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是师徒篇番外,情窦初开的青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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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道长,我想通了。今年中元节,我不参与超度法事也没关系,但是你得允许我画些平安符发放给信众...”
"Zzz..”
什么呀,一口气说了半天,师父又在睡觉。罚你被我偷亲一口。
啾啾。0
“大家好,我是天底下最厉害的道观无所观里最厉害的道长无端道长座下最厉害的徒儿。过几天就是中元节了,每年皇帝陛下都会请道长在中元当日布置坛场,引渡亡魂。往年我总是帮不上什么忙,只能默默旁观,今年呢,我来教大家画几张符篆,驱邪赐福,保佑大家平安渡过七月中元。画符之前,得经过净身、净面、净手、漱口等一系列仪式,提前准备好供奉给神仙的祭物,还有笔墨、朱砂、黄纸等等。大家一定要谨记,书符定以诚心诚意出之方能应验,千万不能走神。”
“起笔先画一道符窗......”
程澈想,应该没有人会认真听完我上面一段长篇大论吧。
都怪师父又拒绝了我参加中元超度斋教的请求,害得我难过了好几天。十三推十四,十四推十五,明明我已经十六了都!
哼!在师父眼里我好像一直都没长大。今年就让师父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画好了!那么接下来,就由本道施法,让符咒应验。”
“轰!”“呛!”
“嘭!”
咦。好像有点不对劲。1什么生物
言出法随,气团爆开。小道士左看看,右看看。“...道观怎么变得这么空旷。”
蹦蹦跳跳了两步。
“不对,我的步子怎么变得这么小。”抬起爪子一看。
“毛绒绒!”
程澈慌了,左看右看怀疑自己做了噩梦。
我的手,我的腿,我全身上下怎么都变得毛绒绒的!
我写的明明是平安符啊。
小道士慌慌张张,一蹦一跳跑去了后院。原本不长的距离,他跑到了日上三竿。
累得气喘吁吁,终于跑到了温泉边上,伏在水边看着倒影里的自己,赫然一只...
小棕兔。“啊-!!”我变成兔子了!!2笨蛋师父
大家好,我是天底下最厉害的道观无所观里最厉害的道长无端道长座下最最厉害的徒儿,众所周知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在这个有鬼存在的世界一不小心把自己变成兔子,也不是什么怪事。
不行,得赶紧找到师父救我。蹦蹦跳跳,蹦蹦跳跳。
“找到师父!师父还在榻上睡觉!”
最近怎么一有事找师父,这个人都会碰巧在睡觉啊。
“师父呜呜呜-!”
小兔子跳跃力很强,一跃扑到了道长脸上。爪子开始乱挠,“快醒醒、快醒醒、快醒醒!”
如愿以偿被提着后颈肉抓开。“哪来的兔子。”
小兔子说不了话,只能揉揉左脸,试图让对方理解:师父···师父···我是阿澈,我变成兔兔了···
平时见多识广的道长对着眼前这只忽然扑上来,还胡乱挥舞短手短脚,咕咕乱叫的棕色兔子左右端详,看了又看。
“今天给馋虫做麻辣兔头吧。”
师父怎么回事。我既不吃麻辣,也不吃兔头啊。呃,等等。
这个麻辣兔头,该不会说的是我吧。3磨刀霍霍
“嗙!”
寒光利利的斩骨刀竖插眼前案板,小兔子被罩在竹篮下,毛茸茸脑袋和毛茸茸屁I股一下接一下往竹篮撞去,试图引起无所观顶级大厨注意。
师父...师父...我是阿澈啊...!
无端师傅(不是错别字)净手烧水。师父!你难道看不出我是阿澈吗!无端师傅磨刀嚯嚯。
等等、等等!师父、别、别别别杀我!
无端师傅不坏好意地搓着手,眼泛凶光地走过来.....
“也不知道是谁家养的,竟能养出这么肥美的兔子。”
便也不知道是谁吓得一个激灵,全身的兔毛都在发抖,瞬间缩成一个兔球。
师父怎么连我的法术都看不透,师父—!!4谁家的兔子
并没有在午觉,只是心猿意马的闭目养神而已,最好引诱出徒儿一个自以为没人发现的偷亲。煞气越来越近,却忽然被什么毛茸茸软绵绵的玩意儿扑在脸上。
无端把那玩意儿扯开,盯着看了一阵,心说:这家伙怎么回事。何时学会了幻化法术。
可看那圆溜溜的眼珠子,鼓鼓囊囊的腮帮子,还有可怜巴巴挠他脸的小爪子...不知怎么得看出了一点求救的意味。
虽说弹指就能把他变回去,不过机会难得,自然要逗那么一逗。
5逃跑冠军
斩骨刀从案板上猛地抽出,无端一手握刀,一手准备掀起关押兔兔的菜篮子。
“怕什么。很快就结束了。”
怕什么,你身为无所观最厉害的小道士,理应要看得出,斩骨刀其实也是幻术,本体是根胡萝卜。为师是准备顺便教一教你幻化法术的原理以及解咒方法,所以...
他刚一掀起菜篮子,那只兔子好像激发了什么绝境逃脱能力,一溜烟从他手臂下窜出,转眼跑得无影无踪了。
6蛇
小兔子也不知道自己跑去了哪。只知道兔子在绝境中能爆发出超乎常人想象的力量,刷得一溜烟就跑出了后厨,又跑出了袇阁,最后闷头跑进了不知什么地方。
抬头环顾四周,平时他就觉得无所观里的林木高耸入云了,现在一看更是望不见尽头,黑压压的一片遮住了天空。
虽然逃脱了沦为麻辣兔头的命运,可是...“我在哪啊...”
无所观可不仅仅是道观而已,还内置一大片繁茂的山野树林,其中更是住着鸟雀虫蛇众多野物。小兔子漫无目的蹦着蹦着,面前撞见一条冷漠的黑蛇。
小兔子上前两步,打了声招呼,“蛇蛇!是我呀!”
黑蛇张开血盆大口,内腔是红色的。是真的蛇。
“啊-!!”
7吃一口
后来被道长救(逮)回去的时候,小兔子已经灰头土脸了。
被臭道长按进水里洗了个干干净净,又被抱在怀里用柔缎擦干,暖风烘干,最后被放进掌心揉得兔毛发软。
程澈被揉得好舒服,“师父...师父...要是能一直被师父这么揉下去,好像做兔子也挺舒服的...”
“噢?是吗。”
“是呀。因为师父已经好久没有这样抱我了。”
道长挠挠他脑门,想起刚刚兔子躲在道观神像上躲避野蛇追杀的画面,“你也真是能耐了,这都能逃过一劫。”
“.....?”师父在和我说话吗。
小兔子抬起头看师父,道长肩膀一沉,叹道:“我怎会认不出是你。”
“我心里想什么,你都能听见吗?”
“是啊。这点幻术都识不破,怎么做你师父。”顿时炸毛,“那你还要吃我!”
道长似乎能从他眼里的愤怒读出他想说什么,“都变成兔子了,吃一口怎么了。”
8蹬鼻子上脸
“师父你摸够没有啊..摸够了就赶紧把我变回去。”
不知不觉,小兔子已经被按在床上又摸又揉了整整一个时辰了。
何止是摸和揉啊,简直是“蹬鼻子上脸”了,使劲蹭兔兔肚子上最软最软的软毛。
“....”程澈四仰八叉被按在床上,根本无法反抗。
师父在干嘛啊...
怎么感觉他想对我做这些事很久了。
“师父...我明明写的是祈福符咒,怎么就变成了兔子。”
道长往兔兔肚子里猛吸一口,“要不你就做只兔子吧。”
“不行不行!师父你快帮我变回去。”“符咒还在吗,给我看看。”
“哦哦...师父等等。”兔子蹦蹦跳跳下了床,跑回自己的小房间,咬了一张今早留下的罪证回去。无端一看,哑然失笑,“祥瑞御免。”
指节狠狠叩一下徒儿脑门,“你写成祥瑞御兔“
9点题一下
道长换了身便装。
“今日七夕,带你去洛阳逛吃逛喝。”
“逛吃逛喝!”兔子耳朵立即支棱起来了,“但道长你倒是先把我变回去啊...”
道长好像忽然又听不懂兔语了,在兔子脖子上系了根红色的丝带,“好看。”
“...真的好看吗。”爪子摆弄摆弄。好像是挺好看的。
“所以道长帮我变回去吧!”
道长清了清嗓,“往年七夕我们都在观里扑流萤,你知道为何今年带你出观吗?”
“为什么呀?”
“到时你便知道了。”10不行
七夕好热闹呀。大街小巷都是人,不仅如此,还都是成双成对的男男女女。手挽手,肩并肩,好不亲密。
从小在道观长大,不染世俗的小兔子看得脸红,他好像懂了,七夕同行出游的,不外乎恋人伴侣...虽然他和师父也亲密无间。师父把它像揣宝贝似的揣在怀里,一手托着他的屁I股,一手支着他两只前爪。让他的小兔眼睛能清楚看到一景一物。可程澈总感觉,和其他人不大一样。
“师父...我想起小时候,经常坐在你肩膀上逛吃逛喝呢。”
“是了。”
“自从长大之后,就再也没有像以前那样了...”“嗯。”
“要是永远长不大就好了。”
“那不行。”
11孤寡
沿着洛阳街道一路赏玩,看遍火树银花,游览大街小巷,兔子耳朵也灵敏,听见前面有个三弦艺人在卖艺乞讨。
明明弹拨得无比用心,可乞讨者面前的破碗里没有一点儿打赏。程澈想了想,“是不是因为他拉的曲子太悲伤了...”
无端笑了一声,“是了。毕竟三弦从不搭喜乐。”
乞讨者那首曲子接近于肝肠寸断,和七夕这氛围可不搭。毕竟该听这曲子的孤寡人士都躲在家里没出门吧。
师徒俩听了一阵,道长忽然上前,往乞讨者碗里打赏了一锭银子,又道:“三弦可否借我一
用。”
乞讨者自然乐意,将那破旧的三弦交给了道长。程澈惊了,“师父你还会三弦?”
“自然。”
程澈窝在道长怀里,“也对,师父一定会弹道乐。”
“除了道乐,还会一曲。”“嗯?”
12他在哪
道长将三弦支在肩上,调整松紧,拨弦试音。“师父怎么忽然要弹三弦?”
“想起了一个人。”程澈一愣,“谁?”
无端笑了,“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他带我游了整夜七夕。”
“可是...同游七夕的不该是...”
无端避而不答,“那夜,他哼了首曲子给我。”道长难得与自己分享过往,兔耳朵却垂了下去,“哦...那他现在在哪呢?”
“他...”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吧。
道长轻轻拨弦,起奏舒缓,渐入深处。仍然是三弦的音色,却丝毫没有半点哀愁之感,这竟是一曲轻快欢愉的曲子,令人听了就情不自禁想哼...“哼哼...哼哼哼...”
程澈一愣,这不就是他爱哼的那首吗?
13总是恰到好处
竟然有人能把三弦弹得这么动情,怀里还抱只兔子,(长得还帅),可太稀奇了。
渐渐地聚了不少围观群众,竟然还有不少往师徒俩面前的破碗丢铜板的。
程澈左看看右看看,“道长,好多人在看我们。”
要是在这个时候变回去了,一定得把所有人都吓一跳。
于是。“嘭!”“呛!”“轰!”
法术过了时效,气团爆开,道长怀中隐隐有人形显现。
程澈裸露的双足落在地上。好消息,变回去了。
坏消息,没穿衣服。
程澈愣了,“啊—!?”
还没等他来得及遮掩,他师父已经火速解下外袍,将他整个人裹在衣里—裹成一枚大粽子-迅速扛起走人。
“?”程澈转眼只剩个脑袋露在外面,心说师父怎么比我还害燥。
14从来没有把你当过徒儿
无端将徒儿背在背上,“回观。”
程澈披着道长的外褂,趴在他背上,想起小时候师父也给他特训—体验修行的艰辛,磨练心智、锻炼毅力。让他爬一百零八级的青石阶。可大约爬了二十级,他就爬不动了。道长便会立即放弃特训,把他背在背上,走回观去。
“师父,放我下来吧,我能走。”“我背你你还不乐意?”
师父果然对我最好了。程澈忍不住想弯嘴角,“...臭道长。”
忽然又想起了那个曾经带道长同游七夕的人,其实他早就想过,道长活了不知多少年,一定也有过喜欢的人........只是那个人,恐怕已经去了。
毕竟师父是神仙,凡人只能陪他一程。
他的双手忽然紧紧环住师父脖颈,“道长,我不想做徒儿了。”
“那做什么。”无端佯装不知,“儿子?”“哪有。我现在都和师父年纪看起来差不多了。”
“还差一点。”
“.....”程澈咽了口唾沫,“道长,你不要再把我当小孩子了。”
所幸夜色深深,程澈说什么都不会被发现他的脸已经通红,“我已经十六了。刚刚...你也看到了吧。我长大了。”
“..”无端没有说话。
程澈也不会隐瞒,“师父。我想做师父唯一唯一的人。”
“你已经是了。”
“不...不一样。我想师父不要再像以前那样看我了。”
无端哑然失笑,“那怕是依不了你。”
“?!”程澈睁大双眼,连连摇头,“不要...。”我不要永远做徒儿。
“我只能答应你,一如既往。”
程澈长长叹了一声,脸颊自暴自弃般靠上道长后肩,“你不明白我的意思。”
“.....”无端沉默许久,“我没有你想的那般坦荡。”
什么意思?15师父在干嘛
······师父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是夜,程澈翻来覆去睡不着,缓缓坐起,阖衣下了床,他要去找师父,偷偷地。
他一定要知道师父究竟是什么意思。
于是小道士蹑手蹑脚上了楼,摸到师父寝间,大门敞开着,只有一道屏风将内室与外室隔开。
“···澈······”
似乎是他师父的声音隐隐约约从屏风后面传来。程澈立即摸上前,侧耳去听。只听他师父不知怎么了,粗粗喘息着。
程澈从未听过他师父声音这样沉重而沙哑,还染了一道他更陌生的···什么?
他不懂,不知该怎么形容。
他不由得扒着屏风,悄悄探出脑袋。一看,便立即缩了回来。
只看他师父背向着他,衣衫半解伏倒在床,半边道袍滑落腰侧,冷白而结实的身体就这样暴露在燥热的空气中。
程澈捂着通红的下脸,靠着屏风不可思议:师父在干嘛。
刚刚一瞥,还看到师父身下压着浓艳的大红。
······那是谁···啊。
他忍不住再次探出头去,道长改为半跪的姿态,右手在身前不知做什么,只肌肉线条流畅而分
明,左手则掬着一件绛红旧袍放在脸边嗅食。
不是人啊···程澈不知自己为什么安心了下来。可他又忽然不大开心,那是谁的衣服,师父怎么这样喜欢。
他要看清楚,于是蹑手蹑脚走出屏风,伏在置物架后,透过缝隙暗看。
一看,他差点吓出一声惊叫,向后一屁I股坐在地上。好在他肉软,没弄出太大声响···大概吧。也顾不上这么多了,他满脸已经染得通红:道长···道长在做什么啊。
怎么回事···他到底···在做什么啊!
他的表情···我从没见过他那样的表情···!
被情热与欲念侵占的道长让程澈莫名害怕,他不知这股惶恐从何而来,只觉得师父好陌生,好奇怪,而他的小腹深处忽而也有些发酸。
后来程澈连滚带爬逃出了道长的寝室。跑回熟悉的床,把自己整个埋进了被单里。
好奇怪···好奇怪···
好奇怪。师父不是道士吗。
这就是他的不坦荡吗...?
程澈闭上眼,遐想小时候那个对他百依百顺又有些不正经的师父还在身边,双手紧紧拥着他。而他伸手描摹着对方五官每一道浑然天成的轮廓,枕着心跳,作绝佳的安眠曲。
扑通。扑通。
我喜欢师父,太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