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虫子’这仨字,好像有点过份。

  他,究其根本,和自然界飞来飞去的虫不太一样。这话就相当于吵架骂老婆是母生畜一样难听。

  韩麒也恼自己原本并不是这样的性格,但和猫猫融合之后,每次在愤怒时都好像会激发出心底的阴暗面,像只野兽一样没理智,也不温柔的胡言乱语。

  “……对不起啊。”韩麒咬紧嘴唇,脑袋里努力回忆着之前摸猫猫时的戎北温柔璀璨的目光,平静下来后低着头小声道歉,并主动替他骂回来:“我是公虫子。”

  “公虫子么。”

  戎北唇角勾了勾,抬手朝着身后一挥,精神力缠卷着轰在门上,嘭的一声关上门后于阴暗之中肆意笑着步步靠近韩麒。

  “这么说来,你很看不起‘母虫子’?”

  “你知不知道,你口中所谓的‘公虫子’只是明面上光鲜亮丽受保护,实际在漠北地下场每年中有多少雄虫被雌虫当成‘母虫子’颠倒使用,折磨取乐?”

  “要不要我让你看看,他们都是怎么学乖的?嗯?”

  没那个本事让我生

  看着戎北那阴狠的目光,以及口中所说的那些渗人的话,韩麒脑子里各种酷刑画面闪烁不停。

  和他融合在一起的猫猫灵魂被虐记忆太多,只要提起一点,他就会精神状态变得很乱……生怕一不小心再给戎北挠上几道让事情变得复杂,在极力控制着自己。

  他们之间……不该是这样的。

  直到被戎北按在地上,韩麒依然在努力自控,死揪着领口阻止他扒自己衣服,轻轻摇头:“我……不想和你翻脸。”

  戎北冷笑:“我又哪想和你翻脸?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逼我。”

  从前的韩麒认为,这世上最可怕的事就是穿越到一个遍地都是男性的地方,要被迫面对一个身高且壮的男老婆,甚至逃脱不了命运的话,有朝一日还得和这男老婆相亲相爱,被迫耕田。

  结果现在才意识到……真正可怕的是,他竟然没想过,自己也可能变成一块田,被别虫耕。

  韩麒咬着唇,攥紧衣领的手掌用力的几乎快抠出血来,这强烈的刺痛感也能让他保持清醒。

  戎北垂眸看着身下紧咬牙关几乎浑身肌肉都在微颤,却紧攥着拳头一声不吭的雄虫,伸出手腕上的光脑到他面前,按了两下。

  随着哔的一声,漆黑房间中弹出的电子光屏上展现出了军部的查录档案,上面的视频大概是调查取证,好多瘦的像排骨一样的雄虫排成一列……身上一点遮掩都没有不说,有些还在滴着血,那上面清楚的看到银色的别针坠挂着名称牌子,极其残忍的挂在身体脆弱位置晃来晃去。

  韩麒:“……”

  因为猫猫的恐怖记忆,这种东西在他梦里已经看过好多次了,每次都是被戎北虐来虐去,烙铁一上来身临其境的血乎流啦带冒烟,所以一定意义上来说,韩麒大脑已经都看得麻木,甚至觉得这都不算什么,哪怕对猫猫格来说,也不会对它自身造成威胁,眼球摄取到的毫无震撼力,一点不慌。

  危机解除,韩麒就这么淡定下来,十分没趣儿的嗦嗦嘴角,心中有些好笑又无奈的想:还以为要被上了,结果是让我看小电影?他还真诚实,说让我‘看看’就确确实实是让我‘看看’……

  韩麒寡淡无味的表情,在戎北看来,反而疑惑。

  这是整个军部在扫清地下场时拍到最残忍的取证,各个儿都哭的厉害,按理来说,正常雄虫这时应该吓坏了,他却毫无感觉。

  不出意外,还是那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有趣感觉。

  看着戎北的眼神,韩麒叹息一声,拨开他的手掌:“你要不就真对我做点什么,放小电影算什么本事。”

  戎北一愣,而后乐了:“果然我猜的没错。刚才抹在嘴唇上的糖粉是什么促孕药物吧,你巴不得我和你做点什么,怀上你的虫蛋,然后彻底留下。”

  韩麒:“……!@#¥%……”

  实在压制不住内心的狂躁,他蹭的坐起来狠推了戎北一把,怒然低吼!

  “是是是!我就是想让你和我生孩子!不管是我搞你还是你搞我!我搞你你来生,你搞我我来生!然后逮着你不放,让你给我赚一辈子钱!行了吧!!”

  戎北嗤笑一声:“你也得生得出来才行。”

  “所以呢!你是不相信我有生孩子的本事?还是说你才没那个本事让我生!你长那玩意儿光撒尿用!嗯?”

  韩麒说着自己前半辈子根本吐不出来的话,耳根火热,眼神也火热。

  “你还想我碰你?!”戎北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样失笑:“然后你去报警,告我凌虐雄虫,彻底把我留在你身边是吧?你这主意打的,真是什么底线都能接受啊。”

  “我——”韩麒彻底无语,捂着心口,感受着砰砰跳动的心脏,觉得它马上熄火。

  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和这个不同世界生长起来的家伙吵架……能气死。

  寂静的房间,只剩下二人的呼吸声。

  又过了许久,戎北似乎也觉得和韩麒吵架能气死,朝着外面叫了一声:“瓦里。”

  管家立刻开门进入房间,躬身汇报:“少爷您吩咐。”

  “他喜欢被锁起来,就锁着他,”戎北漠然的扫了韩麒一眼,起身系上衣扣:“我没时间陪他玩,以后就让他在房间里锁着过,直到我们婚姻结束。”

  管家听了戎北的话,立刻眼神发亮的点头:“好的,少爷!”

  “不行!戎北!”韩麒看见管家的眼神,彻底慌了,紧紧的扯着戎北的袖子不肯放手:“不能让他把我再关起来!他想害我!他已经害我了戎北!就是他把我锁起来的!他想让我死!他想弄死我让你和前夫复婚!我说真的!我知道你不会信!但求你,你把我关别的地方!别让他看着我!我会死的!戎北!你相信我!你相信我!”

  在恳求他的这一刻,韩麒甚至还想着,他虽然是雌虫,但内心就是个‘爱猫咪的死直男’,刚刚说‘让你看看’就‘真的看看’,所以他心不坏,好好说就一定会听。

  可惜,就和之前想的一样,戎北根本不相信管家害他,甚至强行用力扯开韩麒拉紧他的手,直到他被管家拖走都没再说一句话。

  这一刻,戎北那冰冷的目光,以及无法同化的虫族世界观,让韩麒心中和他一起摸过猫猫而刚搭建起来的好感彻底消失。

  紧闭的房间,阳光明媚的落地窗,四处连个缝儿都没有,被关起来的韩麒无比后悔自己之前没趁机逃走,反而过分相信戎北回来会有所论证,现在只能恨的咬紧唇瓣,眼睁睁看着窗外戎北带着一大群军雌手下头也不回的驱车离开。

  很快,管家端来一杯牛奶,得意的放在韩麒面前的桌上:“喝吧,我的小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