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轩如此质问当今圣上,众臣更是惶恐。

  虽然他们也想知道,靖王难道只是因为替太子求情而被撤去封号吗?

  太子被囚的谜团越来越深,此时,连平常活跃的叶丞相和仁安王都没有吭声,他们更是不敢造次。

  不过,倒是文王抢先一步怒斥道:“世子,请注意你的身份,难道你是在质疑父皇的决定吗?”

  束哲南,这个人他自小就不喜欢,因为他老是喜欢背地里阴人,果然长大了还是这么可恨,名义上还是自己的堂哥,背地里竟然敢和晋国裴皓联系,可真可恶。

  “文王说的是,我束轩只是借父亲的名义做上了这大燕世子,如今,他无缘无故被贬,若是圣上不能给我一个理由,那么…我就当是我父亲挡了圣上的路。”

  文王再次怒吼:“束轩…你大胆。”

  与此同时,束昌远亦是起身,一步一步向束轩走去,直到跟前:“看来昨日朕说的你没记在心上。”

  束轩依旧不卑不亢道:“那圣上可当着众臣的面,告诉他们,您到底囚太子是为何?也让他们断定太子到底何为?”

  “束轩,你这是大不敬,按律当斩。”

  文王的声音总是不合时宜的响起来。

  束轩笑道:“楚国认我,才签订两国和平契书,若圣上真的要斩我,那束轩认罪,毕竟我一个个小小臣子斗不过一国天子。”

  束轩此言,不只是大不敬,更是谋逆之举,不甘于后。

  这要是圣上还不降罪,那可就是太恩赦了。

  果不其然,束昌远的笑声响彻整个大殿,不知是无奈还是自嘲。

  他笑道:“自朕登基以来,我大燕二十六州安定平稳,安居乐业,百姓无不称赞朕仁义宽厚,”

  “你说你父亲挡了朕的路?哈哈哈…好啊好,就算是吧。来人啊,将世子带下去,不日派人护往明州,与他父亲团聚。”

  束轩没再言语,毕竟他的目的达到了,所以也任由蒋重将自己扣押下去。

  昨晚私下影月来见他,他亦是知道了文王和裴皓是怎样联系的,所以他必须去趟明州,和他父亲分头行动,就算圣上饶恕不了太子,但他不能让大燕再一次走上前世的结局。

  而这一次,朝中无一人替束轩求情。

  一个时辰后,束轩还在宣华殿,没有见到影月,不由有些怀疑。

  昨晚他让影月去接触殇夜,按理来说,该回来了,莫不是被发现了。

  这一次他选择了太子,并没有按照圣上所言,安稳成亲,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那么以后他的处境则是会越来越艰难,不过幸好的是,圣上倒也同意了和楚国的契约,那么北蛮一事,也定会出兵。

  那么眼下,倒是太子的事,至关重要。

  束轩正沉思时,殿门被推开,见到来人,他倒是愣了一瞬。

  所以也未起身,而是继续坐在桌前,忽然间,右手把玩的那枚扳指,倒是让他想起了过往。

  这是圣上当初送给他的,那时候他是那么疼他,现如今,倒是成了这样的结局,皇室可真是容不得亲情存在啊。

  亲情…很不对,束轩总觉得漏了什么。

  直到束昌远坐在对面,他才回神。

  “不知圣上来此,可还有别的嘱咐?”

  束轩的样子,像极了小时候得不到好玩意的东西在呕气,一时之间,倒惹的束昌远发笑。

  这一笑,束轩更不懂了,他总觉的他露了什么?

  果不其然,束昌远接下来的话让他无比震惊。

  束昌远对着束轩问道:“如果有一天,你太子哥哥继位,若他不是明君,而是如他亲生父亲般荒淫无道,残害忠良,你会如何?”

  这话?束轩倏然起身,良久才回道:“太子哥哥他不会,如果…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束昌远起身:“好,世子束轩听令。”

  不知怎的,束轩总觉得圣上此刻有些不一样,随后他还是跪在了地上。

  束昌远说道:“束轩,你不仅仅是大燕世子,更是国之希望,朕允你出兵灭北蛮,亡晋国,也会让太子继位,但朕只有一个要求,若未来太子继位,负大燕,亡百姓,你就替朕…宰了他。”

  什么?束轩猛然抬头,神情很是疑惑。

  为此,束昌远倒是嘲笑道:“怎么,到这会了,堂堂世子,怎么还不明白?”

  明白?束轩想到了什么,急切道:“圣上难道是…是在做戏给别人看。”

  束昌远闻言道:“我弟弟的儿子,倒也不算愚蠢。”

  这下,束轩可跪不住了,起身道:“圣上,您到底在做什么?”

  这一次,束昌远不急不慢的坐下,束轩见状,特意上前替束昌远添了杯新茶,见圣上抿了一口后,他又急道:“圣上,我…”

  束昌远问:“怎么?想通了?”

  束轩点了点头,怪不得他总觉得不对劲,从蒋重开始在西门出现,将他二哥缉拿,只是口谕,亦是同城门处守卫隔了数米。

  而后,他昨夜能见影月,似乎是有人故意为之,想来也是,除了圣上身边的人,影月他怎么会进来宣华殿。

  虽然只想通了这一点,但总归知道了圣上不该是那种借弟上位的人,看来他父王去明州,亦是跟文王有关。

  于是,束轩问道:“那我父王去明州,是不是圣上您故意为之。我今日在殿上如此大不敬,是不是也是圣上故意激怒于我,找个由头让我也去明州?”

  束昌远抿了口茶说道:“还算不笨。”

  果真如此,束轩再次跪在地上说道:“圣上,是臣失言,未能参透您的计策。”

  这一次,束昌远也没拦着,笑道:“你要是遇上他国皇帝,早就将你拉出去斩了,还能在这里反思。”

  越说束轩的头低的越低。

  他错了,棋差一招,因为心急没有想清楚缘由。

  “那圣上下次,能不能先告知与我,我好早做准备。”

  束昌远气道:“还有下次,这天下莫不是太不安稳了,再者,我要是昨日就告诉你了,那你今日在大殿下大不敬起来可不是束手束脚。”

  呃…好吧,想来应该是。

  “那圣上此番到底何意?”束轩此时有些地方还是不解,很是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