒是有人?

  他探个头,只见那边竟然停着一辆马车。

  还没等到他看清楚,他就被人揪着脖领子拽到马车前。

  那人颔首说道,“王爷,这人鬼鬼祟祟的在那边,手里还有武器,想来是刺客。”

  风得意一听刺客,怒目圆瞪,“拜托大哥,你见过一手被你拎起来还不反抗的刺客嘛。”

  马车里面传来一阵低低的咳音,好一会儿车帘被细长的手指挑开。

  白皙如雪的面颊,唇色稍淡,眉眼的一点疲惫显得人稍稍有些懒怠,头发只微微挽起,配了一支玉钗,一双眼睛只微抬着,却像是透亮晶莹的宝石。

  风得意的喉咙几乎一下子被哽住,顿时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瞪大了眼睛看人,一颗心脏就要跳出来。

  真是美人。

  世间竟还会有这样的美人!

  “你是什么人?”空茗雪的声音很轻。

  他从京城辗转,本想着寻一处安稳,身子不耐寒,却也没想到自己如今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连天都是病着。

  风得意脸红的不敢抬头,“我……我叫风得意……家里有爹娘兄弟姐妹七个……”

  空茗雪:“……”

  “美……啊不,请问你们来这里是干嘛,我对这里很熟,要是头一次来,是很容易迷路的,我可以……”

  空茗雪没瞧他,“你可知雪狐王,我是来打猎的。”

  风得意听说过,是司瀚玥前两天回来提到过的,说是雪狐王遍体透白,毛色十分漂亮,却是比一般小雪狐大上好几倍,不怎么出没,猎它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他想凑在美人身边,但是抓只小狐狸烤着吃他还有点可能,但要他抓雪狐,那真是羊入虎口。

  但司瀚玥行啊……

  “这山上路远,山下都是小狐,山顶才有,我一个朋友他常常打猎很是熟悉,有他帮忙不怕猎不到。”风得意显得很得意。

  空茗雪微微点头,他实在是病的难受,不然亲手猎狐这等小事哪里还用的上别人。

  “可想要什么报酬?”

  风得意想说你的一记香吻,却装的落落大方,“助人为乐嘛,不求回报。”

  “那就明天山顶见。”马车渐行渐远。

  风得意还在回味那人美貌,却在地上发现一块玉佩。

  显然是那美人留下的报酬。

  玉佩花纹精致通体透亮,真是美玉配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