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茗雪眉眼微垂,睫毛在眼下轻轻扫出一小片阴影,他把双臂环上司瀚玥的脖颈,唇像是蜻蜓点水一般贴上司瀚玥后颈敏感的皮肤。

  司瀚玥整个人都打了个激灵,揽住空茗雪的肩膀,一脸认真,“阿雪,别惹我,你腰上还有伤,要好好休息。”

  “你小心一点就没事。”空茗雪那一双眼睛放松的时候,显得温柔安静,眼尾微挑,好像在无声的引诱。

  司瀚玥一脸正直,身体却十分诚实,双手也环住那细腰,轻轻抚摸,“阿雪,那……那我要来了。”

  空茗雪简直觉得好笑,双臂自然的落在司瀚玥的肩膀上,唇在那锁骨上落下一个吻。

  他自小读圣贤书,事事有父兄做主,他本以为这一辈子顺风顺水,家国不用他撑,独自学些本领狩猎骑马,读书习字,都为爱好所在,不谙世事,一切都不予理会。

  心静平淡,欲念甚少,但此时此刻,不知是心底那一点愧疚点燃欲望,空茗雪想把一切都给司瀚玥,就这一晚,心和身体都给他。

  都给他……

  ……

  一场云雨,小世子自己倒是累的先睡着了,双手还紧紧环住空茗雪的腰,在上面轻柔的按着。

  空茗雪的腰伤是旧疾,这种伤痛他早已习惯,痛感并没有那么难忍,他的目的不过是留在这一夜,等人过来接头。

  可司瀚玥却把这当真了,刚刚一边动作一边抱着空茗雪吸鼻子擦眼泪,说自己太不细心了,阿雪肯定是因为腰伤才没有经常来看我的,我真不是一个好丈夫,我要对阿雪更好,要最好。

  那声音像是一把又一把刀扎进空茗雪的心脏,其实他真的就只在司瀚玥病倒的时候在夜里去过一次,而且连一炷香的时间都没有,司瀚玥对他而言是垫脚石,是早晚要抛之脑后的人,病一病也好,不会整天讲些酸话惹他动心。

  在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是个罪人,但这个罪人他还不得不当。

  第二天中午,便启程回京。

  长途漫漫,马车行在官道已有大半月,司瀚玥都浑身疼,不过,空茗雪显然比他更难熬一些。

  司瀚玥把他揽在自己怀里,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在他腰后靠了个软垫,颇有些担心的看他微微泛白的脸色。

  “阿雪,要喝点水吗?吃点东西?你昨晚就没吃,身子受不住的,怎么晕车晕的这么厉害。”司瀚玥边说边拿着水壶,让空茗雪就这他的手饮几口。

  空茗雪也不知是怎么了,自己从来没有晕车之症。

  这官道长行末了,外面车马交错,张灯结彩,已是快入京,车马一顿,不知是怎的,天边山头草树隐隐有些动作,黑影蒙过,空茗雪被颠的闭口阖目,前额隐隐又蒙上一层细密汗珠,鼻息微促,他被握在司瀚玥掌中的细腕微微收紧,薄唇微启,“外面怎么了……”

  司瀚玥见他脸色甚白,伸掌抚了抚他微弯的脊背,冲着外面的车夫喊道,“阿觉,外面发生什么了?”

  阿觉连忙拉帘,眉间拧紧,“世子爷,不知道是哪里蹦出来的人,劫我们的车。”

  “什么!”司瀚玥从车里弯腰出来,只见车马前确实站着几个人,膀大腰圆,肩膀上扛着砍刀,眼神狡黠,横眉竖目。

  “你们睁开眼好好看看,连小爷的车都敢劫,司家人你们得罪得起吗?”司瀚玥双手叉腰,胸膛挺直,把车帘挡的严严实实。

  不过山头土匪可不认什么朝堂,他们微微撤开身子,从中间走出来一个男人,男人裹着一件狗皮狍子,手里的大刀杵地,在干燥的沙地里插出一个土坑,风一吹,沙土满天。

  司瀚玥连忙用袖子遮脸,脸上蒙了一层土星,忍不住偏脸咳嗽起来。

  “这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就是长得水嫩啊,你看看人家这皮肤,不让我劫车,那我劫个你怎么样?”那一群土匪捧腹大笑起来。

  “大当家的,咱们是不是有嫂子了!这压寨夫人长得可真不赖啊!”

  司瀚玥这才听清那群土匪的话,顿时怒目圆睁,“你敢!”

  随行的那些家将瞬间拔剑,谁知还没出手,站在司瀚玥身边的那人手腕被震了一下,手指一松,剑柄岿然落下,却没有落地声入耳,反而身后一阵风,那车帘被掀起。

  司瀚玥还没反应过来,只发现车帘那人已然不见,“阿雪!”

  哪知那白衣在风中飘飞,揽袖拂去那面前风沙,依旧是一身不沾尘埃,长剑背在身后,剑尖的光芒微闪,在那笑的张狂的脸上留下光影。

  血色微露,长剑在那脆弱的脖颈上浅浅落下一条血线,顿时让人喉头不敢滚动,深吸住一口气,胸膛不敢起伏,眼神微露惊恐。

  “你敢如何?”空茗雪的声音微挑,眼神淡淡的扫过那人脸,却好似能在上面掀起一层皮,声音像一柄尖刀直插心脏。

  可司瀚玥却在其中听出了些有气无力,他微皱的眉头看向空茗雪,那身板挺直,可那藏在袖子里的手却是发着颤,而且袖边微湿,是冷汗浸透,空茗雪分明是在忍受不适。

  阿雪……

  “他乃京中世子未来承爵继位为王,你话且不妥,罪当诛。”空茗雪的剑锋更近,那土匪头子双手举过头顶,脸色一阵青白,他从没见过人剑用的这么快。

  “小的一粗人……小的狗眼不知好歹,求您饶小的一命。”

  空茗雪前颈艰难的滑过,呼吸微促,那腥气传进鼻尖,让他忍不住犯起呕意,自持忍耐,剑柄却是微颤,脚步微顿却被人稳稳扶住脊背,他微偏过头,司瀚玥拿着金丝绣帕轻轻擦拭他前额沾湿的碎发。

  司瀚玥不傻,他若是此时让那群人看出空茗雪身体不适,那他们怕是立刻反攻,虽不一定谁胜,但阿雪身子怕是坚持不住,得赶紧找个郎中。

  他只揽住空茗雪让他在自己身上借力,还隐隐显出些亲昵,司瀚玥仰着下巴压嗓,显得声音低沉,“看见了吧,本世子成亲了,爱妃貌美迷人,你还敢打小爷的主意,爱妃打爆你的狗头!”

  空茗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