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解释？
说我们在玩游戏？
这会信吗？
谁家玩游戏玩床上来了。
短短几秒里, 陈桉脑海里已经闪现出无数个解释方案，最后脱口而出，“我们正在打架！”
“许清歌, 你服不服？”
说着，陈桉抬手捏住许清歌的脸颊, 还往外揪了揪，她抬眼看向陈余，意思说, 你看我们正在打架中。
许清歌万万没想刚刚还抱着她亲的人竟然转眼不认人, 还把她的脸揪得生疼。虽然知道这是障眼法, 但依旧很气。她眼神这次是真的是恶狠狠地刮了一眼陈桉，手也掐住陈桉腰间的肉, 转了一圈。
陈桉倒吸一口凉气，许清歌比她下手还狠。
陈余望望她俩，脸上重新挂上笑容，“多大人了还打架, 别打了，我切了点水果, 你们出来吃。”
许清歌点点头, “谢谢余叔。”
陈桉见陈余脸上没异样, 松了口气, 从许清歌身上翻下来, “我们马上出来。”
见陈余出去后, 陈桉脸一变, 捂着腰那块哀嚎道, “许清歌, 疼死我。”
许清歌朝陈桉扔了个枕头, “都怪你非要亲，连余叔过来的脚步声都没听见，万一被余叔发现怎么办？”
陈桉自知理亏，讪笑道，“没事，这不没发现。”
许清歌问，“你确定？”
“我们之前不也打打闹闹，看不出来的。”陈桉说道，“其实就算我们在亲昵，我爸也不会往那边想，所以放心。”
许清歌想了想，“保险起见，以后不准亲我了。”
“别啊，大不了我以后亲少一点。”陈桉哭丧着脸，她可是有吻瘾的人，不亲许清歌，怎么行。
陈余又在外面喊她们出去吃水果了，许清歌目光不由自主往外看，“先出去吃水果。”
出来时，陈余正躺在阳台的靠椅上，给她们指了指茶几上的西瓜，“在这。”
陈桉和许清歌各拿着一块西瓜坐在沙发上，陈桉咬了口西瓜，许清歌和她对视一眼，又看了看陈余。
陈桉会意，“爸，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
陈余抬眼瞥了她一眼，“今天店里人少，有老孙一个人在那就行了，我正好回来给你们做晚饭，还可以突击检查一下你是不是真的在好好学习，看小歌有没有包庇你。”
陈桉笑笑，“我们当然在好好学习。”
陈余问，“那刚刚？”
见陈余主动提及刚刚的事情，陈桉连忙开口解释道，“刚刚是许清歌在我这里炫耀她的录取通知书，我看不惯，就想抢，然后我们就扭打在一块，不过纯属开玩笑，没有真动手。”
陈桉一边说一边看着陈余的脸色，陈余声音不高不低，摇椅一晃一晃，“你怎么好意思抢小歌的通知书，你要让我能看见录取通知书，我做梦都能笑醒。”
“您一定能美梦成真。”陈桉哈哈笑了两下，侧眼看着许清歌，冲她耸耸肩。
“小歌。”陈余突然唤了一声许清歌，许清歌忐忑地“嗯”了一声。
陈余豪迈地笑道，“等会儿让你余叔也看看通知书，还没摸过呢，我要指望陈桉，估计一辈子也摸不到通知书。”
陈桉咋呼道，“爸，你怎么就不信我呢？”
许清歌笑，“余叔，待会儿拿给你看看。”
“好。”
吃完晚饭后，陈余在客厅里，对着录取通知书仔细端详了下，还给了许清歌，“不错，小歌以后就要在京都上学了，京都离我们这边可远了，要好好照顾自己。”
许清歌乖巧地点了点头，“余叔，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陈余说，“从小到现在，你都和陈桉在一起玩，你这一走上大学去了，陈桉估计要难过好长时间。”
许清歌接上话，“就一年。”
陈余狐疑地望着她，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许清歌目光看向在厨房里的陈桉，一吃玩饭陈桉就主动揽下洗碗这项活，她像是感应到有人在看她，回头对她抬了抬下巴。
许清歌轻轻一笑，“是我和陈桉做的约定，要一起在京都上大学。”
“这样啊...”陈余反常地停顿了下，接上未说完的话，“希望她能考到吧。”
看完通知书，许清歌就要回家了，陈桉见状连忙脱下围裙，从厨房里跑出来，“我送你回去。”
陈余：“小歌家就在对面。”
陈桉：“我们顺便散散步。”
刚一出门，陈桉就想牵上许清歌的手，许清歌往旁边躲了一点。
陈桉：“....”
你知道你这个小小动作有多伤人吗？
陈桉气呼呼道，“手都给不牵了。”
许清歌眨巴着眼睛看着她，“等走远点。”
“那好，到时候一定要给我牵哦。”虽然老爸发现的几率不大，但是许清歌都这么小心翼翼，她也就顺着，让许清歌安心点。
陈桉抬头望了眼自家阳台，喃喃自语道，“我爸应该没那么变态，偷看我们吧。”
等两个人走到老操场上，陈桉这才如愿牵起许清歌的手，“这下可以牵了吧。”
“嗯。”许清歌点头，“我觉得我们要小心点，我在你房间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什么？”
“不准亲我了。”
陈桉满脸不情愿，摇摇头，“我不要。”
“不行。”许清歌板着脸，“试吻期结束，以后我们不能随便亲了。”
陈桉见状，松开牵着的手，抬起来堵住耳朵，耍起无赖来，“啊？你说什么？我这耳朵突然听不见了。”
“你听见了。”
“什么？我听不见你说话了。”
“陈小木，你幼不幼稚？”
许清歌又气又想笑，伸手去捉陈桉放在耳朵旁的手，陈桉灵活地扭动着身体躲开。
“别闹。”
“我没闹。”
趁着许清歌不注意，陈桉突然袭击凑上前往许清歌脸颊轻轻碰了下，然后迅速跑开。
许清歌先是慌乱地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注意到后，气急败坏地跺着脚，“陈小木，不准了。”
前方陈桉朝许清歌做了个鬼脸，“追上我，我就不...”
“亲你”
许清歌清晰地看见陈桉对自己比的口型，贱兮兮的样子看起来十分欠揍，“陈桉！”
她以前怎么不知道陈桉可以这么贱。
这场追逐战最后以许清歌假装崴到脚，陈桉关心反被抓并且收获了几个小拳头而结束。
陈桉捂着被捶的胸口，十分不服气，“你胜之不武。”
许清歌淡定地说道，“兵不厌诈。”
“哼。”
“说到做到，等你考上大学，才可以亲我。”许清歌抱着胳膊，“偷亲也不行。”
陈桉最后一个小庆幸破灭了，“我不想。”
许清歌挑眉，“你说什么？”
“我说我知道了。”陈桉鼓着腮，“不亲就不亲。”
等熬过这段时间，以后想亲就可以怎么亲。
——
陈桉一路上和许清歌插科打诨，天气又热，感到一阵口干舌燥，一回到家就迫不及待地跑到厨房倒水，喝了好几杯后，才觉得喉咙湿润。
刚一转身，陈余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厨房门旁，客厅灯又没点亮，光线很暗淡。突然出现个人，陈桉被吓了一激灵，惊得手上的杯子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陈桉手拍拍自己的胸口，“爸，你怎么走路没声呢，灯也不点亮。”
“省电费。”
“我家不至于电费都交不起吧。”
陈桉低下身子，捡起大块的玻璃碎片，“爸，帮我拿下扫帚。”
陈余没动，开口说道，“回头我帮你找给辅导班吧，老是麻烦人家小歌不太好。”
“您刚还说要省钱，找补习班不是要更多钱吗？”陈桉不以为然，“再说他们还不一定有许清歌教得好，麻烦许清歌总比麻烦别人好，许清歌又不是外人。”
陈余眼神落在陈桉身上，“我怕你天天和小歌在一起，把小歌带坏了。”
陈余这话一说口，陈桉终于意识到陈余的异样，试图用揶揄的语气来掩饰自己的慌乱，“都在一起十几年了，要带坏了早带坏了。”
陈余重重叹了口气，“就是因为这样，所以还是要保持点距离好。”
叹气声仿佛一根针插进了陈桉心里，她仰起头，“爸，你有话直说。”
“你和小歌今天在房里是不是....”陈余眉头紧锁，像是难以启齿，最后从牙缝里挤出那两个字来，“接吻。”
陈桉眉心一跳，此时她应该浑水摸鱼，笑着摇头告诉他说，“哟，这都被您发现了，我那是和许清歌在玩游戏，就是好奇接吻什么感觉，女孩子亲一下也没多大问题。”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一抬眼对上陈余那双浑浊的眸子，挂在嘴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口，只能快速低下头，与他错开视线。
陈余见陈桉眼神躲闪，试图帮她们找好理由，“你们是在玩游戏，对吗？”
陈桉轻“嗯”了一下，又问道，“您会信吗？”
陈余再也难以保持成年人的冷静，顿感头昏眼涨，向后退了两步，他抬手扶着额头，“你给我回房间。”
陈桉跟没听见一样，继续低头捡玻璃，动作缓慢且僵硬。
“别捡了，回房间！”
陈桉捏紧手上的一块玻璃，鲜红的血液顺着手腕落下。手心传来的痛感蔓延全身，令陈桉大脑清醒了些。
她告诉自己，现在不能硬来。
她缓慢站起身子，“爸，我...”
陈余沉下脸，重复那句话，“回房间。”
陈桉咬了下唇，迈着步子往房间走，身后血滴落了一路。
“医药箱在我房间里，把伤口包扎好。”
“好。”
听门被带上的声音后，陈余浑身无力地靠坐在椅子上。
今天开门的那一瞬间，见到两个人泛红的脸颊，微肿的嘴唇还有那旖旎的气氛，他也曾年轻过，这些代表着什么东西他不会不懂。
做为长辈的他第一时间选择了掩盖所有情绪，当作无事发生一样，避免了双方的尴尬和难堪。他不敢相信甚至安慰自己，小女孩子间关系亲昵是很正常的举动。
可是陈余太了解陈桉和许清歌了，两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孩，他怎么会不知道两人的情感界限。他之前一直以为两个丫头气氛奇奇怪怪，关系忽好忽坏，这段时间更是形影不离，亲密的像是对方的影子，他当时只觉得孩子脾性。
可今天下午当他细细观察来，两人一举一动实在过于暧昧，眼神无时无刻不胶着在一块，有来有往，见他看过来，还装作若无其事一样撇开，像极了在校园里偷偷热恋的小情侣。
当提交对方时，眼底更是泛着光，那不是一个谈及朋友该有的反应....
陈余从口袋里扯出一根烟，点燃夹在手指上，顿了顿，好像意识到什么，又按在桌上掐灭了。
随后客厅里响起一声重重的叹息声。
作者有话说：
陈小木：呜呜，紧急呼叫许清歌，被逮了，自己手还破了。