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特小说>古代言情>王爷我知道错了【完结】>第七十七章 她怎么没说以身相许?

  近卫相互看了一眼,随即就盯着女子笑。女子低头,心道:这些将士勇猛,但怎么现在有些憨气?

  女子抬眼看向丹平又快速低眸,随后转身看向因护她死去的人,瞧见鲜血那一瞬间便红了眼。

  丹平挪到近卫身侧小声道:“本将军方才可英武?”

  近卫竖起拇指道:“特别英武。”

  “那她怎么没说后半句?”

  “什么后半句?”

  “话本子里的啊,后半句小女子愿以身相许。”

  近卫抿唇笑,“将军您看上了?”

  “别说本将军,你没看上?多漂亮的小娘子……你们别他娘笑了,笑得跟个傻子似的。”

  近卫瞬间收了笑容,身后有马蹄声近,丹平转头,姬白钦的队伍缓缓走近,近卫瞬间分立两侧,丹平立于前伏低了些道:“王爷。”

  女子转回身看向姬白钦,见方才将士都在朝姬白钦行礼,也跟着福了福身子。

  姬白钦目光扫过女子,又看向马车道:“是何缘故?”

  丹平道:“家仇,说是族人寻人杀她。”

  姬白钦道:“既然有人伤亡便告知官府。丹平你寻人就地报官,剩下的人继续赶路。”

  听闻丹平的名字,女子顿时抬头道:“敢问可是摄政王殿下?”

  姬白钦目光扫过去,盯着人瞧了片刻道:“是本王。”

  女子顿时跪下道:“禅城舞伎姚七娘见过王爷。”

  近卫有一丝诧异,她就是姚七娘,名动禅城一舞成名,没想到竟还长了这可人的模样。

  丹平眉宇有一丝失望,可惜了,小小年纪竟入了那门,乐籍连个自由身都没有难怪没说后半句,他方才还怀疑自己这张脸了。

  “禅城离此地路途尚远,身为乐籍可有招调文书?”

  姚七娘道:“回王爷,有”,说着转身上马车取了文书递到姬白钦面前。

  姬白钦示意丹平看,丹平接过后看了一眼道:“王爷是丞相招调的,这个月十五为他母亲贺寿。”

  “既有招调文书,协助官府处理好事件再去往都城。”

  姚七娘顿时跪地:“请王爷为小女做主。小女此去都城除了给丞相献舞就是想见王爷。”

  姬白钦盯着人瞧了片刻,道:“没有立即说出缘由是这故事还长?”

  “王爷英明。”

  姬白钦嘴角扯出些笑意看向丹平道:“留下几人看着歹人协助官府处理事务,其余人立即上路。”

  姚七娘顿时慌了,跪着上前:“王爷……王爷……”

  “怕本王走了?本王说的其余人也包括你”,说着看了眼姚七娘原本的车架,那车架马匹已死,轮子也坏了,“马车内不是你这个身份能入的,就坐在前室,路上与本王说。他们应当不是你的仆人侍女,是乐籍看察吏吧?既然他们都死了那也要人看着你,你既去往都城正好本王顺路。至于他们,等官府查验了看察印会送他们回旧籍安葬。”

  姚七娘磕头道:“谢王爷……”

  “本王不喜女子流泪。”

  姚七娘立马用手背擦了泪,挤出些笑容看向姬白钦。

  姬白钦移开目光正视前方继续策马走,丹平交代完事情将马丢给赶车的近卫道:“你去骑马,我来继续驾车。”

  近卫下马车上马,丹平坐上前室道:“还跪着干什么?上车走了。”

  姚七娘赶紧爬起来坐上前室,丹平见她两只脚吊在外面道:“你入前室靠着车门坐着,本将军的车架可不是你那车架。”

  姚七娘应着往里挪了些,丹平又道:“将脚收到车架上别吊在外面,抓紧扶好了。”

  姚七娘将脚蜷起放在前室车架上,丹平见人手抓稳了甩鞭策马,马匹跑起来,马车偶尔颠簸那速度跟奔驰起来差不多。

  姚七娘看着丹平的背影这才知道他为何要她将脚收回来。

  快午时时,队伍人寻了处空地暂时整顿休息,近卫快速支起了帘子帮姬白钦寻了处阴凉地,丹平吩咐人架起篝火供应吃食和水,也派人拿了水袋寻河道打水,姚七娘下了马看着人忙碌不知道能帮上什么,就寻了个不碍着人的地方站着。

  小军医从车上掀了帘子露出个头,道:“将军给您开一会儿车门和帘子透透气,可渴了我去取些水?”

  茗阳应了一声,姚七娘听到将军又从侧面帘口见人缠着白布才反应过来,难怪刚才摄政王会说车架内不是她这个身份能入的,原来车架中坐着伤了的将军。

  姚七娘见军医要下车,上前几步道:“小女去吧,您等着。”

  姚七娘说着就跑开,小军医瞧着姚七娘蹙眉,他方才注意着茗阳的伤势没听外界,啥时候来了个女子?

  姚七娘走近起火煮着吃食的近卫那儿道:“将军,还有水吗?”

  “你渴了?有啊有有……”,近卫说着殷勤的递出水袋。

  “我这儿也有,拿我的……”

  “我的我的……”

  还几个近卫冲到姚七娘面前递出水袋,姚七娘顿时为难,不知道该拿谁的。

  丹平走过来一人脑袋上敲了一下道:“军中大忌不记得了?白教你们了……全都白教了……”

  丹平说着又在几人脑袋上打了一圈,几人捂着头散开。

  姚七娘见丹平发怒,吓得低头:“将军,小女……小女……”

  丹平瞬间温柔道:“要喝水?”

  “是……是车上那位将军要。”

  丹平将自己的水袋丢给姚七娘道:“他的本将军送去,你也喝些吧。对了,王爷让你过去,请安跪离远一些,王爷不喜人近身。”

  姚七娘福了福身子道:“是,谢将军提点。”

  丹平偏了偏头道:“去吧,别让王爷等着”,说着就朝茗阳的马车去,刚跃上马车,茗阳道:“啧……挪开些别挡着我看人了。”

  丹平将水袋一把塞给小军医道:“我好心好意来给你送水,你到是惦念上别人了!”

  “还委屈上了?”茗阳瞥了一眼丹平抿嘴笑,随即接过小军医手中的水袋喝了一口道:“那小娘子是谁?”

  丹平就着前室坐下来道:“一个舞伎,叫姚七娘,年纪轻轻的可惜了些,不过长得真他娘好看。”

  “舞伎?不会是谁弄来勾引王爷的吧?”

  丹平嗤笑一声道:“王爷能看上舞伎?少做梦了。王爷掌乐籍怎么可能让贱籍入王府?就是做个侍寝丫头都不可能,一旦有了这个先例那些乐籍不得想方设法套王爷?天香楼的秦香悦难道不好看?哪回来跟王爷报账不勾引王爷?秦香悦的手段不比她高?”

  茗阳笑了笑:“那不一样,或许王爷不喜欢太风骚的,这个看着清新脱俗。”

  “咱两打个赌,五两银,只要她敢动心思爬王爷的床,王爷能连她祖上十八代的坟都给挖出来再杀一次,你信不信。”

  茗阳将水袋扔回给丹平,道:“逗你呢,我信。”

  丹平刚要反驳才反应过来茗阳说什么,“你……你啥?你信?”

  “王爷有喜欢的人了,说是过阵子要提亲,你说这节骨眼她要是敢爬床坏事,王爷可不得扒了她的皮。”

  丹平惊呆了,八卦心瞬间就上来了,“王爷稀罕谁?谁家的?”

  “王爷没说。”

  “王爷没说还是你不肯说?”

  茗阳往下躺道:“哎呀——我累了我先躺一下,吃食好了赶紧给我弄来。”

  丹平没走,茗阳道:“王爷真没说,只说我见过,可我见过的女子屈指可数,我寻思是不是上次那个穆妘妮。”

  “穆妘妮?”

  “你可能不认识,一个小丫头,十五六的样子,瘦瘦小小的,发髻上带着流銮银簪,簪子上有个小铃铛,很可爱。”

  丹平努力寻思突然想起来,原来是她!那日他出门去帮白叔办户籍册时见过一次。

  丹平欢喜看向茗阳,却见茗阳脸上先是欢喜但欢喜之后又有些失落。

  丹平眉目微蹙,一脸不是吧的表情,心道:茗阳不会喜欢那小姐吧?可千万别惦记王爷的人……

  茗阳道:“还愣在我这儿做什么?这么黏人?”

  丹平白了一眼人跳下马车跑到篝火处问:“还有多久好?”

  近卫应着道:“快了,这马奶可以先给王爷。”

  “给茗阳也送一份。”

  “留着呢,少不了左将军的。”

  丹平笑着接过近卫递上的马奶,拿着就往姬白钦处去,走近了道:“王爷,奶。”

  姚七娘瞬间收声,姬白钦接过道:“给她也弄一份。”

  丹平应着转身走,姬白钦试探性的喝了一口马奶道:“你接着说。”

  “是。小女还记得那天,管事说从都城来了好些贵客给了一百两的赏银要我献舞,可小女那日偶感风寒身子不适,管事怕这银子被人要回去,就寻了巧英带了面纱替小女。舞毕之后,巧英被拉着去敬酒,有人掀了她的面纱。他们中有人见过小女,发现被蒙骗了自是气愤。后来巧英被锁在了屋子里……”

  “本王不需要知道细节,捡要紧的说与本王。”

  “是。后来他们的人出来了,小女瞧见他满手是血捂着耳朵出来便跑近了房中寻巧英,巧英已然晕过去了,小女见她满口血寻了大夫,大夫从她口中取出了一小块像肉的东西,小女才知道是她从那人耳朵上咬下来的。后来巧英怕被报复在外面躲了四个月,可没想到却发现自己怀孕了。管事知道这事之后就寻去了那日的人,一问才知他是丞相府的公子,管事本是想将巧英卖了,可银子没要到被打了一顿扔回来。丢看乐籍要入狱,管事怕受罚就压着不敢报。”

  “再后来呢?”

  “再之后,有人几度想杀巧英,多亏着乐籍的看查吏才保住了命,可现下官府说巧英杀了人直接将人押去了大牢,不给瞧也不给探望是生是死都不知。小女与巧英一起长大,自是知道她的为人,她从小见血就晕怎么会杀人,巧英跟小女一样是乐籍,可乐籍就算是再下贱也是朝廷的人,那丞相公子定是串通的官府的人,小女求王爷做主。”

  “你入都城为了你给的好姐妹求情?还是想去御前告状?”

  “他是丞相之子,小女若是去御前告状怕是说不出一字就会被乱棍打死,上次他点了小女,此去怕是……”

  “怕是有去无回?”

  “小女是想一到都城就去求王爷,只想着王爷掌乐籍应当看重帮您赚钱的工具,因此骗了管事说小女需要熟悉环境提前了好些日子出发,却没想到路遇刺客,幸得王爷搭救。”

  姬白钦目光微敛,道:“丞相府你不用怕尽管去,皇后归宁皇上也会去,良辰吉日不见血,你只要在散席前出府便可无恙。”

  姚七娘应着,姬白钦又道:“那些要杀的你歹人是何缘由?”

  “那……那些小女原先以为是杀巧英的,当他说是小女族人时小女也是吃惊。方才小女想一了路,想明白了一些事。小女之前献舞遭遇过好几次事故,每次小女都认为是意外,如今看来,那不是意外是他们故意想让小女死。”

  丹平端着马奶走近,姚七娘瞧了一眼人顿时闭嘴。丹平将马奶递给姚七娘顺道一屁股坐了下来。

  姚七娘捧着马奶低着头不敢说话,姬白钦看了一眼丹平,道:“继续。”

  姚七娘这才抬眸,目光定在姬白钦膝盖上道:“小女本无意于家族纷争,可现在看来小女不计前嫌放过他们,可他们不会放过小女。”

  姚七娘将整个头抬起,看向姬白钦的眼睛道:“小女的父亲是成国公姚烈。”

  姬白钦和丹平的眸子里明显有些吃惊,姚七娘继续道:“父亲战死后亲宗瞅着小女的母亲是父亲从战场救回来的遗孤没人撑腰,而小女又是女儿身,就以无后嗣为由霸占了家产将我们逐出了府。母亲本就拖着病身子,小女年幼没钱买药,便开始跟着乞丐一路行讨,可那行乞的钱如何能供得起药,有一日小女问乞儿的长辈如何能快速的赚钱,那长辈指了伎倌给小女。小女去到了伎倌,看见那些贵人给旁边姐姐的赏钱随随便便就是一锭银子,一锭银子在那时于小女而言就是救命钱,足够母亲好几日的药。”

  丹平道:“所以你就卖身去了伎倌?”

  姚七娘摇头:“小女没有卖身,小女入了伎倌只是端茶倒水收拾碟碗,可后来才知道端茶倒水不会有人赏银子,不过伎倌的管事看小女可怜,每月会按时给些银子,小女就那样照顾着母亲的汤药。本以为一切都好起来了,可有一日母亲知道了小女出入伎倌,等小女再回家时,母亲已经自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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