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特小说>古代言情>太上敕令【完结番外】>第104章 看来你不是真的清心寡欲

  “小狗...再叫两声听听...好不好。”

  “哈?什么小狗...”

  成澈也没忘,倒不如说记得清清楚楚。十岁那年像个傻瓜似得被无端哄着学了两声狗叫。

  一记起这孩提的幼稚事他就想闹,“我才不叫!”

  无端好像很失望,“真小气…”

  像是惩罚他的小气,手中忽然用力,把成澈牢牢锁进了怀里。

  脑袋抵着脑袋来回磨蹭,成澈不得不双手都支在身前,这样他们才不至于紧紧贴在一起。

  醉酒的人儿满身都是桃予云的酒气,一张嘴开口,更熏人了,白桃清甜,米酒润和。

  “...别忘了我......”

  成澈一愣,他还从没听过道长这样接近祈求的嗓音。于是狐疑打量着友人惺忪的双眼。

  难道又是逗我。

  不知这家伙装的还是来真的,样子一副毫无威胁的可怜兮兮。明明再过一年就要成年的臭道士,现在却又做回了七岁小孩。

  可不论真假,成澈偏偏特别吃这套。

  “我们可是天天一起练剑,怎么会忘了你。”他语气很温柔,像极了哄小孩。

  无端连连摇头,“太久了...你肯定会把我忘了...”

  “久?什么太久呀。”

  “闭关...太久了...”无端支起身体,捧着成澈的脸,努力组织语言,“好几十年...”

  “可是你七年就出来了呀。”成澈是打心底夸他,“你很厉害的,他们都说从来没有人能像你那么厉害。”

  可无端好像根本没听成澈在说什么,仍然眉心紧锁,“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要多久...”他抬起眼,漆黑的眸子里竟泛着点点名为惧与慌的微澜。

  成澈愣了,他还从没见过那个任性恣意的无端道长这样脆弱易碎的一面。顿时手足无措起来,“怎么了无端?你在害怕什么呀?”

  “我怕你...忘了我...”

  “哎呀。”成澈捏了捏友人鼻尖,又双手环住他的后脑,态度很认真,“我都说了不会忘的。绝对不会。”

  他安抚表亲家的弟弟妹妹时总是这样做。

  却忘了一件要事,他的双手是要挡在两个人之间的。

  于是不经意间,一丝不挂的上半身终于完完全全黏在了一起。

  成澈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肌肤摩挲着肌肤的触感那么清晰,又那么微妙。胸腔贴着胸腔,也不知砰砰的心跳声是对方的,还是自己的。

  越来越激烈,越来越激烈。

  不行,不行。再这样下去,胸腔都要被震碎了。

  成澈慌了。

  “喂...无端...”

  “无端你放开我…”

  “好热…你快放开我...”任他求饶着,无端都毫无反应。

  恐怕这道士是一句话都听不进去了。

  又于事无补地求了一次,成澈便放弃了。

  而他的顺从让无端把他抱得更紧,揽在怀里揉来揉去还不够,最后甚至往前一压双双倒在草地

  无端把他整个人压住,口中还在断断续续重复着,“阿澈...阿澈...别忘了我...”

  成澈好不容易才从颈窝里钻出来,一声叹息,这家伙怎么回事啊。

  他用足跟踹了踹道长小腿肚,“为什么那么怕我忘了你呀。”

  “因为...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最重要的...”成澈没想到自己在无端心里份量那么重,有点美滋滋。

  无端点点头,闷闷支吾,“我没名没姓...没爹没娘......”

  “无端...”成澈刚一出声便哑然,这只是道号。无端,没有自己的姓氏,没有自己的名字。

  “从来没有人...在乎我的死活...

  “有人在乎...”成澈本就心软,现在更是整颗心被化开,轻轻把他拥住,“我在乎。”

  无端似乎终于听进去了,目光悠悠,反复揉成澈的脸,像要把他的一切都揉进手心,“是啊...没有人...像你那么相信我...也没有人对我...像你对我那么好了...”

  没想到无端原来是这么看我的。

  成澈温温一笑,嘴上笑话他,“你也知道我对你好啊...可你天天就会欺负我。以后不许欺负我了,听到没有!”

  无端抬起脸,定了定神,不作协商,“休想。”

  然后完全昏迷了过去。

  啧。

  安慰你那么久,居然连不欺负我都做不到。真是白安慰了!

  成澈嘟嘟囔囔,把这混蛋家伙一把推开。

  扭了扭手腕,心说他早该这么做,也不知是什么让他陪着黏糊到了现在。

  而彼此的身体刚刚分离,成公子就打了个哆嗦。

  “好冷。”

  只有温存过后才知,原来早夏的夜风也是冰凉的。他连忙去够自己的衣服,可还是半湿,穿不得。

  只好继续靠酒来暖身子。

  倒了一碗桃予云,独自对着颂云泊饮下。

  白桃味的清酒果然沁人心脾,可成澈不懂怎么三口就能放倒这么大只一个臭道士。

  又倒一碗,再倒一碗...

  不知不觉一个人把两坛酒都喝了个精光。

  他打了个酒嗝,咂了咂唇舌。晚霞渐浓,西方天边泛着旖旎的淡紫。想必明日也将是个大好晴天。远处未有山整座倒映在湖面,山巅终年不化的积雪仿佛近在眼前。成澈抬手去捞,才发现自己似乎也微醺了。

  而暮色渐起,温度更低了些。

  他来回摩挲胳膊,侧眼看身旁无端醉得不省人事,身体随呼吸缓慢起伏着。

  “无端,你冷不冷?”他轻轻抚上友人的肩膀,被湖风吹得冰冰凉凉。

  那可不成,要是染上风寒怎么办。

  他左顾右盼,想给彼此找一些可取暖的玩意。找了半天,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醍醐灌顶。

  不就在这吗!

  他轻轻抬起无端的胳膊,枕在他臂弯躺了回去。

  或许真的醉了。此情此景此举,怎会那么水到渠成、自然而然,好像他早就做过无数次类似的举动。

  他想,自己这副小媳妇似的模样,要是让人看见,可不大妥当啊。

  或许是两坛桃予云作祟,成澈很快便以:不能让无端染上风寒,说服了自己。

  一点点闲言碎语,哪有道长重要啊。

  他枕在道长胸口,偏头打量无端的身体。从胸膛到小腹,每一块血汗磨砺出的轮廓都清晰可辩,而肌肉上不乏一道又一道伤痕旧疤。

  回想无端刚刚脆弱的模样,再看这些伤,成澈实在有些难言的心疼。他明白道观修行相当辛苦,超度恶鬼也绝非易事。

  而无端,正如他所说,无父无母,不知来处,说不定心里比谁都寂寞。

  成澈一边轻轻触碰他身上每一道疤痕、每一道青筋,一边庆幸自己没有忘了无端。否则可想而知,无端一定相当郁闷。

  ——啊。当年你假装什么无语道长,对我脾气那么坏那么差,该不会都是误以为我忘了你吧。

  “你好笨啊!”成澈往醉得不省人事的家伙小腹上拍了一把,力度就比抚摸重了一点点,“怎么会忘了你。你可是帮我超度了大黄,还救了我一命啊。”

  他看向远处大黄的坟冢,坟头已长出了一棵银杏的小苗。——他与无端约好了,等小苗再长大一些,两个人一起移栽到无所观里。

  虽然这两年他跟着无端又超度了不少孤魂野鬼,逐渐明白了,当年所谓“超度大黄”根本就是唬他。

  那个念起咒来摇头晃脑的小道士,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长得比他更高,肩膀也比他更宽,肌肉在渐渐西沉的日光描边下块块分明,而……

  而黑色道袴沾了水,沉沉往下贴去,撑起一道小腹下山脊般的隆起。

  成澈咽了口酒味的唾沫,伸出食指比划着它的尺寸,“呜……凭什么。”

  “凭什么现在我处处都被你压一头。”

  “臭无端…”

  无端变化很大,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男孩,也不是

  刚出关的少年。是男人。

  成澈却没有太多变化,尤其性格,仍然软绵绵得有些幼稚。现在心中咀嚼着早前无端从水里冒出来的画面,身下那玩意招摇得就像这个人一样狂妄。

  心不在焉,指尖失力一坠,指腹便触到了某种异常的触感。

  “嘶——”成公子一个激灵,如被霹雳打中,立刻心虚抬眼观察道长。

  好在无端仍然沉沉睡着,大概没有发觉刚刚被成澈不小心吃了豆腐吧。

  成澈做贼般将食指虚虚收回手心,留下的触感却挥之不去,好似躺在原野上一觉醒来,发现青草

  长进了身体里。

  很快,原始的火焰在他身体深处借势燃烧,把理智的原野烧得一干二净。

  他知道无端不大在乎无所观里的条条框框,反正在禁荤上早就破了戒,可他倒还真不知这道士懂不懂人间情爱,又,有没有试过人间情爱。

  他自以为,无端一有空就和他厮混在一起,也从没听说无端与哪家小姐、姑娘看对眼过。看上去倒是挺清心寡欲的。

  清心寡欲。

  他拾眼扫道长沉睡的面孔,唇瓣微抿,立体的鼻梁在脸颊投下一层三角的阴影,而眼尾上挑的双

  目紧紧闭着,看起来,一时半会儿不会醒了。道长睡时如一尊静穆的神佛,道骨超然,神性不可侵犯。可不知怎得,越是如此,成澈越是难以压抑心中的冲动。

  名为亵神的冲动。

  “道长……”成澈蹭着枕得更深,从喉咙里发出了邪欲的笑,“让我考验考验你是不是真的清心寡欲啊。”

  他小心翼翼盯着道长动静,食指假装若无其事,沿着小腹的弧度一路水流般下滑,直到重新贴了上去。

  力度逐渐加重,从头到尾,又从尾到头来回足足画了两圈。

  而无端,很明显地给了他回应。

  成公子的目光再也移不开,咽了口唾沫,指尖肆无忌惮地游离,交叠的体温中,不知不觉自己的魂魄先被勾走了。

  “道长…你要是禁欲...”

  那可真是煮鹤焚琴,暴殄天物。

  成澈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自以为这两个词用得绝妙。

  “看来你不是真的清心寡欲啊...。”

  那,给我看看你能虚伪到什么地步…………道长。

  他深吸一口气,这次干脆整只手覆上,上下摩挲几圈,掌心与五指一起用力,感受那玩意在他掌心的温度里继续膨胀发硬。哪怕隔着道绔,青筋与轮廓也越来越明显,直到成澈一手都握不住。

  “唔……道长。”他长长叹息着,手上暖熏熏,浑身

  暖熏熏,脑袋也暖熏熏。

  现在他就喊他道长,越是冠以这不可亵渎的称

  呼,他喉咙便越是干渴。

  成公子激烈呼吸着满口晕晕乎乎的酒气,还有某种咸腥的异味。

  他此时此刻沉浸的想象里,他可不是一个乘人之危的采花贼。

  是春天里的一只小蜂,扑悠扑悠落在花蕊里,采了满身花蜜花粉,就再也飞出不去了。

  又或者是蛤蚧摇摇摆摆摔进了酒缸,干脆一起被酿成药酒算了。

  他狡辩,他解释,他就想辩解:他只是好奇,只是好奇而已。

  哪有那么复杂,只是时候到了,馋虫便被唤醒了身为馋虫的天性。

  回过神的时候,那玩意已经冒出了束裤,而被他勾出的粘稠一滴滴从顶端小口渗出,沿着边缘落在腹上。

  而手指的触感滚烫、热烈而坚硬。

  成澈与它面面相觑,才终于愣住。

  等等,我在做什么。

  脑袋算是醒酒了,指腹却还在食髓知味地上下摩

  挲,想移都移不开、想挪都挪不动。

  等等——!!我在做什么!!

  春天啊,花丛啊,蜜蜂啊,酒缸啊,所有美好的想象被一阵又一阵难以置信的尖叫搅碎。

  直接进入眼眶的巨大视觉冲击终于刺激他清醒了过来。

  而头顶忽然传来了一声诧异与震悚,“……你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