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乐!”

  沈上栗急着要将梅子干推回给云化,“阿良,这是你用来解苦的果干,怎么能轻易给这孩子吃?”

  “此处又不偏远,出门就能给他买到的。”

  云化扭头跟云良求助,“公子……”

  “不是我爱吃的东西,云化没人要就直接丢了吧。”云良已经将手伸向了其他果干。

  所幸,除了那梅子干,其余果干都很合他的口味,不知不觉就多吃了一些。

  云化眼看着其中几样果干都见了底,犹豫了半晌,还是劝道:“公子,马上到用膳的时辰了,还是少吃些果干为好。”

  “果干占肚子,您夜里容易饿。”

  “也是。”云良还是收了手,简单拿放在边上的帕子擦了擦手,就将手收回了被子里。

  这边沈一乐还在盯云化手里的果干,却不敢开口说话,生怕一张嘴就有口水流下。

  见状,云良便问道:“怎么还不把果干给孩子,本公子的话你听不到?”

  云化那声冤枉都要喊出口了,还是抿紧了唇,将手中的果干再往沈一乐面前递了些。

  “阿良,你这是何必……”

  “孩子想吃,我不想吃,这不是很简单吗?”云良直接开口打断沈上栗的话,“表叔,给乐乐吃吧。”

  “哎,那乐乐快谢谢表哥。”沈上栗说不出不让沈一乐拿果干的理由,只能先接过来,带着儿子跟人道谢。

  偏沈一乐注意力都在果干上,直接伸手拿了个果干塞进嘴里。

  “唔!”

  沈一乐含糊不清道:“表哥,这果干这么甜怎么会不好吃呢!”

  “你怎么连道谢都省了?”沈上栗是真的意识到自己惯出来的儿子个性有多差。

  “你拿人东西,不道谢就往嘴里塞,你以后还想要朋友跟你一起玩吗?”

  沈一乐嘴一撇,像是要哭,看的云良都皱进了眉头。

  这小孩要是真开始肆无忌惮的嚎,肯定得哄上好一阵吧?

  真烦,早知道就一直装睡,不睁开眼睛跟这破小孩对视了。

  可沈一乐没哭,又拿起了一块梅子干,向云良递去。

  “哥哥,你再尝尝看,这个不难吃的。”

  “虽然爹爹很少给我买零嘴,但我不笨的,知道这个果干不难吃。”

  云良眉头皱的更紧了。

  “每个人的口味都不一样,我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你若是喜欢吃,就拿去吃,何必非要我再多吃一个不好吃的果干?”

  沈一乐被云良说的一愣,举着手里的果干干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做什么。

  正巧这会儿有侍从将衣裳送来,沈上栗赶忙转移了话题。

  “阿良,我跟乐乐就在门外,有事你喊一声就行,你先换衣裳,等你换好,咱们应该就能用膳了。”

  “好”云良应了一声,便示意云化将送来的三套衣裳收下。

  一红一白一雪青。

  的确避开了云良所说不喜的颜色,但这三套衣裳中间,也只有那一身白的能入的了云良的眼。

  一等沈上栗父子走到门外,云良便掀开被子下了床。

  “公子,稍等,这衣裳走线有问题。”云化突然开口叫停,云良愣了一瞬,还是凑上前去看云化所说。

  随后只见云化捏着白衣的领口往两边一拽,整个领口处都变得松松垮垮的,若是真的上了身,怕是云良动都不能多动一下。

  紧接着,云化又试了另外两件衣裳,领口虽然没能扯动,但一件胸口处扎了一根针,另一件则薄到能透光。

  三件衣裳,云良竟是一件能穿的都没有。

  云化:“公子,你先回床上歇歇,云化这就出门去买新的来。”

  云良伸手将云化拦住,“你还是先将这事跟表叔说一声,再去买衣裳。”

  “方才表叔跟侍从交代了许久,都没能成功避免这事,其中肯定有别的原因。”

  这表叔应该是沈家旁系,不可能会苛待他和父亲,想来只能是下面的人吃了回扣,才会造成现在这幅局面。

  忍气吞声没用,只有把事摆在明面上,看沈上栗到底是怎么解决的,这事才有可能有结果。

  不然等沈上栗一走,这院里只有他和他爹在,怎么处理都隔着一层,会惹人生厌。

  云化应下,将三套衣裳捧出了屋外,一一展示给沈上栗看。

  沈上栗显然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一时之间脸色都有些发白,隔着门就开始赔礼道歉。

  “阿良啊,这事表叔先给你道个歉,这别院表叔许久没有打理过,想来是有了不安分的。”

  “今儿个这衣裳只能劳烦你身边的侍从先准备一下,等待会儿吃过饭,表叔一定好好清理一下这院里的害虫!”

  沈上栗说这话的声音不小,眼神还一直在附近侍从身上流转,吓得在旁边值守的侍从连呼吸都错乱了。

  而后又拿出自己的钱袋,直接递到云化手中,“这是预备给阿良买成衣的现银,不必节省,买上好的料子,绝不能划伤了坤泽柔嫩的肌肤。”

  云化听到这话觉得有些奇怪,但什么都没说,也没接那个钱袋,静静地等待云良的指示。

  对于云化等吩咐的这点,云良满意的不得了,当即说道:“既然是表叔的心意,阿良也不好不收。”

  “只是表叔还得仔细排查这院里的侍从,免得有漏网之鱼,跟您住的院子中的侍从勾结,伤到孩子可就不好了。”

  一提孩子,沈上栗的态度就跟严肃些,毕竟是根独苗,千万不能断了。

  云化接过钱袋就急匆匆出了门,方才他回来时西斜的日头,如今已经完全被弯月取代,眼前乌蒙蒙的,但他还惦记着公子没衣裳穿,脚下的不知迈得极大,像是要跑起来似的。

  院里沈一乐盯着父亲的侧脸,总觉得有些陌生。

  从前一直宠着他的爹,现在好像更关注那表哥些。

  是因为那表哥是坤泽吗?

  那他以后分化成坤泽,也能被他爹一直娇宠着,买衣裳都买最好的料子吗?

  沈一乐探头看了眼屋内的表哥,又看了一眼手中的蜜饯,突然赞同了表哥的看法,这果干真的不怎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