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没看见。
戎北还以为他刚才是和安斯顿在楼下吃完了才上来,一听他没跟他一起吃,高兴的直抿唇,又把没穿裤子的腿从被子里扔出来,压在韩麒坐在床边的腿上蹭:“让哈特和你一起下去,端来我这吃呗……好不好~”
“恶心行为。”韩麒实在忍不住,在他诱蹭过来的大腿上拍了一巴掌:“我去厨房吃,拿开。”
“不拿开。”戎北依然死皮赖脸。
韩麒轻笑一声,手顺着他不肯挪走的腿慢慢探进被子里,瞳孔泛蓝、微微露出两颗尖锐的兽齿,嗓音低粗且合着兽类的咕噜着凑近他:“你确定?”
这声调让戎北一愣,下意识神智一乱,倏地把腿抽回被子……还顺手捂住了伤痕累累的脖子,绷紧脸谨慎的盯着他。
“……嗤。”韩麒失去那条腿的压制,笑着翻了个白眼,起身就走。
戎北:“……”
被只小猫给拿住了。
此刻的哈特脑内理解——这是雄虫以精神能力压制折磨的讯号,他家雄主也许精神力非常强,他昨晚体验过一次,所以这属于典型的‘没事乱蹦跶,有事立刻怂’型。
所以哈特憋得几乎脸色发青,韩麒刚关门,就实在忍不住爆发出一大串:“哈哈哈哈哈哈……”
戎北瞬间冷了脸,精神力从眉心凝聚,眼睛一眯,咻的弹出两缕细光打在他身前,将军装烧灼出整齐的圆洞洞,正是胸前羞于见人的两块布料。
“我——”哈特呆呆低头,看着报废了的军装后飞快捂上自己胸口,实在没忍住呸了他一声:“太损了你!我走还不行!!”
看着哈特气愤的捂着胸口离开,这回戎北也可以毫无压力的哈哈大笑了。
……
这边,哈特下楼后遇到了韩麒,本想直接走,却还是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拐进了厨房。
看着正端着小碗吃饭的韩麒,他略显歉意的开口:“不好意思,我有几句话想嘱咐一下。”
韩麒看他捂着胸口这么正经的走进来,立刻放下饭碗:“嗯嗯,你说。”
哈特点点头,从头到尾开始叙述。
“是这样的……我们头儿打小就和他雌父关系不好,用他的话形容,被管的像个木偶一样,连对外要用什么样的情绪都得照做,所以您可能也听说外传他孤僻啊什么的……都是他雌父教他的,说是万事悲喜,不露声色。导致他这些年除了我之外连朋友都没有,不玩不乐,看起来老气横秋,内心深处却孤独且幼稚。”
“五年前,咱们行星雄虫越来越少,必须想办法开辟新的培养方式。就有个去外星勘探实验基地的任务落下来,他动了心思,不过上头也怕军雌带着兵走那么远管不了,规定未婚者不可申请,这样好歹有雄主或虫宝在母星牵制着。我们头儿他就和利罗维德商议结了个婚,然后没想到,他有点贪心,反复一笔笔的要钱,还设计陷害他雌父想让他把军权都给戎北……那也就相当于都落在他这个雄主身上嘛,后来闹的不怎么愉快……”
“这么多年我们头儿不回来,其实也多半是因为一回来他就去军部闹。头儿他原本就讨厌雄虫,和他结婚接触后更糟糕了,所以对您就印象上有点转不过来,就……唉,不过现在好了。”
简单几句,哈特把之前的事都和韩麒说了个清楚,并做了最后交代。
“现在他回来了,还和您说想生后代……我猜大概是不准备做那个任务了。不过任务虽然不想了,名单却已经报上去批下来了,临阵变卦的惩罚是什么,咱们都不知道。所以我就是单纯的想让您宽容宽容,最近他要是有什么再得罪或者伺候不周的地方,您多担待。行吗?”
……
整整半个小时,韩麒端着饭碗,想着哈特说的那些话,饭吃饱了,却什么味儿都没尝出来。
如果真这样说的话……留着这个婚姻,或许真的不是件好事。
“还没吃完吗?”调戏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戎北趴在楼梯上往厨房里瞄着,看似是等不及,自己下来了。
看了一眼英姿傲骨走路下楼都比先前看起来利索多了的戎北,韩麒内心惊叹:都说虫族恢复能力强果然是真的,这种伤都能半小时起立,大步向前走。
“吃完了,走吧。”
韩麒把饭碗收回厨房,放进洗碗机里,清洗过后,摸了摸兜里的身份证,准备好去雄管局把‘一家三口’变回‘一家两口’。
或……‘一家一口’。
……
路上,韩麒看着窗外的风景——和地球几乎没什么不同的青山路水灰色马路,甚至为了保证秩序,雌虫在密集范围内不被允许飞行,城市中心路段上依然时常堵车。
安斯顿常年开车,这会儿很自然的接替了司机的职位,戎北乐得让他开车,自个儿跟着小猫一起坐后面,腆着张厚脸皮使劲儿的靠着他蹭。
韩麒被蹭的一脸嫌烦。
“你走开点。”
“我不。我疼,坐不下……我要趴你这。”
戎北和其它雌虫最大的差别,大概就是永远对于‘服从命令’这件事没有那么刻骨铭心,拒绝的话从来都说的倍儿快,阐述自己的心理想法也是毫无压力。
但即便如此,比起在地球上,不论贫穷还是富有都打算孤单到生命结束的韩麒来说,这出生即拥有一切的家伙生在虫族,似乎也少了很多乐趣。
想着,韩麒对着死皮赖脸趴在自己腿上的雌虫感叹一句:“你要是只雄虫就好了。”
这样的性格和家境,要是只雄的,怕不是在这样的世界予取予求,就连法律都制衡不了他。
“嗯?”戎北身子一紧,赶快瞥了一眼安斯顿,怕他隔座有耳,又伸手在韩麒的腰腹和胸口一阵乱摸,低声问:“所以你其实是只雌猫?”
“……??”
韩麒很想说‘你用都用过了还怀疑这事儿。’但是在看到戎北脸色略有变化后,内心些许不爽,还真就点头应了。
“对。是母的。”
戎北不太相信,眼光疑惑往下一瞄:“那你这个怎么解释?你不该有。”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韩麒勾唇笑笑,抬手往他腿上捏了一把:“和你一样,你不也有?有就有用?”
“……”戎北眯起眼,面色肉眼可见的开始泛白,紧抿着唇,缓缓坐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