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天气反复,跟司瀚玥的心情一般起起伏伏,马车伴随着雨刷刷的的落而缓停。

  司瀚玥插着腰躲在房檐下看天,“这雨什么时候能停啊,也不知道阿雪消气了没有,我得赶紧回去。”

  小东见着拦不住,只好再去牵着被淋湿的蔫了吧唧的马,甚是心疼的拍了拍它,“乖啊,回去给你多喂点。”

  马蹄十分不情愿的踢踏踢踏,小东一边赶马,一边擦脸上的雨水,只见这天边的月亮高挂,把整个地面笼罩着微微泛着光亮。

  小东抬着头突然觉得脸上一凉,那感觉不是雨水,他伸手一摸,吱哇一声叫出来,吓了司瀚玥一跳,从车厢里出来,伸手在小东脸上把那小东西提起来。

  “蜥蜴,你怕什么?”

  小东缩着脖子,“爷,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最怕这种虫子了。”

  司瀚玥刚把那只小蜥蜴扔在地上,就听嚓的一声。

  他刚抬起头就被马鸣嘶吼吓了一跳,刚刚乖巧的马儿脖子伸长,前蹄飞起,在水坑里夸啦夸啦的踩,好像使出浑身解数嘶吼奔跑,差点就把车上的俩人甩飞出去。

  这真是太奇怪了,司瀚玥从小就没学过骑马,家里人怕摔了金贵的小世子,在他身边的一直是最温顺好驯服的马。

  可如今,竟是惊了。

  小东被晃得险些掉下去,被司瀚玥拉了一把才坐住,他伸手去拉缰绳,然而拉的越紧,那马跑的越快马蹄飞快的倒腾着。

  “小东!你看!”司瀚玥指着马腿上那出被飞镖划开的伤口,上面还带着银色碎片,血顺着马腿滑落,在地上留下痕迹。

  只听树林里沙沙作响,黑影重重穿梭在草树之中,风刮得厉害,像是能在人脸上撕开一道口子。

  紧接着黑影像是盘旋的蛇窜了出来,迎着月光,手里的刀刃银光晃眼,直指司瀚玥的名门。

  银色的刀尖越近,就在眼中放的越大,司瀚玥瞳孔微张,呼吸几乎顿在胸膛里,刚想喊出来,却只是张了张嘴,一个音都发不出,喉咙像是被人扼住,喘不上气,直到后颈一痛,眼前才逐渐陷入黑暗。

  ……

  四周安静的连雨水从衣服上滴落进身下积成的小水洼中都可以听见。

  小东醒了有一会儿,头又沉又晕,用手抹了把眼睛,这才看见司瀚玥倒在一边,脸色灰白,安静的像是要不行了。

  世子爷从小身子骨就不行,他顿时心惊起来,小东被束着双脚,好在也会些功夫,两三下就给麻绳解开了,爬到司瀚玥身边,一边哭一边拍着昏迷的司瀚玥,“世子爷,你别吓小东子啊。”

  司瀚玥觉得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人一阵猛捶,觉得喉头紧干,想要睁开眼看看是哪个孙子,呛咳一声,眼皮微掀了一条缝隙,浑身像是被人狠揍了一顿那么疼,他看着身边哭成泪人的小东,忍不住学了空茗雪的口气,“我又没死,哭什么。”

  但感觉比死也没强到哪里去。

  司瀚玥的右腿不知道被怎么弄得疼的根本动不了,他吸着气,搬动自己的腿,小东赶紧过来扶他。

  司瀚玥这才发现,这有点不对劲诶,被绑架为什么小东身上一点伤也没有,只有衣服微微弄脏,而反观自己却像被人乱棍打了一番又扔进泥地里滚了一圈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自己的-仇家?不可能啊,他不杀人不抢钱的怎么会遭此横祸,尖锐的疼痛让他来不及思考。

  “世子,你流了好多血。”小东这下真被吓得哇哇哭,就差拿头撞墙了,司瀚玥这时才明白阿雪的脾气真的很好,原来哭的这么招人烦,自己以后可不能在阿雪面前随便掉眼泪。

  他的大腿似乎被尖锐的利器划过,这才有一条狭长的伤口,他抬手把衣服撕出一条,在大腿上简单的缠了一下,真是有点后悔,要是不赌气出来,他现在应该抱着亲亲爱妃滚床单,哪里会这么落魄。

  还看周围石壁铁锁,还有一墙的凶器,黑压压的看的人喘不过气,铁门咣当一声,被人踢开。

  司瀚玥立马警觉起来,只见进来的人手里拿着根长棍,面上带着一只眼罩,发尾辫梢,面露凶恶,人高马大的,都是男人,这人却是强壮。

  “世子爷,休息的怎么样?”那人嘴角勾起一抹笑,讥讽的还带着些仇恨。

  司瀚玥打量着这人,身上服装是中原人打扮,但是腰间系的玉佩却是隐隐有些眼熟,他猛的想起,那曾在西北的院府中见到过,似乎很多侍卫都带着这个。

  司瀚玥微蹙眉,“你是阿雪家的下人,对我也敢动手?”

  久赢咧嘴开怀大笑,拿着棒子冲着司瀚玥的肩膀狠狠来了一棒子,司瀚玥瞬间脱力,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却还是忍回去了。

  久赢的脸色瞬间阴沉,“三皇子人人敬仰,殿下年少有为,他远渡重洋竟要嫁给你这么一个废人!他本应该在皇宫里,与我惺惺相惜,凭什么要生你的孩子!”

  司瀚玥头晕脑胀,还没从那人骂他是个废物的怒火中平息,就听到什么他与阿雪惺惺相惜,顿时整个人都精神了,他抬起头,有些惊讶,难不成这就是阿雪以前要娶的媳妇儿???

  这也太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