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刚过,天气微凉,透过窗上结着晶莹的冰花可以看到枝头的梅花盛开。

  空茗雪正坐在桌案前,书上的毛笔微沾着点墨却被放置在一边,在宣纸上晕出一圈墨,显然是有些更着急的事要办,空茗雪手里拿着的正是刚从探子那里得来的书信。

  上面的漆印也是他皇兄的亲章。

  西北如今地域动荡,已是皇城的囊中之食,可好在他们隐藏的够好,又每年给皇城充盈国库,他的一家才得以苟且偷生,怎的皇帝又有突然建立监察司的想法。

  这太反常了,是他太心急被人看出了些什么吗?

  “阿雪!”司瀚玥人未到声音先落,空茗雪这才把那书信一折,往桌案下的空隙里一塞,微抚那有些褶皱的衣袖。

  司瀚玥的身后跟着吕长青,空茗雪的目光在那人身上扫过,他远在西北便知如今的状元郎名声大振,就是他老师的亲子,吕长青。

  他隐隐还在走神,就被司瀚玥揽住腰身,“阿雪?怎么了?身子还不大好吗?”

  空茗雪本不愿在自己相识的人面前与司瀚玥亲热,但如今他却是推不得这黏人的小世子,只好淡笑着,“尚可,怎的不生我气了?”

  司瀚玥有点不好意思的摸摸

  头,“阿雪,你生气了吗?”

  空茗雪唇上带着弧度,眉眼微挑带着点逗弄,在他脸颊上捏了一把,“看你表现吧,最近脾气见长,推门就走,也不知你是跟谁学的。”

  司瀚玥双臂一展把他搂在怀里,下巴落在空茗雪的颈窝里,阿雪似乎有孕之后瘦了一些,觉得身上的骨头有些硌人,而且身上也凉凉的,“阿雪,我错了我错了……”

  俩人腻歪一阵,站在门口的吕长青先是目瞪口呆,他本觉得三殿下嫁给一个男人,怎么想都觉得怪异,而且他的身份敏感,夫家总会对他多有芥蒂,毕竟世人总有些喜欢看那些金枝玉叶落魄,一身傲骨折断,有翅膀也飞不起来的样子。

  如今一见,这位世子爷当真是非比寻常,如今这屋子里就只有他和旁边的小厮小东尴尬了。

  小东早已习以为常,却看着旁边的吕大人,觉得有点心疼,真是饭食没用上,人先饱了。

  空茗雪也拍过司瀚玥的肩膀,“这位是?”

  吕长青微拱手相礼,“在下长青,见过世子妃。”

  “阿雪,皇上就是让吕大人教我。他射箭也是很厉害的。”

  空茗雪笑了一下,“那就多谢吕大人照拂。”

  膳食早已备好,空茗雪与长青对过眼神,俩人需要一些独处的时间,可司瀚玥却一直往他碗里加菜。

  空茗雪心生一计,揽袖抚在胸口,眉心微蹙。

  司瀚玥见状,怕是又犯了害口之症,小心的为他顺背,空茗雪顺势把重量分担在他的肩上。

  “阿雪?又难受了?”司瀚玥显得心急。

  空茗雪嗯了一声,显出有些不适,微喘着气,“阿玥,帮我拿上次那个酸膏片。”

  司瀚玥喊了小东,可小东哪知道世子妃随身带着的放在何处。

  司瀚玥只好自己和小东一起去找。

  那是路上遇到的郎中给开的方子制成的软片,空茗雪自从有孕就害口的厉害,每次把那含在舌下就会缓解一二。

  长青没看出他是故意,还有些担心他的身子,“殿下?我来给你把把脉!”

  空茗雪微摇头,看着司瀚玥跑出的身影,心里莫名有点不舒服,把袖中的酸膏片放在掌中,吕长青立马会意。

  “不浪费时间了,机会难得。”空茗雪表情严肃起来,声音微降,“监察司的事情?你可有了解?”

  “是王尚书的意思,他从几月前就开始推举此时,不过前日事多,一直未能实行,可近几日张丞相也开始在朝上张口提及此事,殿下也应清楚皇帝实权不在手中,这些老家伙也就是通知皇帝一声,我觉得他们是要有新动作。”

  空茗雪微抬眸,“你是说,他们要……”

  “没错,他们等不及了,如今皇帝是个傀儡,他们的欲望已经不止在操控,而是想皇袍加身,新皇继位。”

  他们要反……

  正和他意。

  “你身边可有亲信,有什么消息及时告诉我,皇帝身边还有个人,说不定能与你在朝上有些助力。”

  吕长青显然不知,这位殿下心思缜密,哪怕不在局中也可保万无一失,自然不可能只让他一人担责,空茗雪没那么信他。

  “国师邹钦。”

  作者有话说:

  再搞搞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