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之后，代序没有忍住拿起一个枕头往他脸上砸。
力道很轻。
他没有不高兴的意思，只是现在不想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代序一向都是如此。
他有的时候喜欢用动作岔开话题。
今天他们两个人已经在宿灵修身上花费太多时间了。
就算再这么讨论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结果。
倒是不如现在就停下。
明天的事情没有必要现在就把一切全部弄清楚。
宿灵修的腿长在他自己身上，他想要怎么样就可以怎么样。
这一点，他们两个人都非常明白。
所以他们也绝对不可能要求什么。
第二天的时候，徐霁难得没有和平时一样，继续去找其他人喝酒，而是陪在了代序的身边。
他本意就是出来玩的。
只是现在对于他来说，代序还是更重要一点。
他非常担心，今天如果代序再次见到宿灵修，会不会又和之前一样。
代序会不会没有办法应对？
代序非常清楚今天徐霁会留在这里的原因。
他心里其实非常愧疚，可是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有人陪着自己，总比自己一个人好一点。
代序自己一个人是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宿灵修。
有徐霁在也能稍微分散一点注意力。
不过好在一直到他们吃完午饭，也根本就没有看到宿灵修。
代序原本以为他已经准备放弃了。
可是在他刚刚放下戒心之后，宿灵修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小少爷。”宿灵修叫完之声之后又看向了徐霁，“徐少爷。”
代序和徐霁听到他的称呼之后，两个人心里都有点无语。
宿灵修很明显就是故意的。
用这样的称呼突出代序对于他的特别。
“宿总。”
代序和徐霁脸上都是一如既往的客气。
他们原本以为这样子宿灵修就会收敛一点。
但是宿灵修完全没有。
“小少爷，我能拥有和你单独相处的机会吗？”
宿灵修这句话问出口的时候，眼底依旧带有笑意。
代序和徐霁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犹豫了一会儿之后，代序还是决定让徐霁离开。
留在这里陪着自己原本也不是徐霁的义务。
而且如果平时他也不爱玩就算了，问题是徐霁很喜欢和其他人打交道。
离开之前，徐霁深深地看了代序一眼。
代序和他说：“别担心。”
两个人的交流从头到尾都没有避开宿灵修。
宿灵修见徐霁离开，就起身去给代序拿了杯热牛奶。
代序开口道：“谢谢。”
宿灵修就只是摇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他虽然没有用语言表达，眼神却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代序。
这段时间以来，代序已经能够习惯宿灵修的眼神。
所以不管他怎么看自己，代序都不会觉得有什么。
宿灵修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如果他不说话的话，自己也可以做到不开口。
代序已经可以收敛自己的情绪。
并不是因为他成长了，也不是因为他找到了一个合理的方式。
只是因为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自己应该这么做。
宿灵修就算是说了喜欢，那也就只是表白而已。
从头到尾都没有耽误到自己任何事情。
代序没必要拿这些东西和他计较。
宿灵修一直看他把牛奶喝到底，才开口问他：“我能不能邀请你和我一起下去看看？”
代序非常爽快：“好。”
宿灵修眼神中出现了一些难以察觉的情绪。
但是到底也没有多说什么。
有些话，现在说出来一定会让代序不高兴，他没有必要冒这个风险。
至少得等到下去。
海上的风景总是好看的，但是看多了就觉得也就那么回事。
代序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
但事实根本就不是这样。
他总是能够意识到，自己旁边的人是宿灵修。
“你很紧张？”
代序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庆幸这是一句问句。
“不好意思。”他开口回答。
代序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
但是很快他就会找到了理由。
他为自己没有办法拿出正确的态度对待宿灵修而感觉不好意思。
“代序。”宿灵修非常认真，“你和我在一起会让你觉得压力很大吗？”
面对这句问句，代序没有办法回答。
他好像并不觉得压力大，可是他依旧没有办法正确处理。
很多情绪不是他能够消化得了的。
“宿总，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
代序从来都不介意开口说抱歉，就这么一会已经有了几次？。
可是宿灵修想要的不是听他说抱歉。
宿灵修只是希望他能够高兴。
“如果我是你不开心的来源。”宿灵修顿了顿，表情看上去似乎非常舍不得，“我会消失。”
代序听到这句话之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似乎从来都没有这么快的听到别人结束喜欢。
“这么快？”他直接就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宿灵修开口道：“代序，如果我的喜欢会让你不开心，我会放弃。”
他的语气非常真挚，由不得代序不信。
可是代序依旧有些不明白。
他心里并不觉得感情是可以自己控制的东西。
如果宿灵修想要给就有，想要收回就收回。
那也只能说明这个感情对于他来说是无关紧要的。
代序虽然没有把自己放在什么重要的位置上。
但是听到这样的话，他依旧觉得有些不爽。
“随便你。”
宿灵修说：“我依旧会喜欢你。”
这句话算是解答了代序心中的疑惑。
宿灵修的意思是，他依旧会喜欢代序，但是绝对不可能在任何时候碍他的眼。
代序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他不允许宿灵修喜欢自己。
说到底他没有资格去管别人的喜好。
可是没来由的。
代序就是觉得不高兴。
宿灵修喜欢自己，自己觉得不高兴，不喜欢自己，自己似乎更不高兴了。
代序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觉得自己已经到了一个没有办法表达的情境之中。
说不出来，自己想要什么也说不出来，自己不想要什么。
可是他觉得自己的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
“不能让宿灵修就这么离开。”
代序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和冲动。
可他就是不愿意放手。
他又往栏杆旁边靠了靠。
此时，海上的风非常大。
代序希望自己能够清醒一点。
事实上，他依旧做不到。
“宿总。”代序问出心中疑惑，“喜欢是什么样的感觉？”
宿灵修双眼看着他，眼神中有没有办法藏起来的深情。
代序笑了笑：“只是眼神吗？”
他并没有等宿灵修先回答自己，而是率先开口说话。
“还是说宿总想要和我上床？”
宿灵修依旧是看着他没有说话。
此时此刻，他心里有很多的想法。
但是他知道现在并不是自己开口的好时机。
“你给我点时间。”代序开口道，“我应该……”
他话没有说完，就听到宿灵修帮他补充：“不觉得我讨厌？”
这是一句问句，但是代序可以不假思索点头。
“是。”
宿灵修听到之后眼角就染上了笑一意。
在他们两个之间，这已经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回答了。
不讨厌，已经可以做很多事情了。
宿灵修并没有多要求什么，而是问了他一句：“我能不能再靠你近一点？”
代序没有说话，可是眼神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他。
这一次的宿灵修没有任何犹豫，就直接朝他靠近了。
他知道代序不会拒绝自己。
至少现在不会。
宿灵修看着他，和他一起感受，此时此刻从海上吹来的风。
海风总是要带上一些水的味道。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可是他们心里都有自己的想法。
更多的还是眼前的人。
很多东西就算不去说，也不是不存在。
做不到忽略眼前人，所以就算想要躲藏，也还是会忍不住把目光落在对方身上。
“宿总。”代序问他，“你说自己之前没有相关经历，那么有没有谈过恋爱？”
宿灵修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自己一开始就告诉他自己也是第一次。
但是第一次也就只是第一次，不代表之前没有谈过恋爱。
或许就只是谈了恋爱，没有做其他的事情而已。
现在的代序需要一个回答。
这对于宿灵修来说是一件好事。
因为如果他完全不在乎自己，就不需要问这个问题。
对方能够开口问这样涉及隐私的话题，无疑就是证明自己想要了解自己这方面。
宿灵修心中坦荡，不需要多加思考，就直接告诉他：“没有。”
代序听到之后点了点头：“我也没有。”
他不是想要证明什么，只是因为自己开口问了这句话，如果没有给宿灵修答复的话，代序觉得对他好像有点不公平。
不过这件事情公不公平，只要他们两个自己心里面决定就可以。
他们不介意的话，他任何人都不可以评判。
“宿总。”代序从头到尾看了他一眼。
他到底还是没有忍住评价了一句：“你看着确实不像这种人。”
“小少爷说的是什么？”宿灵修开口问他。
代序开口问他：“你是真的不知道我在说什么，还是故意装作纯情？”
其实他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就已经给出了答案。
宿灵修不至于听不懂。
宿灵修也没和他装：“小少爷不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