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三天, 诺伊没日没夜地泡在全息舱中,实力进步飞快,让埃尔法也有些心惊。

  等最后一次将雄子从全息舱中抱出来之后, 埃尔法关闭了训练室的权限。

  “诺伊,你真的需要休息。”

  看着雄子想从床上爬起来,埃尔法率先上前两步,扣住了他的手腕。

  诺伊被他罕见的强势惊住了。

  他挣了挣自己的手腕,但是雌虫可能有些生气又有些担心, 按住他的手腕如同铁钳,他竟然难以挣开。

  他金色的瞳孔里带着淡淡的怒意, 显然是被他这样的训练方式给气到了。

  但是对于那种精神力被完全使用至枯竭的快感,诺伊感到该死的沉醉和喜欢。

  他就像是一个从来只能看着别的小孩玩游戏机的孩子,自己真正得到了心仪的礼物之后,就非要痛痛快快玩个够。

  这一次诺伊承认自己是过界了一点,他浑身肌肉酸痛, 连手指都懒得抬一抬。

  可这也不是雌虫禁锢自己的理由。

  诺伊探出藤蔓, 缠住了他的腰腹。

  藤蔓的一端固定在高高的天花板上, 诺伊心念一动, 制住他的雌虫就已经被一股劲力缠缚住,拽到高高的吊灯上去了。

  这段时间高强度的作战训练使得他的精神力得到了极大的凝练, 长期压制着的精神力海不断掀起海啸, 拓宽了他的精神力广度的同时,他对自己精神力拟态的运用也更加得心应手。

  藤蔓就像是他的第二具躯体,它不像精神力拟态兽那样残存着异兽的部分意识, 可以完完全全做到心随意动, 完全受他的支配。

  他翻了个身, 懒懒的躺在床上, 欣赏着那被高高吊起的雌虫。

  他与诺伊对视着,并没有反抗,也不敢用力挣脱,所以诺伊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埃尔法的身体摆弄平整。

  细长的藤蔓捆缚住他一步步往下放,像是从天花板垂下来的蛛丝,将这只可怜的飞虫当作美食悬浮在他的唇边。

  雌虫还未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只是抿着唇,锋锐的眉轻轻蹙着。

  诺伊抚上埃尔法的面庞,最近他的小雌虫,脾气是越来越大了。

  诺伊玩味地想。

  这段时间他像是一个细致的助理,一个合格的战斗伙伴,一位耐心的导师,所以诺伊还挺乐意接收他的好意。

  可这不意味着他可以越权来管束他。

  “你不要管我这么多,我自己有分寸。”诺伊薄唇轻启。

  像是被家里人捧得高高的只差临门一脚高考的考生,诺伊此刻还沉浸在学得越多,到时候考得越好的理论中。

  现在的精神力体力透支算什么?

  等到了真实的战场上,面对着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全息镜头,展示出自己的实力才是真正的重要。

  此刻诺伊身上还带着从全息舱中闷出来的潮热,头发也是湿润润的。

  刚从战斗状态中脱离,那随意的慵懒像是致命的毒药,让埃尔法不由得目光缩紧。

  可惜就是那如樱花般甜美的唇瓣中吐出的话并不怎么讨喜。

  然而诺伊得意洋洋,对危险毫无所觉。

  这些天的训练极大提升了他的实力,也让他的自信心极度膨胀起来。

  埃尔法这些天的温顺姿态也麻痹了诺伊的神经,他很久没有看到埃尔法的骚操作。

  所以自然而然地把这只危险的雌虫看作了他赢取自由的令人感到心安的合作伙伴。

  他勾起埃尔法下巴,还要源源不断地在他耳边灌输自己的透支精神强大体质的理论时,埃尔法忍不住了,他腕间翻转,化指为刃,指尖轻轻从背后一划,藤蔓四分五裂,他就坠落在了诺伊身上。

  诺伊一声闷哼,猝不及防之下,那沉重的身躯压上来,鼻尖涌入的都是埃尔法清冷的木质香气。

  此刻,这沉郁的木香却带着喷薄的热意翻滚而来,他的唇被轻轻咬住,埃尔法强韧的身躯如坚硬的烙铁般欺压上来,喉间所有的音节统统都被吞噬掉,连一滴也不剩。

  “唔。”

  这下糟糕了,诺伊指尖被交扣住,连带着手腕一同,被狠狠按入柔软的羽绒被中。

  他因为运动过度而透支的体力远远不足以支撑他做出任何有意义的反抗。

  “喂……”喉间溢出不成音调的破碎音节。

  埃尔法舔舐着那红艳艳的唇瓣,恨铁不成钢地啃咬,一直到啃到唇瓣红肿,艳丽得仿佛要滴出血来。

  诺伊发了狠,埃尔法舌尖被咬破,铁锈味挟裹着信息素,在狭窄的宿舍内蔓延。

  在那双晶亮的眸子恶狠狠地逼视下,埃尔法退却了。

  在离开前,他留恋地吻了吻诺伊肩颈上方隐隐发出亮光的银色虫纹。

  “我一时失态,请雄子责罚。”

  埃尔法跪在地上,摒除了那亲昵的称呼,他的声音沙哑而冰冷,仿佛刚才欺身而上的暴烈激情只是诺伊单方面的一场幻觉。

  虽然表面是在认错,他却挺直腰杆,暗沉沉的金眸里席卷着微不可查的责备与委屈,仿佛做错事的不是他,而是诺伊一般。

  诺伊抹了抹嘴唇,看着指尖上那鲜红如玫瑰花汁般的血滴,都快被气笑了。

  虽然不是他的,但也是面前这只雌虫无法被抹去的罪证。

  他从床上坐起来,双颊被染成绯色,一双眸子水汽氤氲,不知道是羞是怒。

  诺伊掐起埃尔法的下巴,把血滴抹在他的下颌,开口,只听见自己声色喑哑:“谁给你那么大的胆子,敢对我做这样的事?”

  埃尔法直面着诺伊翻腾的怒意,心里却并不如何怕。

  他的眼神幽微,落在诺伊那被他啃咬到破皮还微微肿起的唇瓣上。

  诺伊像是张牙舞爪虚张着声势的小小猫咪,他看了只觉得心脏比之前更加剧烈地砰砰跳动着,喉头一紧,咽下的唾沫里也带着甜美的信息素味道。

  他鼻子很灵,诺伊的颈环早已经除去,此刻他身上蔷薇花香混合着淡淡的浆果甜香,仿佛枝头沉甸甸的果实即将成熟,坠落在他的掌心。

  他眸色暗沉,半点也没有克制,任由自己身上清冷的木质香味勾勾缠缠地围绕住诺伊。

  房间里信息素的味道交缠驳杂,让人闻了只觉得心口发热,手足无措。

  诺伊被他直白又灼热的眼神看得指尖微颤,只好把他的下颌松开,好让自己也得到片刻喘息。

  “以后不要这样做了。”诺伊色厉内荏地说。

  他也懒得等埃尔法的回应,只气闷地在他心窝上踹了一脚,蛮横道:“滚。”

  这一脚软绵绵的,也没有什么力道。

  埃尔法摸了摸自己被踹疼的肩膀,他也懂得过犹不及的道理,眼神在诺伊身上游移一圈,行了个礼,就转身出去了。

  嗬,这时倒是懂得了等级尊卑。

  诺伊浑身脱力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静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被埃尔法这么弄了一遭,他也没心思继续训练了,干脆洗了一个澡,躺在床上平复了一下心跳。

  脑海里总在翻来覆去地播放着让他燥热烦闷的画面。

  他本来就刚从全息舱爬出来,体力精神力都已经到了透支边缘。

  原本也没有想着继续训练,就是想做做样子,再去摸一摸他的宝贝训练舱,给自己的战绩拍拍照就睡觉。

  可没想到就这么当着埃尔法地面逞了逞嘴皮子上的功夫,就被亲得嘴角破了皮。

  要是说埃尔法不对,又是他先动手捆的人家。

  再说了,现在这情况,他连状都没地方去告。

  说是被自己未来的雌君给亲懵了?

  那他这些年营造的人设还要不要了!

  诺伊心情说不上好也说不上糟。

  那雌虫的滋味清冷又滚烫,意外的复杂,又意外的不惹虫讨厌。

  诺伊强迫着自己闭上了眼。

  埃尔法今天为何突然发癫?

  可能今天脑子不小心坏掉了。

  或许明天就会好的吧!

  **

  门被他轻轻合上,埃尔法舔舔唇,心情像是坐上了过山车,直接冲上了云霄。

  多么愉悦的一次尝试,天底下没有比今晚还要更让人开心的事了。

  他靠着门背坐下,用指骨摩挲着自己的唇瓣。

  回忆起这个吻,他只觉得诺伊简直是纯情得可爱。

  原本只是打算堵住他的唇,浅尝辄止,可是一旦挨近,他就忍不住想要索取更多。

  舌尖探索进去,诺伊懵懵的,连推拒都忘记,只能任由他攻城略地,惊讶得仿佛连呼吸都停滞掉了。

  但是,他没有排斥自己的接近对吗?

  连想象中的严酷惩罚,也丝毫没有落在自己身上。

  埃尔法把指尖游移到自己的心口,那软绵绵的力道没有伤到他一点,反而像是情侣间的亲昵和耍了点小脾气。

  埃尔法把黑色的发丝捋到耳后,低低笑了一声,心脏处传来幸福的饱胀感。

  在发现诺伊没有标记过任何一只雌虫之后,埃尔法的状态比任何时候都要轻松。

  所以他不像一开始那样急,想要靠着身体来绑住诺伊。

  当然,只要利用得当,那也不失为一种好方法。

  这一次他承认自己莽撞了,但是他绝对没有半分后悔。

  他放任自己闭上眼,仰起头,在一次一次的回味中,他更是无比地肯定,在他之前,雄子绝对没有标记过任何人。

  甚至连一个吻都没有。

  谁能想到呢?

  竟然连第一个吻都被他得到了。

  他预想过最糟糕的情况,可是他的雄子却总能给他最大的惊喜。

  在纸醉金迷的帝都星,他的雄子,他喜欢的诺伊,这么多年,连一位雌侍都没有。

  可是他一来,就愿意为他穿破重重阻碍,向全星网宣布,让他成为自己的雌君。

  这一个馅饼砸下来的时候,他连脑袋都晕乎乎的。

  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这么多天,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推进着。

  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他们是天生一对吗?

  诺伊,是他的。

  埃尔法抬起眼,金色的眸子里发出志在必得的光芒。

  没有任何虫,任何事可以挡在他的前方。

  如果有,他会统统消灭掉,用这些不长眼的虫子骨灰,给他和诺伊的未来铺上一条阳关大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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