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特小说>古代言情>物种不同怎么谈恋爱【完结】>第60章 百年校庆

  元宵一过,大街小巷年味一下淡了,山海一中迎来新学期。

  前一天晚上,王笛一群人梅开二度,在熟悉的电竞酒店,开了两间熟悉的五人房,打着“最后一天,好好放肆一把”的旗号,实则狂补作业。

  两间屋子灯亮了一夜。

  开学报道的时候,一群人脚步都是虚浮的。

  王笛精神昏迷趴在桌上:“没有了,真的一滴都没有了。”

  祝余一把捂住邱长清的耳朵,看着王笛眼下那浓重的乌青,“噫”了他一声:“一个寒假过去,竟然还敢当着小观长的面开簧腔了,拉出去毙了。”

  王笛:“……我他妈说的是笔油!笔油!一滴都没有了。”

  “靠,一个晚上我榨干了三支笔油你敢信?为什么都没人告诉我《寒假快乐生活》语文卷子还有三篇作文?我差点写吐。”

  昨晚也在补作业行列的廖争从王笛身边经过,瞳孔涣散:“昨晚房钱是你出的吧?记得A掉。”

  王笛虚弱摆手,示意知道了,嘴里还一直碎碎念叨着什么。

  祝余细细一听。

  王笛正闭着眼念经:“罪从心起将心忏,心若灭时罪亦亡;心亡罪灭两俱空,是则名为真忏悔,这就是业障。”

  祝余:“……”

  祝余:“不至于,一个寒假作业而已,倒也不必反省得这么深刻,说业障还是太严……”

  王笛:“怪不得业障的‘业’是作业的业。”

  祝余:“…………”

  周围一群人都听笑了。

  陈诗文:“那如果昨天这个时候,老付告诉你又多给了十天假,你会做什么?”

  王笛:“先打个麻将压压惊。”

  所有人:“……”

  没救了,拉出去毙了。

  正说着,老付从前门走进来,久违地穿上了西装裤和白衬衫,虽然白衬衫外面还套了一件马甲,和一件薄棉夹克,看起来厅里厅气的。

  一群崽子很给面子的“哇哦”了一声。

  “付局在哪里高就啊?”陈诗文调侃了一句。

  魔鬼老付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别贫。”

  底下又哄哄笑开。

  “早上我看到三班老王好像也差不多是这一身。”有人道。

  “这题我会,西装是学校统一给老师们订的,人手两套。”

  “为了校庆?”

  “嗯。”

  “不止老师,学校还订了一批新的春季校服。”

  “啊?没必要吧,我觉得我们这身挺好的啊。”

  老付刚好出去接个电话,陈诗文拿出手机调出照片。

  一群人探过脑袋来。

  王笛将校服从领口看到下摆,再从衣袖看到拉链:“肯定是我眼睛出问题了,这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一模一样。”

  陈诗文收好手机:“本来就一模一样。”

  所有人:“?”

  “不是给我们的,”陈诗文道,“校庆百天倒计时的时候,不是给往届各班都发了调查问卷吗?最底下有条建议栏,有校友提的,说在山海这么多年,只穿过两院各自的校服,还没穿过合并的校服,都百年校庆了,不得整一件,老王直接就采纳了,所以寒假加班加点订了一大批,当天来的校友人手一件。”

  “靠,那混在人群里还分得清谁是谁吗?”

  老付接完电话进门,一群人才赶忙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老付站在讲台上往地下扫了一圈:“好了,人到齐了,那开始说正事。”

  祝余看着考试后方靠窗那两排,以及李书静的空位,立刻举手:“老师,迟哥他们还没来呢。”

  “学生会这几天会很忙,不用管,”老付说着,看了陈诗文一眼,“校庆这段时间,诗文暂代一下班长的位置,书静应该没什么时间。”

  陈诗文比了个“OK”的手势。

  老付低头开始翻他的工作簿。

  昨晚熬通宵补作业的一群人总算来了精神,把那1.8厘米厚,201页的、砖头似的《寒假快乐生活》“啪”的放在课桌上,又把40多套试卷摊开码齐,往桌椅上一靠,发哥附体似的一扬手。

  检查吧,老付!

  下一秒,老付抬头:“校庆就在下周二,校庆当天,大家一定要着装整齐,统一穿好春季校服,该洗的洗,尤其是男生,把校服都给我整干净点,知道吗…诗文把这个校庆通知书发下去,每人一份,注意事项都认真看,今明两天最后两节晚自习去操场练习一下开幕式的方阵和进退场顺序,不用表演,但得走齐,知道吗?”

  一群熬夜点灯奋战到天明的学习标兵:“???”

  不是,这就完了?作业呢?放假前老付不是说铁定一个一个检查,谁没完成作业就抓到办公室跟他探讨数学奥义吗?

  王笛友善提醒:“老师,作业什么时……”

  “作业?”老付像是才想起这件事,百忙之中抬起头往下略了一眼,“试卷和习题册的答案在我办公室桌上,长清等下去拿去文印室按人头复印一份,发下去,自己校对批改。”

  “题都是好题,有什么不懂的小组探讨一下。”

  王笛一群人:“???”

  底下直接笑出声,祝余在王笛肩膀上拍了拍:“辛苦了。”

  当天,王笛更新了朋友圈。

  还是那条“忏悔经”。

  之前是假忏悔,这次是真忏悔。

  -

  开学那天是周四,山海一中高一高二全体学生上了两天课,听了两天注意事项,也练了两天方阵。

  两院学生会更忙,连轴转上一个周末,总算万事俱备。

  星期一全员开幕式彩排,效果圆满,校领导悬着的心落下一半。

  3月1日,星期二,随着不闻钟悠远渺漫的钟声以及101下轰天似的绕场礼炮,山海一中百年校庆正式拉开帷幕。

  所有人被震清醒,宿舍楼脚步声同样震天。

  几分钟之内,宿舍各个阳台、走廊,甚至是天台全都挤满了蓬头垢面的“人头”。

  “我靠,这礼炮谁选的?”

  “你管这叫礼炮?这特么不是火箭吗?瑶池都要知道今天山海一中百年校庆了!”

  “这这这真不会扰民?!”

  “扰什么民啊,你凝气探探,操场上那一排符篆结界,除了妖族,外头根本听不到。”

  “妈呀,你快看,楼下站在花海中西装革履厅里厅气笑得跟弥勒似的人是不是老王?”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老王怎么可能这副‘嘴脸’!”

  “……”

  操场“炸”了,宿舍楼也轰闹一片。

  唯一紧闭门窗的只有403。

  奚迟知道今天会吵,但不知道会吵到这种程度。

  不闻钟响起的时候,他和江黎正坐在桌前练字。

  这几天忙得昏头转向,又要上课又要安排校庆事宜,两人每天早上起来都要练上小半页字静心。

  礼炮没按流程时间来,响得突然。

  第一下爆鸣声炸响的时候,字帖已经练到最后一行。

  奚迟手被惊地一抖,带倒了一旁装在小瓶盖里的墨水。

  奚迟:“……”

  礼炮不是8点钟才点吗?

  现在才6点。

  若木对声音天生敏感,这爆鸣声震得奚迟耳朵生疼,但墨水正往江黎那张桌子渗,奚迟抽过纸巾正要擦,手腕已经被江黎拉住,从椅子上带了起来。

  奚迟:“等一下,墨水……”

  “砰——”的一声,浴室门被关上,刺耳的爆鸣声被门一挡,尖锐感被削弱了大半,只留下噪音过后那种磨人的嗡鸣。

  奚迟下意识抬手去揉,动作被人制住。

  下一秒,耳廓传来一阵温热。

  就像上次游乐场那样,江黎很轻地替他按压着耳廓边的穴位:“手上有墨水,别乱碰。”

  奚迟没说话,只看着他。

  “看我干什么,”江黎笑了下,“洗手。”

  奚迟怔了怔,缓过最疼的那个劲之后,示意江黎松手:“好了。”

  水流声淹没在礼炮声中。

  十几秒后,101下礼炮声终于结束。

  整个浴室彻底安静下来。

  奚迟低头洗着手,心神却一直停留在耳廓的位置。

  耳朵有点烧。

  奚迟:“。”

  墨渍有些难洗,奚迟揉搓了很久,还有最后几点墨痕没洗干净,正冲着水,耳边传来江黎的声音。

  “躲什么。”他说。

  奚迟洗手的动作一顿:“没躲。”

  江黎很轻地笑了下。

  浴室光线朦胧,又关着门,江黎的声音像是被拢出了回声。

  他站在奚迟身后一步的位置,不紧不慢道:“那看着我。”

  奚迟:“……”

  奚迟没回头,但抬头的瞬间,在镜子里对上江黎的视线。

  两人隔着镜子对视。

  没几秒,奚迟先低下头。

  一时无言,整个浴室里只有水流的声音。

  算了,江黎在心里笑了下。

  还有事要忙,都等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一两天。

  “再洗都要红了,”江黎俯身将水关上,从一旁置物架上抽了两张纸巾,“自己擦还是我……”

  话没说完,奚迟已经将纸抽走,转身开门,走出浴室。

  动作很自然,如果忽略还在发红的耳廓。

  处理完桌上的墨水没多久,老王已经用校园喇叭通知学生会成员集合,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快步下楼。

  -

  八点一过,山海一中东西两边校门在彩炮声中开放,红毯更是从校门一路铺到综合楼。

  王笛他们原先以为经过这几天的洗礼,对校庆一切都已经免疫。

  可今天一回教室,看着走廊和窗台那一排整齐的花盆,还是集体震惊。

  “还来?这么多花到时候打算怎么解决?”王笛问。

  陈诗文:“好像说会每个班发几盆,再放到各个办公室里,用昆仑山水浇过的,一个多月都不会谢。”

  “对,我也听到了,据说嗅两下还有安神的效果,”王笛说着随手抄起一盆凑到鼻尖,“这不得猛嗅……呕!”

  所有人:“……”

  “看到邀请名单,你就知道这么多花也不多了,”林文光说着,从兜里掏出手机,在班群里发了一张照片,是主席台的座位图。

  照片不知道是截图,还是特地放大拍的,像素很糊,隐约能看到几个领导座位台牌,上面写着几个名字——施岚,江岸,桑正。

  一开始还有人没反应过来,直到林文光说:“请把第二位,第三位的姓氏拎出来读一下。”

  廖争:“江,桑……靠!”

  林文光:“然后你再猜第一位的身份。”

  廖争:“……靠!”

  王笛一拍掌:“这还开个什么校庆啊,直接在我们班开个家长会不就好了?!”

  所有人:“……靠!”

  你特么说的还挺有道理!

  “怪不得我们学校从来不开家长会,这谁敢请啊。”

  “文文,你说黎哥和迟哥这算不算见家长?”赵曼云笑了笑,在陈诗文身边压着声音玩笑道。

  陈诗文跟着笑了一声:“但我昨晚听静姐说今年校庆邀请的人太多,名单是西山、南山各自分管的,连迎宾都分东、西两校门,黎哥他们又忙,说不定都碰不上。”

  两院主席团原本是不用站校门迎宾的,奈何此次有几位嘉宾的身份特别。

  施岚和桑正一到,老王就携一众校领导亲自迎了上去,一行人寒暄客气了十几分钟,校领导才领着两位上了接待室。

  门一关,言笑不苟了半天的施岚女士不装了,立刻把自家儿子拉到身边:“累不累?”

  奚迟摇头。

  “身体怎么样了?”桑正喝着儿子送来的茶,眼睛却慈爱地看着奚迟,“在门口站很久了?”

  奚迟:“没,刚出去没多久。”

  “以后这种事让小游做就行,你症还没好,要多休息。”桑正说。

  施岚:“那哪行,小游也累。”

  “还是阿姨好,”桑游对着施岚女士摆出一副乖巧的姿态,把他爹面前的果盘一把推到施岚女士面前,“阿姨多吃点。”

  桑正:“……”

  学生会那边还有一堆事,奚迟和桑游没在接待处待多久又被喊走。

  东奔西跑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开幕式即将开始,奚迟才稍稍得闲。

  正要往操场走,手机突然一震。

  是夏晴的电话。

  奚迟接了起来。

  “迟哥,”夏晴喊了一声,“学生会档案处的钥匙是不是在你那里?”

  奚迟“嗯”了一声:“有用?”

  夏晴立刻道:“都几百年没开档案处的门了,老王那边突然要两份资料。”

  夏晴又道:“你在哪里,我过来拿。”

  “你在档案处?”奚迟问。

  “嗯。”

  “钥匙在教室,”奚迟转身往教学楼方向走,“开幕式快开始了,你直接去操场,要什么资料发给我,我去拿。”

  挂断电话,奚迟看了眼屏幕上的时间,已经九点十分,距离开幕式正式开始还有二十分钟。

  各班已经入场,教学楼几乎没剩几个人,和操场相比,空得厉害。

  奚迟回班里拿过钥匙,正要下楼,却在走廊上感受到熟悉的气息。

  像是江黎。

  他顿了下,拿出手机点开和江黎的聊天界面。

  两分钟前,两人刚结束一通微信电话。

  江黎那头是开幕式的候场音乐以及有些嘈杂的人声。

  奚迟:“?”

  回教室有事?

  奚迟从转角折回,一抬头,一道穿着校服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

  他下意识朝着那人走过去。

  “江……”刚走出一步,奚迟脚步和声音一道顿住。

  他很轻地皱了皱眉。

  气息很像,身形、身高也很像,但不是江黎。

  奚迟停在原地,正想着,前头那人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江旭也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奚家这株小若木。

  他刚从高二段教师办公室出来,听老班主任说起江黎,就想着来高二一班看看,结果……

  江旭单手插兜,饶有兴趣看着不远处这位…学弟。

  他不认识奚迟,但若木这一身与天地同宗的清冽气息实在太好认,更别说他们保密办也有若木一族的人。

  江旭朝着高二一班最后排的窗口望了一眼。

  窗台上停着两只鸟,正在啄米。

  之前经过的时候,那边还空空荡荡,西山这位秘书长回来一趟后,就多了一把米和两只鸟。

  江旭脑海里不自觉闪过妙法寺看到的场景。

  他就说。

  以江黎的性子,怎么可能有这个闲情逸致喂麻雀,原来是替某位学弟喂的。

  江旭朝他走了过去。

  奚迟站在原地未动,借着走廊的光线,看清了那人的样貌。

  眉舒目朗,唇角带笑,校服拉链敞着,外套里头的白衬衣和衬衣上百年校庆纪念章很显眼。

  校友人手一份。

  奚迟敛好所有不解的情绪,提醒:“学长,开幕式要开始了。”

  江旭在奚迟跟前站定。

  刚刚他已经听到了身后的声音。

  只喊了一个“江”字。

  应该是想喊江黎,但又认出了他不是本尊。

  认出的速度很快,几乎就是转瞬之间。

  凭气息喊出“江”字,又凭气息分辨出他不是江黎。

  江旭属实有些意外。

  金乌的气息本就相像,他和江黎更是“同宗同源”,族中长老都经常弄混,有时候连老江都会认错,但他却认出来了。

  隔着大半个走廊,认得这么快。

  江旭桃花眼一弯:“太久没来了,不太认路,要不学弟带一程?”

  奚迟没有拒绝的理由,将人带出教学区,带到能看到操场方位的主道上。

  江旭:“学弟不一起去操场?”

  奚迟:“要送份资料,学长……”

  话还没说完,被江旭打断:“秘书长这么忙啊?”

  奚迟听到“秘书长”三个字,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这人…认识他?

  正想着,江旭已经朝他伸手:“握个手吧,辛苦学弟了。”

  -

  奚迟送完资料回到操场的时候,开幕式已经开始。

  身旁位置是空的。

  “江黎呢?”奚迟转头看向一旁的桑游。

  桑游:“被老王喊走了。”

  奚迟点了点头。

  开幕式流程已经过了好几遍,升旗奏歌,一系列致辞。

  奚迟翻着手机上开幕式注意事项,正核对,身侧落下一道阴影。

  “老王那边什么事?”奚迟问。

  “没什么,南山邀请函……”江黎声音忽地顿住,他偏过头,看着奚迟。

  ……身上有另一只金乌的味道。

  江黎眼皮很轻地抬了一下,余光撇过前方不远处的嘉宾席,身上情绪变淡了几分。

  “南山邀请函怎么了?”奚迟没听到下文。

  “没什么,”江黎靠在椅子上,“过来的路上碰到谁了?”

  奚迟正要开口,主持开幕的老王已经开口宣布进入下一个流程:“有请2013届南山学院学生会主席,优秀毕业生代表江旭致辞。”

  江黎的声音淹没在一片掌声中。

  奚迟跟着人潮鼓掌,一抬头,看到台上的人。

  奚迟:“?”

  “江黎,毕业生代表原先不是14届吗?怎么换成二哥了?”桑游道。

  奚迟耳朵嗡了一下:“二哥?”

  桑游“啊”了一声:“对啊,江旭,江黎二哥。”

  奚迟:“………………”

  所以他刚刚在教室门口碰到的人是江黎二哥?

  怪不得气息这么像。

  奚迟疑惑的表情几乎要凝成实质性的问号落下来,桑游眨了眨眼:“你不知道?”

  奚迟这才想起刚确诊“返祖症”的时候,施岚女士曾跟他说过,但他没注意的一件事来——江家不止一只金乌。

  奚迟在记忆深处搜刮到一点散碎的细枝末叶。

  是某一天在施岚女士卧室门口听到的对话。

  ——“还好有江黎。”

  ——“确定只是急症,不会复发吗?宝贝还这么小,要是以后复发怎么办?”

  ——“那以后就让小迟去保密办工作,江家两只金乌都在那。”

  奚迟:“……”

  江家不止一只金乌,他的药还是个……连锁品牌。

  奚迟回过神来,目不转睛看着台上致辞的那人,想起刚刚一路上两人的对话。

  所以…江黎他二哥认识他?

  奚迟思索良久,很轻地喊了一句:“江黎。”

  过了几秒,江黎才“嗯”了一声。

  “问你点事。”

  江黎不答。

  奚迟:“你二哥他……”

  江黎眸色在天光下显得有些沉,他笑了下,还不等奚迟说完,便轻捏着脸,把某人的视线从台上带回来,语气危险:“想好再问。”

  奚迟:“……”

  作者有话说:

  黎哥:带着别的金乌的味道,还敢问?

  注:罪从心起将心忏,心若灭时罪亦亡;心亡罪灭两俱空,是则名为真忏悔,出自《六祖法宝坛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